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M　　fated 宿命/ 濱崎步
作詞：ayumi hamasaki 作曲：Shintaro Hagiwara/Akihisa Matsuura
http://mymedia.yam.com/m/1872041
運命を君は信じてる 你是否相信宿命?
それまでの何もかも全て 仿佛足以改變
変えていってしまう様な 至今一切所有的
一瞬の出會い 剎那間的邂逅
目が合った瞬間に気付く 眼光相遇的那瞬間就有了領悟
觸れ合って確信に変わる 互相碰觸的那一刻更有了確信
だけどそこで人は一度 但人偏偏在這時候
足がすくむ 會一度怯步
頬を打つ風がリアルさを伝えてる 刮著臉頰的風帶來真實感
これは幻なんかじゃないんだって 悄悄對我耳語說
そっとささやく 這並非幻覺
屆かない聲だと思ってた 原以為這是段無法傳達的心聲
葉わない夢だと思ってた 原以為這是場無法實現的夢想
今僕の目の前にいるのは 現在在我眼前的
ねぇ他の誰でもなく君 不是別人 正是你……
この道はどこへ繋がって 這條路將通往何方
どんな風に続いているのか 究竟有多遠多長
想像したって見當なんて 就算憑藉想像
つく訳もなく 也找不出答案
強くありたいと思う程に心は 越渴望讓自己變得堅強
反比例する様に弱くなっていく 內心反而如反比例般地更形軟弱
気がして 我有這樣的感覺
泣きながら君の名を叫んだ 邊哭邊呼喚你的名字
夢なら覚めないでと願った 倘若這是夢但願永遠不會醒
ah- 僕の目の前にいたのは 啊 那時在我眼前的
ねぇ他の誰でもなく君 不是任何人 正是你……
頬を打つ風がリアルさを伝えてる 刮著臉頰的風帶來真實感
これは幻なんかじゃないんだって 悄悄對我耳語說
そっとささやく 原來這不是幻覺
愛してると言われた數だけ 是否聽過多少遍我愛你
愛される僕でいられたなら 就代表我擁有了多少的愛
愛してると言った數だけ 是否說過多少遍我愛你
愛していたなら 就代表我付出了多少的愛
屆かない聲だと諦めた 早已放棄這是段無法傳達的心聲
葉わない夢だと諦めた 早已放棄這是場無法實現的夢想
ねぇ僕の目の前にいたのは 那時站在我面前的
本當の君だったのに 不是別人正是你



──是否想過，若不曾收下那枚戒指，或許未來輝煌燦爛，而非血腥晦暗？
　　　　/1
　　天空是一片令人心曠神怡的蔚藍，使人不自覺地湧出愉悅的心情；獄寺隼人踩著自信的步伐踏進彭哥列總部，感覺好極了，十代首領昨天指派的任務只用了不到五個小時的時間便順利完成，想必十代首領的操勞又可以少了一些吧，果然這就是身為左右手的任務啊！
　　同盟家族的兩個繼承人兄弟鬩牆問題解決的如此乾淨俐落，想當然耳十代首領會誇讚他的。一念及此，腳步又多輕快了些。他一面想著，一面躂躂躂地踩著發亮的皮鞋走過熟稔不已的走廊，走進大廳後直走到底，右邊長廊的第三個房間，是了，就是這裡，獄寺在辦公室前停下了腳步。
　　確實檢查過自己的服裝儀容後，他伸手敲了敲門。
　　在辦公室內有所回答前，房間內率先傳出了獄寺再熟悉不過的笑聲。
　　獄寺自信滿滿的笑容登時垮了下來，從國中以來絕對不會錯認的，單純的像個蠢蛋的笑聲。
　　呿、那傢伙也在啊。
　　房內傳出了回應，他旋即推開房門，大聲道：「十代首領！任務成功！」
　　「啊，獄寺，你回來啦。」綱吉被獄寺的音量嚇的愣了頃刻，「剛好山本也回來了，你們兩個這次任務進行的都很快。」
　　不消說，獄寺瞧見了站在綱吉身旁，正滿面笑容粲然的山本。
　　雖然被十代首領稱讚是很高興，但和這個肩胛骨並稱可是令他的欣喜瞬間打了折扣。
