水湳洞威遠廟迎媽祖瑞芳區水濂洞
江夏堂大塊厝黃家三合院古厝,主人持香肅穆靜候迎媽祖隊伍的蒞臨
巷弄狹窄
難得寬裕的巷弄
峭
油毛氈屋頂
彎腰再彎腰
江夏堂主人送別迎媽祖隊伍
迎媽祖隊伍停在濂福宮入口處,威遠廟的土地公肩輿率領舞獅團來拜望已然少有人跡的福德祠
遶境完成,沖廟
前方是基隆山,左方是台金公司十三層遺址,右前方是廉洞里濂洞國小社區,行經台2縣78.8公里"船塢"公車站牌。
蜿蜒下降行走階梯約500公尺後平地上籃球場休息
基隆嶼,陰陽海。
神轎穿過少有人居住的民房
突破上有電線,兩側有屋簷的障礙後,居民轎夫鬆了一口氣
拉起電線,讓神轎通過
威遠廟,國內外攝影家黃昏後拍攝基隆山水濂洞c型灣夜景的聖地。
拜讀過瑞芳區文史工作者林文清先生的卓文,知道該廟所在的濂新里每年農曆3月23日迎媽祖隊伍必定蒞臨大塊厝的江夏堂。
很好奇,迎神隊伍駕臨民宅致意,陣頭表演並且駐駕稻埕20分鐘?
今天到府收購二手書有三處,一是基隆市仁愛區,再來是汐止區和台北市松山區。三位愛書人分別指示我下午一點起到府。趁著早晨的空檔來參與。
早晨8點15分起駕,一半是柏油路,其餘是蜿蜒陡峭石階梯,行經船澳仔籃球場李家雜貨店,然後上大塊厝江夏堂。10點15分返抵。
六點十分,廟裡已有5,6位60到85歲之間的女士在廟的東廂料理好白斬雞,煎黃魚,川燙三層肉,五盤青菜,12堞蜜餞瓜果點心和一瓶米酒一一端出供俸在廟中神案前。
7點10分,莊內居民陸續來了,大約50位的成年與未成年男性換上藍色t恤。
兩位銀髮大哥全程盯著5位中年先生細緻綁緊神轎裡的神像。擔心不牢靠,親自檢驗。
7點45分雙溪區得意堂15人左右的陣頭到了。在基隆山與廟埕前的空地演奏北管。很高興,10多年來,因著到府收書常在北部廟會看到他們的身影,團員們無論長者還是少年,氣色都很好。
體會了甚麼是緊鑼密鼓。那五位中年人,聽見得意堂頭手敲下第一聲小鑼,緊張得像是考生聽到收卷時間快到了的預告鈴,加快反覆檢查。15分鐘後直到兩位銀髮大哥摸了摸,不說甚麼話離開後,他們的雙眉才放開。接著拿出符紙,貼在轎桿緊鄰神轎的所在黏上。招來幾位10來歲小伙子,換成一副威嚴樣,要他們看著,學習黏貼的位置,方向與緊密度,說,邊學著點,以後才會。
分派輕便雨衣和米色帽子。一位先生說,水濂洞濂青聯誼會?這不對了,明年要改進。應當是要寫"水湳洞"怎麼會寫"水濂洞"?應當寫我們的古早地號名。國民政府到了台灣,嫌"水湳"不文雅,水難,水難,才改成水濂。迎媽祖是自古以來的傳統,應當要以古地名寫在帽子上,讓小輩的知道地方的由來。
的確,台灣省文獻會出版,1904年日本台灣總督府臨時土地調查局的台灣堡圖集,標示"水南洞";而且清朝就有漢人開墾被稱為水南洞庄,有四張契據收錄在"臺灣總督府檔案抄錄契約文書"裡。不扯遠了,改天再請教耆老,水難?真的是這樣嗎?迎媽祖要緊。
一位60來歲大姊告訴我說,威遠廟本來在哩咾,台電與造路原因遷廟。講沒幾句話,廟裡東廂一位銀髮大姊出來喚她,說,"要開講也要等迎媽祖煞了後,事頭這麼多。"。趕緊送這位大姊回去當志工。
由黃金博物館提供的新安舞獅陣頭也到了,九年前就在金瓜石勸濟堂舞獅見過的少年舞者,如今已當完兵了吧?青年模樣。
8點15分起駕,居然遇見林文清先生。外地人很少。一位中年頭家對文清先生說,我們迎媽祖迎了半輩子,是為了答謝媽祖,除了你幫我們寫過紀錄和錄影外,好像很少有人專工來,我們也沒有想過上網為自己宣傳。
好單純,感恩是繞境的主題。
一半的時間走石階梯;直下和仰攻,穿過密布的電線,銳角又低矮的屋簷,只能容神轎勉強通過的巷弄:
"較低ㄝ啦":
"電線撥開啦":
"閃倒平"(避開左邊):
"閃正平"(避開右邊);
"好好好,可使了";
200公尺長的隊伍,就在山谷中,喊聲此起彼落。而大部分是緊閉門戶無人的空屋,北管和舞獅者照樣表演,這是為了媽祖壯大聲色,有沒有持香佇立的善男信女不是考慮因素。
一位中年小姐說,民國50年美援時期,透過教堂參加禮拜後,分派作業簿,鉛筆盒和鉛筆,有的同學認識了主,大部分的還是懵懵懂懂堅持既有的信仰,而我雖然信了主,可是還是會來,畢竟這是這塊土地的文化。
大塊厝江夏堂三個字的匾額下方的左前台階上,黃家的代表銀髮中年人持香肅立,那神情讓陣頭,居民和抬轎者收拾起走過一連串苦勞的石階梯步上平路後的話多的輕鬆感。比如說:
"汝的頭鬃設多的(日本外來語,set。)真好看。"
"汝也共款啊,今仔日迎媽祖,媽祖愛特別梳妝,咱也不使馬虎啊。"
"你的後生有轉來無?";
"有啊,置大陸做事的行不離開腳,但是還沒結婚的第二的有,頭前扛轎彼個就是";
