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不見，從妳的衣飾打開話題。讚美妳那件長長的無袖冷衫很美，黑色裡點綴著無數的白花點，看起來瘦一點的樣子。妳那刻好像突然敏感起來，盡量壓低向來豪爽的聲線，喜孜孜地說那是一件別人送的禮物，看著妳帶著神秘的笑容，我即時想到妳的愛情。

可惜我猜錯了，一直以為妳心中的愛原是思維，因為妳的宿舍常常掛著那件軍綠色的外衣。妳輕輕說著與一個女孩的愛情，我沒有一點震憾，可還是有點愕然。我原以為，妳以往的坦白只是一個小孩關於愛情的想法，現在來得太快，又令人有點不知所措。

關於妳的愛情，我不應感到意外，這些年來，妳時時都向我們提及，妳愛上一個女孩的故事，那個故事裡有一個傷口。到底還是個孩子，或許將來就會不一樣了，我常常這樣安慰妳的母親。

說起妳的母親，我總是想起她那憂傷的面容。一個一直以妳為中心的母親，如果有日知道妳心中的愛，她會如何？我真的不敢想像，一個思想守舊又如此愛妳的人，到頭來得到的可能是無盡的痛苦。父母把子女生育及撫養成人，本就不應在他們身上附加太多常規性的條件。愛，本是無條件的啊！

妳的愛情，我懂。然而，理解和現實卻是兩回事。前幾天翻看妳的網誌，爽朗的妳沒有想像中的快樂，妳的好勝，妳的悲傷，我從來不曾察覺，我對妳的關心太少。我有點責怪自己，儘管我的關心對事情毫無作用。

妳真的肯定那是妳的所愛嗎？妳不是向我細說過暑假裡的愛情感覺嗎？如果可以，我還是自私的希望妳可以選擇一條平坦的愛情路。







2002年攝於雲南飛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