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4-03 00:14:46Lawrence

【遊蹤】南十字星空下

 

闊別近三年,重新踏上澳洲大陸;能再和老姐一起搭同班飛機,咱姐弟倆這一等,卻是十五年。

六年前她去澳洲後,不論在網路書信、MSN或面對面住在一塊,我們姐弟倆幾乎沒吵過架——當然彼此都有心情不好的時候,但這六年可說幾無爭執;溝通、迴避,或禱告,這是我們之間的三個法寶。我不知道哪一天我們會好好「重溫小時惡夢」,當然希望是永遠不要。也許是距離造成的美感;在 City Beach 面向印度洋的時候,我卻想:「為甚麼跟老姐的相處模式不能擴展在其他人身上?」

沙灘上一根漂亮的海鷗羽毛,將它撿起來仔細端詳,吹掉卡在上面的幾顆細沙,我聯想到中世紀歐洲的羽毛筆;又想到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前幾天寄到台灣的明信片和信件,不曉得抵達否。


 

有個朋友在出國前交待:寫封信來吧!雖然網路郵件很方便,他還是鍾愛那種手寫的拆信感覺。我聽了不覺麻煩,反而有種無以名狀的暖意。如果有人在千里之外寫封信給我,那不就像海鷗留下的完整羽毛那樣,讓一個從台灣來的遊客感到一陣驚奇。

風與浪未曾止息,藍天、白雲和耀眼的陽光,還有偶爾滑翔而過的海鷗,卻隨意鋪陳了沙灘的寧靜。在想像如脫韁野馬般的此刻,也許台北的老同事們正為著某個採訪或文稿焦頭爛額,我周圍的時間卻彷彿靜止。我不敢想像,如果沒在一月那時走出這一步,現在的我,不會抱著一種懶閑放空的心情面對印度洋。這一陣陣恍若隔世的片段,包括我那個遠遊不歸的表弟。而我也第一次感覺到,自己不但不再是個孩子,就連人們口中的青春,似乎也與我若即若離。身在忙碌只覺時間快而不覺老,但抽了身一放鬆,照照鏡子才發現自己不知從甚麼時候開始,笑的時候眼角開始有了明顯的魚尾紋;鼻翼兩道的法令紋也清楚可見,眼神裡更透出一股複雜的混濁。


  

那天老姐製作千層麵的時候,我看著側面的她,一瞬間突然覺得陌生,是距離嗎?明明我感覺彼此更親密,但那張側臉在當下,我卻有種困惑,跟我熟悉的老姐臉孔有點不太一樣。

幾天前我夢見老姐走了,在夢中我放聲大哭,還不敢相信,極力的想求證些甚麼。我本來想直接跟她講這個奇怪的夢;直到前天,我同室友 Julia 在客廳聊天的時候,她跟我說,她在韓國有個死黨,還曾夢到現實生活裡關係相當親密的祖母,居然拿著一把長刀,緩緩的往她腹中刺入——她驚醒,上了網查解夢相關的東西,才知道夢境與現實往往都做反解,她才覺得寬慰;當下我突然覺得,還是別提了罷。該練習學會的,是對分離的恐懼,而不是擔心哪一天會不會吵架。


情侶之間往往因瞭解而分手的,大有人在;不過家人往往因瞭解而更親密。我們天天過愚人節,但也不忘天天禱告——除非上帝的信實幽默被祂的憤怒所取代。當我們同在所謂的異鄉——也許 Perth 的國際化夠,不光是單一人種為主流的城市,所以我不覺得有強烈的異地感。我在私人體驗的當下,不會把自己當成是台北人或台灣人,但我會跟來自不同地方的人說,我是台灣人,如果對方有興趣,我會盡所能的告訴他台灣的一切。

老姐,一切平安順利!

 

註:老姐的千層麵真的很好吃,份量又大,Melissa 說,加上沙拉裝盤後,拿到外面中高檔餐廳,一份可以賣到30塊澳幣(折合台幣約700塊喲,真是暴利,哈哈~)。

 

connieko 2009-04-13 11:10:19

回台灣啦?以為你會待更久一點呢

浩平 2009-04-07 09:33:36

你老姊還沒作過千層麵給我吃過咧。看起來還不錯。就算花50澳幣也要吃吃看!
昨天回到澳洲打電話給你,沒人接。想你可能已經回台北了。想再找你吃飯聊天。
浩平

版主回應
姊夫太客氣啦!哪天請老姐再露一手。(我回到台灣了,不過最近天氣不佳,已經開始想念起澳洲的藍天) 2009-04-07 22:59: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