"喔~喔,愈來愈將才囉,高強大漢;"
"哪有啦,上尾的查某子呢?置兜位?";
"置彼啦,行在土地公轎後頭穿洋裝彼個就是。";
"哇~~,真水呢,不知誰有這福氣娶到伊,我子沒才調置社會企起,否,予我做新婦不知道多好。"
這款拿父母之言的婚姻渴望來表示激賞以及各類返鄉重逢的話語不時聽見。
古厝好美。每座神轎都會到大門前致意才後退到埕邊就定位,觀看舞獅和北管的獻藝。主人也都贈送紅包給陣頭們。
鞭炮北管聲中請教一位50多歲的先生,承他不吝賜知。
他說:
威遠廟是民國70年左右才遷建的。主持修廟者本身開過台車和火車是水湳洞的耆老。水湳洞仔,以前有火車抵達。此地到瑞濱之間,沿途只有碰碰仔,火+庚仔寮,......和水湳洞仔有稻田。本地人稱水湳洞仔是威遠廟這一側,而對面基隆山下的濂洞里,濂洞國小是稱為"宿舍",因為日據時代這裡是日本國營礦業的宿舍,而濂新里下方的船塢公車站牌稱為港口。所以說,水濂洞仔分成三個地帶,而此地才是正水湳洞仔。
廟往頂頭就是磺窟仔,現此時的長仁社區。
廟看向大海的倒手平(左邊)山坡以前是濂洞洞國小分校,有四個年級,不是複式教學,一個年級一班。再過去有兩排木板蓋的簡陋房舍,稱為"青埔仔寮",是花蓮台東原住民在礦業公司上班時的住所,很辛苦。水湳洞有金也有煤。"
水湳洞以前有纜車通往磺窟,金瓜石,轉到九份。
一位大哥在一旁接腔說:真可惜,礦業沒落後,政府拆除了這些建築物,早期,不管誰作頭(執政),台灣的政府是不看重本土的,而這裡有多少原住民,台灣人,日本人和外省人的共同記憶?
那位50多歲解答我的疑惑說:
威遠廟蓋了之後,才有這條產業道路通到江夏堂,你看,公路旁的石階就是古路。這個山坳是本地傳了幾代的大戶人家。房子大,所以這個地方被稱為"大塊厝"。廟還沒蓋之前,本地的迎媽祖,都是在船澳仔籃球場李家雜貨店前搭個棚子,將請來的媽祖還有眾神明供在那裏舉行典禮,就像現此時對面山的"宿舍"一樣搭棚子迎媽祖。今天也是他們遶境的日子。
而江夏堂服侍的十三聖王爺(音譯,不確定,陣頭聲很大,聽不真切。),也會請來。20多年前左右改在威遠廟舉辦,也因為農業和礦業的停止,住戶少了,十三聖王爺從此配祀在開台聖王鄭成功國姓爺旁。
每年農曆3月23迎媽祖,十三聖王爺就會陪著媽祖和眾神明回到江夏堂黃家老宅。
起駕了,兩位先生繼續當志工去了。
此時,一如進場,江夏堂主人走下台階,立正於稻埕入口前五公尺左右,肅穆地雙手合十高舉於眉心拜送神轎。
回程不到200公尺,下起了雨,滿山谷的綠更鮮了,就這麼一條多彩的迎神隊伍,突然停在濂福宮前。這土地祠幾年前來過,很荒涼,在130公尺遠的古道旁。威遠廟的土地公肩輿和舞獅隊伍走向祠去。我也快步跟上。
已經變成廟中廟了。對聯是礦山常見的:
白髮知君老
黃金賜福人
有兩位中年人比我跑更快,分立土地祠兩側。一位說,幾年前,水湳洞仔人集資了70萬,整修維護,而我是主辦人,這土地祠百外年了,每年迎媽祖,我們都遵照傳統讓弄獅的陣頭和土地公轎來弄和會面,其他的等候在入口。
水湳洞仔人?指的是威遠廟這一帶老村莊嗎?
好有意思,同樣為官,鼎盛的土地公不忘記寥落的鄰居。
而那算是回娘家嗎?十三聖王爺?頭一次來,改天若是有到宜蘭到府收購舊書再彎進來請教老人家們。
濂洞國小分校早就廢了,農,漁,工,礦齊沒落不再繁榮,居民也不責怪大小神明們,改信仰的似乎也不多。還是說這已經是浸入骨髓的生活的一部分
吳晟詩人的"神廟"一詩說:
雖然,土地祠的荒蕪
已在吾鄉人們的心中
無盡蔓延
吾鄉的神廟
香火依然鼎盛
雖然,耶穌枯乾的雙手
曾捧來奶粉和洋大衣
畢竟不歸屬吾鄉
吾鄉的神廟
香火依然鼎盛
初一十五,或更重要的日子
吾鄉的人們
必定在廟前擺上牲禮
燃一炷香,燒一疊金紙
祈求神祇保佑
-----吾鄉的人們,不能保庇自己
吾鄉的人們,從未懷疑
天公或大小的神祇
只知照顧自己(吾鄉印象,吳晟,洪範出版民國74年初版。)
感謝那位大姊,文清,中年小姐,那位講解江夏堂和幾位先生們,讓我學習了很多。
2015年5月11日農曆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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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溪得意堂北管
坡
江夏堂古厝石磨上一朵小花
曾經有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