　　「哇獄寺的動作好快喔，」山本一臉單純地讚嘆道：「那個同盟家族的繼承人問題這麼快就解決了真不簡單。」
　　少把我跟你這個棒球笨蛋相提並論。左右手和其他部位當然不一樣。獄寺才正要如此反駁，「啊對了！山本，」綱吉似是想起什麼，道：「剛剛還沒說完，上禮拜你去解決的那個敵對家族的紛爭……」
　　根據獄寺旁聽的結果，山本上週和敵對家族談判破裂後，單憑山本一人和一把時雨金時便毫髮無傷的毀了那個家族的最大據點，雖然敵對家族的首領聽聞風聲後便逃跑了，但昨天業已送上了兩個家族和解的相關契約，保證不再找彭哥列的麻煩。
　　一言以蔽之，山本幹的十分漂亮。
　　獄寺不得不承認，山本真的相當擅長黑手黨這種事。
　　每次和山本一起出任務，山本的冷靜總是出乎他的預料之外。
　　不知從何處學來的官場話、給對方適度的壓力，輕輕鬆鬆便接下了對方的威脅或者自然的閃避了敵對的挑釁。
　　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縱然他們正式來到義大利兩年有餘了，他仍是有些什麼無法適應的……。
　　話說回來，里包恩先生似乎也曾說過差不多的話……不過時間有些久遠，記憶相當模糊。
　　「……然後啊，獄寺你知道嗎，那個傢伙……獄寺你有在聽嗎？」山本無視於綱吉在身後阻止他向前，山本的臉倏地在獄寺面前放大數倍，「咦？獄寺你在發呆啊？」
　　「靠你幹嘛啊笨蛋──！」獄寺被他的舉動嚇的往後跳一大步。
　　「沒有啊，想說獄寺在發什麼呆嘛……」山本率直的笑臉絲毫不為他的怒氣所減。
　　「媽的關你什麼事啊笨蛋！」一股無名火上竄，理由他自己也不明白，總歸就是看見山本武這人他便有氣。
　　「嘛嘛、不要滿口髒話啦。」仍是人畜無害的笑容。
澤田綱吉沉默地嘆了口氣，瞅著手中的文件，心底盤算著等他們單方面吵完後再拿出來。
　　　　/0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了。記憶蒙上了層灰塵。
　　那個夜晚下著嘩啦啦的滂沱大雨，地面泛著陰冷的霧氣，令他不禁打了個哆嗦。
　　打擊地面的雨聲反襯著夜的靜謐，萬籟俱寂反而是產生恐懼的空洞。
　　少年仰望著黝黑而無法捉摸的蒼穹。
　　或許是他佇立的地點和少年有段距離，又可能是因為少年微瞇起雙眼，使他看不見少年此刻的表情。
　　從嘴角的弧度看起來是在笑。卻不是往日那撫慰人心的陽光笑容。
　　宛如淚水般細細散開的笑。
　　　　/2
　　「這樣的條件請恕彭哥列無法接受。」山本靜靜地回答。
　　和他人談判的山本簡直不像他所熟識的那個山本武。
　　「那，雨守的意思是要增加金額囉？」黑西裝的男子也是冷靜的答著。
　　「不是金額的問題，而是彭哥列希望盡可能的不要潑及一般百姓。」
　　對方呵的笑了，彷彿山本說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真是稀奇的黑手黨，原來彭哥列也向加百羅涅看齊了是嗎？」
　　「無所謂看齊與否，這是出自於彭哥列十代目的本意。」
　　「不必囉唆那麼多，」獄寺忍不住插話道：「你是願意改變條件，還是不願意？」
　　山本接話：「而且很可惜你別無選擇。」
　　「這點不用雨守提醒我也相當清楚，畢竟我們這種小家族想要違反彭哥列根本如同螳臂擋車，我們不會如此不自量力的。」男子笑道，浮現的是相當虛偽的笑容：「所以，我們會盡量不去干擾區域裡百姓的作息，而和彭哥列簽訂的條約就算正式完成了。」
　　獄寺吁了口氣，不用動刀動槍就解決一個任務真是太好了。不料聽男子又道：「不知可否問幾個問題？以下，和我的家族無關，是我本人的疑問。因此拒答也無妨。」
　　山本笑了，「無所謂，你問吧。」
　　他愣了一下，須臾，「喂！」
　　「怎麼了嗎？」
　　「任務都解決了還不回去啊，沒事聽什麼問題。」
　　「反正他也說啦，大不了不想回答我們就走人。難道獄寺不會好奇他有什麼問題？」
　　「呿、隨便啦，有什麼問題趕快問！」
　　「既然雨守都同意了，那我就直說了，不過，在問問題之前，嵐守和雨守可真年輕。有二十歲嗎？」
　　「事實上……沒有。義大利的法律我是不知道，不過在日本好像沒有成年的樣子喔？是嗎？獄寺。」
　　「棒球笨蛋你幹嘛這麼誠實！！還有你上課在上些什麼啊？而且這難道不算是問題嗎？」
　　「年輕人不要那麼激動。」
　　「……臭老頭。」
　　「不過我還蠻喜歡你這種個性的。」
　　「哼。」獄寺別過頭去，決定充耳不聞。
　　「那我就問了──擁有悠久歷史的彭哥列，如此珍惜平民百姓又是為了什麼呢？」
　　山本笑道：「我還以為是什麼困難的問題，這跟平民百姓無關，我們珍惜的是人命。」
　　對方似乎有些錯愕。半晌，確定似的問道：「人命？」
　　山本綻放出那獄寺再熟悉不過的笑容，「沒錯。」
　　「但我們是黑手黨啊。」對方冷冷地道。
　　獄寺沉下臉。
　　那個燦然的笑容瞬間自山本的臉龐褪去。
　　過了數十秒山本始終沒有回答，只是露出了很淡的笑容，彷彿自嘲一般。

　　「做的很好。」原先想說「做的太棒了」的綱吉，一對上里包恩的視線立即改口。
　　「謝啦，阿綱。」
　　獄寺不自覺的鬆了口氣，山本又回復到以往的開朗笑容了……等等我做什麼替這個笨蛋擔心啊！！
　　正當獄寺抱頭厭惡自己的當下，「對了，對方有說什麼嗎？例如對我們條件不滿之類。」
　　「沒有，因為很清楚自己家族的實力，他很簡單就接受了，倒是他對我和獄寺的年紀有點好奇就是。」
　　「哈哈……」綱吉有些汗顏，畢竟正式上任一年多來他已經聽過無數次「什麼？彭哥列的十代目？這麼年輕？」年紀太小究竟是他的錯還是九代目過早選繼承人的錯？
　　「山本，你有隱瞞什麼嗎？看你的表情不太對。」一旁保持嬰兒模樣的里包恩冷不防地出聲。
　　「喔，沒什麼特別的啦，」山本笑道：「只是對方後來又問我其他的問題而已。」
　　「什麼問題？」綱吉好奇地問。
　　獄寺猛然開口：「那個臭老頭的無聊問題，棒球笨蛋你那麼在意幹嘛？」
　　音量太大造成房間內四人沉默好一會兒。
　　「喔……這樣啊。」好半晌，綱吉打破沉默：「那就算了。對了，雖然你們才剛剛回來，但等一下要開會，要先回房間休息一下嗎？」
　　「今天天氣蠻好的，我先去曬曬太陽好了。」山本笑著率先走出辦公室。
　　待山本離開後，獄寺才鞠了九十度的躬大聲道，「十代目十分抱歉！」
　　「咦？怎麼了嗎？」還有，拜託聲音小一點。來不及摀住耳朵的綱吉在心中補上一句。
　　「蠢綱，獄寺是在說剛剛的事情。他表面上是反駁山本，事實上是在阻止山本說話。」里包恩涼涼地說著。
　　「是、是喔……那，獄寺，對方到底跟山本說了什麼？」
　　「他是問，既然是黑手黨，為什麼又要珍惜人命？」
　　當綱吉露出難過的表情時，獄寺再次確定，自己最討厭山本武那傢伙了。
　　/3
　　說到底，獄寺心底對於山本加入黑手黨這件事仍舊有所不滿，棒球笨蛋就應該站在球場上享受掌聲與尖叫聲才對，每每看見山本穿著黑西裝，便有股說不出的違和感。
　　畢竟所謂黑手黨，可是些警局內十大通緝要犯前幾肯定榜上有名的喪盡天良的壞蛋們，迪諾和阿綱那種體貼百姓的首領根本就是少之又少──或許他們這種人的存在便該被稱為一項奇蹟──什麼槍械走私、販賣毒品、地下錢莊、恐嚇勒索數見不鮮，何況那還是基層人員的事情。加入黑手黨，可就要有身上背負著多條人命的覺悟喔？當你舉起武器的剎那，無疑等同於替自己的雙手染上新的血腥。
　　可不是什麼棒球小子該踏入的世界。
　　「怎麼了，獄寺在憂鬱什麼啊？」
　　「嘖、你這傢伙怎麼會在這邊？」
　　「……明明是我先來的。」身旁那人一臉無辜的表示。
　　獄寺霎時回神，對喔，因為十代首領還要忙，所以自己便離開了辦公室，又因為剛完成任務有休假，想說時間還早不急著回房間何況一個小時後還要開會，又想到今天天氣不錯，反正閒著也閒著，可以上頂樓去曬曬太陽，於是自己就買了一罐拿鐵上樓；好死不死看見一個很眼熟的背影就站在那裡，原本旋過身子就要下樓的，轉念一想明明什麼也沒發生這樣下樓很奇怪，就站到那人身邊。山本對他笑了笑，一語不發，他更不想主動開口，就此兩人之間也沒說話，僅是任時間流逝。
　　「……好像真的有這件事。」
　　「你剛剛在想什麼啊？」
　　「不關你的事。」獄寺沒好氣地回道。
　　「是嗎。」山本不以為意的笑笑，絲毫不覺尷尬。
　　獄寺時常想著這人怎麼這麼愛笑，大概把他和十代首領兩人一輩子的份量都順便笑完了。
　　但那如孩子般毫無心機的笑容與筆挺的西裝十分格格不入。
　　中午的陽光亮的十分刺眼，刺眼的叫人不適。獄寺瞇起眼睛，半晌，索性轉身背對太陽，身旁那人也是如此動作。
　　「喂、山本。」獄寺有些遲疑地開口。
　　「嗯？」
　　「咖啡。」
　　「啊，獄寺要喝嗎？」山本舉起手上那瓶空的卡布奇諾。
　　「拿鐵比較好喝……不是啦我明明沒有要說這個的！」獄寺問出口後又自己大聲反駁，搞得山本一頭霧水，傻笑道：「嘛嘛、獄寺還是先想好再問好了。沒關係啦！」
　　獄寺瞥了身旁那人一眼，又陷入思緒中。
　　一直弄不清楚，為何自己如此厭惡看見眼前這人完成任務回來總部，不論是如今日的毫髮無傷，亦或是有幾次渾身浴血的返回。無論是怎樣的情況，無論是和誰搭檔，他就是很討厭山本出任務。
　　很難得的，並非因為生怕這人在綱吉面前表現。
　　當然獄寺也不會承認這叫擔憂。
　　「這一季的職棒結束了呢……」山本喃喃自語，不像是說給獄寺聽：「美國大聯盟越來越強了，真希望日本也可以爭氣點……。」
　　棒球。
　　對獄寺而言並非陌生的字眼。畢竟在旁邊那人半推薦下，自己不知不覺了解許多關於棒球的術語和隊名。縱然至今仍半點興趣也沒有。
　　十四歲的山本曾擁有的夢想，如今──
　　「你還是這麼喜歡棒球啊？」獄寺硬生生將「那麼無聊的東西」這幾字給吞了下去。
　　對於這個疑問，他笑道：「我以前曾經為了棒球差點要自殺耶，那對我而言，可是賭上生命的東西呢，雖然現在沒有打就是了……」
　　短短五年前的過去，以及至今。
　　夢想似乎在時光中成了消逝的光芒。
　　「喂，笨蛋。」
　　「獄寺，那個稱呼不好聽說……」
　　「聽我說話啦白痴。」
　　「白痴也沒好到那去……」
　　「閉嘴啦，我問你，我想到我剛剛的問題了。」獄寺的表情相當認真。
　　──「你在這裡真的快樂嗎？」
　　　　/0
　　少年手中長劍閃爍著銀光，銳利地刺眼，令他無法直視。腥紅的血與銀白的刃形成強烈對比。
　　他忽然想衝上前，狠狠打醒少年。
　　──倘若少年只是一隻迷途羔羊的話。
　　可是少年不是。照理說少年不曾迷惑。
　　雨聲好吵，吵的令他痛恨。

　　　　/4
　　獄寺曾經想過，若是當年他和幾個守護者不曾被十代目選上，他們的未來又將如何呢？
　　自己八成還是一匹獨來獨往的獨行狼吧。
　　藍波和六道骸原先就是黑手黨中的人，或許沒有什麼差別；雲雀、了平、山本可不是，可能對雲雀而言，差別只在是以個人身分或是以彭哥列雲守的身分殺人；了平仍是堅持著他的拳擊之路。
　　但山本呢？
　　一個普通的棒球少年作夢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居然成為了赫赫有名的黑手黨中的重要幹部吧，手上所拿的不是球棒而是武士刀；瞄準的不是白球而是敵人的要害；聽著的不是觀眾的歡呼而是敵人的求饒；不是踏入球場卻是走進人間煉獄。
　　可笑極了，命運跟這個笨蛋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那日在頂樓上，山本一如往常露出粲然的笑容，正準備回答時，門便開了，一名基層人員通知他們倆該開會了。
　　獄寺有些發窘，覺得問了那問題的自己十分可笑，他嘟噥著棒球笨蛋你不用回答啦，反正我是隨便問的，便旋過身子下樓，山本追上笑道是嗎？我剛剛還很認真的想答案耶。
　　獄寺邊下樓梯邊唸道最好是啦，只會打棒球的人腦袋裡能想什麼。
　　嘛嘛、獄寺只聽見那人這麼回道，心裡有點不爽就這麼被山本輕輕鬆鬆帶了過去。但又有些慶幸，兩個人這樣的對話就像國中的時候一樣，仍是天真無邪的那個年紀。有些問題，別提說出口了，就連在心底思考也會令人膽怯。
　　「可是剛剛獄寺的表情很認真喔。」
　　他強迫自己忽略這句話。

　　當日下午的會議他也罕見地沒有認真在聽綱吉報告，什麼小兒子還是什麼某某高層幹部云云左耳進右耳出，腦海中總不時的浮現山本不離身旁的時雨金時。記得以前看過某本書上，寫著染上鮮血的武士刀十分淒美，但他只覺得銀光和腥紅非常不相配。
　　他不想、也不願去理解那個迥異於平日的笑容意味著什麼。

　　翌日獄寺再見到山本時，他業已準備好離開總部了。
　　「喂！等等、任務不是昨天才剛結束？」獄寺十分詫異地看著背起時雨金時的他。
　　「咦？好難得，獄寺昨天沒聽阿綱在會議中說嗎？」山本笑道：「上個月原本因為被我毀掉據點而送上和解契約的家族，昨天綁架了某個我記不太起來的彭哥列高層幹部的兒子，揚言說要是我不單獨前去就要把人質殺掉，所以我現在得動身去救人了。」
　　關你什麼事。
　　獄寺幾乎要脫口而出。
　　難道不關山本武的事嗎？他可是彭哥列的雨守。獄寺心底有個聲音反問。
　　「你笨蛋嗎？敵人叫你一個人去你就一個人去？」
　　「阿綱也有勸過我，而且昨天大哥也說要我帶部下去。可是如果不是我一個人的話，那個孩子就會被殺吧？」
　　「那你自己怎麼辦？」他怒吼。
　　山本綻放出大大的笑容，笑得像個單純的孩子，「放心啦獄寺，我可是彭哥列的雨守耶！哪那麼容易就死了。」
　　「這不重要！」
　　山本一臉疑惑，「不重要？哈哈、獄寺等我回來再慢慢解釋吧。」
　　語畢，他便踏出房間。
　　「夠了笨蛋你給我等一下！」獄寺衝上前抓住山本的手腕，「我現在就去找十代目，乖乖待在這不准動，敢偷跑我就把炸彈塞到你嘴巴裡！」
　　恐嚇完後獄寺飛也似的跑向大空的辦公室，途中遇著向他打招呼的人們連看都沒看，只是逕自跑向辦公室。即使他連自己在激動什麼都不知道。
　　他到底在想什麼。有必要如此為了彭哥列奉獻嗎？獄寺一邊跑一邊想著。
　　那種事情根本沒有意義吧。所謂黑手黨……
　　碰的一聲他摔開門，喊道：「十代目！」
　　他首次還未敲門便直接進入首領的辦公室。
　　「獄寺？」綱吉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發生什麼事了？」看著獄寺異於往日的模樣他甚至忘了拜託他音量放小一點。
　　「那個笨……山本那傢伙要自己去了！」
　　得到的回應是綱吉一臉錯愕，「我不是告訴他部下去解決就好？」
　　搞什麼啊山本武，你居然連十代目的話都不聽。他怒火中燒。
　　「那傢伙說什麼如果不是他一個人，那個孩子一定會死的。」獄寺咬緊了牙說著。
　　「雖然是這樣沒錯……但是……」
　　「十代目、那個家族是和山本約好幾點？」話一出口他才發現忘了加上敬語。
　　「十一點……」
　　獄寺抬頭看了時鐘，此刻已經十點。
　　他想也不想立刻奔出辦公室，回首喊道：「十代目我一定會把那個笨蛋打一頓拖回來的！」
　　媽的山本武你究竟在想什麼。根本不需要這麼拼命吧。
　　所謂黑手黨，可是人間地獄。
　　　　/0
　　少年緩緩轉過頭來。
　　明明是剎那的動作，卻宛如世紀般漫長。
　　少年似乎嘗試對他咧嘴一笑。
　　可那泫然欲泣的笑顏卻令他想哭。
　　他忽然省悟，少年是最不該身在此處的人物。
　　低下頭，他詛咒著自己的愚蠢。
　　　　/5
　　山本武隻身走向敵對家族所指定的地點，位於郊外的荒廢車庫。
　　車庫門口佇立著二人把風，山本不帶表情的報上來意，趁著一人檢查身分、一人以手機向裡面的人通報時，他打量周圍環境，因為位於鄉下，別說行車過客，連房屋也不見幾幢。
　　「首領說你可以進去了。」又一人走出，似乎是準備帶領他入內。
　　一路向前走，山本算了算人數，比喻廖中少很多，是因為他上個月毀了最大據點還是太小看他的緣故則不得而知。
　　山本駐足，和敵對首領保持一段安全距離。
　　敵對首領一彈指──這動作令山本想起了不久前電視上看到的魔術師，只是出現的不是鴿子而是帶著一個年約七、八歲男孩的部下從內室走出。男孩一見到山本，喊道：「雨守哥哥！！」便作勢要衝向前，被敵對首領一把捉住。
　　「想不到彭哥列雨守居然真的如此聽話，單獨來這。」不知是嘲諷還是讚嘆的口吻。
　　「隨便你怎麼想都行，況且就算我有帶部下來也沒地方藏，特地選在這邊的你應該是再清楚不過了。」
　　「的確，這裡是談判的好場所。」
　　「談判嗎？」山本的口氣完全聽不見一絲平日的開朗：「可我怎麼看都是單方面要脅吧。」
　　「你少囂張了，你沒有看見我手中有人質嗎？」
　　「所以我已經依照你的要求單獨前來了不是？」
　　首領冷哼一聲，將男孩推向前，男孩踉踉蹌蹌幾步，快步跑向山本。
　　「雨守哥哥……」
　　山本摸摸男孩的頭，蹲下身道：「我帶你回去找爸爸好不好？」
　　首領像是膯了什麼破天荒的笑話一般狂笑道：「回去？！雨守你現在還希望回去？難道還不夠清楚自己的處境嗎？就算你是彭哥列的劍豪也不可能一面保護拖油瓶般的小孩一面戰鬥吧？彭哥列用了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鬼當首領已經夠可笑了，連守護者都這麼天真，難道號稱最強大的彭哥列從上到下都瘋了不成？」
　　山本將孩子拉向自己，以無人聽見的音量喃喃：「……我不叫雨守，我的名字是山本武啦……」
　　用的是日語，縱然首領聽見也沒用。
　　然後在下個瞬間展開攻防戰。

　　某一天下午，沒有任務的悠閒時光，山本放下手中的體育雜誌，看著不說一聲便沒來由的跑進他房間的獄寺對著一本厚重英文書皺眉。
　　是看不懂嗎？雖然清楚自己在學術方面幫不上忙他仍是湊上前看。
　　獄寺的雙眼直愣愣地瞪著某個單字，彷彿多瞪一眼就會轉換詞彙似的。
　　「看不懂嗎？」山本開口。
　　「嗚哇！你什麼時候來的？」獄寺差點從椅子上摔下。
　　「可是這裡是我房間耶！」山本笑道。
　　「隨便啦吵死了！還有我怎麼可能看不懂，又不是你……」
　　「哈哈這個我還看得懂啦，學過義大利語之後才發現英文真的很簡單。」
　　順道一提，此刻他們是用日文對話。平常和其他守護者或者對綱吉也是一般。
　　獄寺瞪了他一眼，「你兩種都很破好不好！」
　　「哈哈可是我有努力學了耶！」
　　「別再笑了吵死人了笨蛋！」
　　後來他們兩個再也沒有提起這件事，或許是忘了、也或許是不願提起。

　　山本一面試圖閃過敵人的攻擊，左手一揮便又打倒了一個敵人，不知怎麼的想起了那個下午的事情。
　　其實當時他知道獄寺在想什麼，看見那個辭彙的剎那便了解了。
　　只是不願坦白而已，因為他不想破壞現在的生活、和與眾人之間的羈絆。
　　他不知道其他守護者、綱吉以及獄寺，是如何看待這件事的。
　　應該也是很痛苦吧，他猜想。
　　關於殺人這件事。
　　獄寺那天在屋頂，想要問的大概就是這件事吧。沒有任何理由的，他就是單純地確信，自從越來越頻繁的使用時雨金時，到現在幾乎完全捨棄棒球，週遭的人們便有時對他露出這種表情。
　　尤其是綱吉和獄寺。念及此處，他不禁莞爾。
　　「有什麼好笑的？」敵對首領瞥見他的笑容，竟有些恐懼。
　　「嗯……不知道耶。」他確定了車庫內的敵人都已經打倒後，朝著首領擺出了正眼的架勢，「你剛剛說的話會讓我想起我的一個夥伴，因為你們口氣有點像。」
　　他將立在腰部的時雨金時慢慢上提，瞄準了眼前的敵人。
　　視線有些模糊，他站穩思索道，對了，剛剛為了保護那個小孩，肚子似乎不小心中了一槍。
　　「……只是心境差很多而已。」
　　身旁都是屍體，再不然便是半生不死的人，痛苦地掙扎著。
　　他有些不忍看。
　　因為連自己殺了幾個人都不知道。
　　衝向對方前，他又想起了那個下午，以及獄寺看著那個辭彙的神情。又想起了獄寺在屋頂欲言又止，然後終於脫口而出的問題，明明是昨天發生的事情，卻感覺到有如逝去夢境般無法捉摸的遙遠。
　　他發現他和蘭奇亞相同，不自覺地在給人最後一擊時閉上雙眼，想要逃避殺人的這個事實。
　　然後他想起那個辭彙。

　　碰──凌利的槍響在偌大的車庫中有些空虛。
　　他看見敵對家族的人們將他和男孩包圍。
　　他露出了不合時宜的燦爛笑顏。
　　那個單字是這麼拼的，他還記得。
　　Sanguine

　　　　/6
　　他始終無法忘懷，在那個夜晚，山本露出比任何雨露都更為淒涼的笑。
　　山本應該早有心理準備，既然加入黑手黨，殺人這種事是難免的，但真是如此，又何必勾起自嘲的笑。
　　看在眼裡，是深切的痛。
　　山本一定很後悔吧，獄寺常常這樣想著。後悔加入彭哥列這件事。
　　放棄了原本應該會有的大好未來──倘若他沒有放棄棒球的話，想必現在體育雜誌上寫的是他，而非他看著體育雜誌期待選手的表現──卻來做這種殘暴的殺戮。這種事情不用想也知道，無論是誰都會後悔的吧？
　　縱然真如里包恩先生所說，是個天生的殺手那又如何，天生的殺手意味著他的技術而非心境。
　　無論被封為怎樣的劍豪，山本武仍然是從未打從心底盼望殺死一個人的。
　　但到頭來，又有多少人仔細想過他的心情──畢竟那是不必要的，對於一個黑手黨而言。
　　獄寺和其他人同為共犯。綁架了山本武應有的輝煌未來。

　　啊，逃不掉了。山本蹲坐在地看著包圍他的人們，想著。
　　對方是幾十個手持槍械的黑衣男子；相較之下，他卻是身上中槍、血流不止，還帶著一個沒有戰鬥力的孩子，在這種劣勢下還能勝利且返回彭哥列真可謂奇蹟了。
　　看著懷中渾身顫抖的孩子，山本覺得有些對不起他。
　　不過也僅止於此了。
　　「啊啊、仔細想想，我在日本還沒成年呢。」和劣勢成對比的是他那綻放的燦爛笑容，「不過，我十九年的人生也沒有什麼遺憾啦。」
　　「該說是有自信呢？或者真的只是個笨蛋？」敵對家族的首領俯視山本，「彭哥列的雨守竟然能在這種情況下還笑的出來，還是說你有什麼方法可以從這麼多人手裡逃脫？」
　　「怎麼可能有，」山本坦率地笑道：「可能正如你所說的，我就只是個笨蛋吧，有個認識五年的夥伴已經叫了我五年的笨蛋呢。」
　　「真的很為難吶。雨守你這麼年紀輕輕劍術就這麼強勁，在這裡殺了你也挺可惜的，怎麼樣，要不要乾脆加入我的家族？我給的待遇很不錯喔。」
　　山本沒有一絲動搖地笑著說了：「這種事，不用想也知道吧？」
　　「的確，而且假如雨守你是這麼容易投靠我的人，我也不需要這種會隨時倒向的傢伙。這樣好了，看在我還頗為欣賞你的份上，我就給你三十秒的時間立遺言吧。」
　　或許是失血太多了吧，山本的眼前很模糊。
　　不過這種事根本沒有必要。
　　雖然母親早逝，但有開朗的父親因此自己從來不覺得寂寞；上了國中還是棒球隊的強棒，又認識了不少患難與共的朋友，與綱吉和獄寺的相識大概是他這輩子最大收穫吧；雖然現在是黑手黨的幹部，但是……
　　「說起來……我還欠獄寺一個答案呢。」他低聲喃喃：「這大概算得上死前唯一的遺憾吧。」
　　「嗯？雨守你說什麼？」
　　山本閉上眼睛，嘴角仍是勾著孩子般的笑，「……其實啊，我很討厭這樣呢，事實上我根本一點也不喜歡、也不想要殺人，要是我珍惜的人死了，我會非常難過，所以假如我殺了眼前的敵人，也有很多人會為他難過吧。因此，有時候我真的很看不慣黑手黨這麼血腥的作法，也非常不希望採用殺戮這種辦法，雖然我明明就是彭哥列的雨守。」
　　許久以前，有人對他說過這樣太過天真。
　　──「你在這裡真的快樂嗎？」
　　那是獄寺昨天問他的話。
　　而或許是他沒有覺悟也說不定。
　　「……而且我還因為我所厭惡的殺戮放棄了我所喜愛的棒球。怎麼說都很奇怪吧。」
　　事實上根本就沒必要思考，因為答案早在多年前就準備好了。
　　──「山本你給我趴下！！」
　　遠處傳來了熟悉的怒吼，山本連忙抱著孩子趴在地上。
　　接著是連環的爆炸以及爆炸所掀起的濃煙。
　　「真是、你笑什麼？我是來把你拖回去給十代目請罪啦！笨蛋山本武。」
　　獄寺自濃煙中走出，氣呼呼地說著。
　　　　/7
　　他想要守護那個笑顏。
　　讓它成為永遠。
　　「只要這樣就好了」的事情根本不存在。
　　認清這一點後，或許消逝的夢想也可以幻化作另一個型態盛開吧。

　　在嵐守的部隊解決了剩下的敵對家族成員之後，被獄寺粗魯包上繃帶著山本仍是蹲坐著，獄寺暴躁地說著等傷口好一點之後，就要把你拖回去總部向十代目磕頭。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我不記得我有告訴其他人地點啊？」
　　「敵對首領給你的密函被你隨便扔在桌上啦。走進去就看得到了。」獄寺呿了一聲，要部下帶走男孩，「想耍帥也不是這樣好不好，你根本是拿自己性命開玩笑。」
　　獄寺伸出手準備拉起山本，他才握住正要起身，驀地停下了動作。
　　「怎麼了？」獄寺不解地看著山本垂下了手臂。
　　山本露出少見的苦笑，「我殺了很多人。」看著身旁無數的屍體以及噴灑一地的血液，他自嘲般笑著喃喃。
　　原來自己已經連奪走多少性命都記不清楚了。
　　一模一樣。獄寺蹙起眉，和那時的表情一模一樣。
　　「山本……」獄寺旋過身，低聲道：「我剛剛趕來的時候，聽到你和那傢伙的對話了。」
　　「從哪個部份開始？」
　　「從你說你很討厭殺人的那部份開始。」
　　「我……」
　　「你不必說啦，」獄寺仍是背對著他，「反正你又不是一開始就是黑手黨裡的人，殺人這種事，對一般人來說本來就很難接受……你看像十代目也會疑惑啊……尤其是，」獄寺頓了頓，彷彿在給予自己勇氣一般，「你還為了這種事而放棄喜愛的棒球……。」
　　山本笑道：「你在說什麼啊？我並沒有──」
　　「那你為什麼要露出那種表情──？！」幾乎是用全身的力氣怒吼，縱然他連自己發怒的原因都不清楚。
　　「什麼表情啊……」山本愣愣地看著獄寺。
　　「……兩年前。」獄寺僅是說出不成句的幾個字。
　　「兩年前怎麼了嗎？」山本知道自己是明知故問，因為他不可能忘懷。
　　「你殺了人之後，露出的表情，跟昨天那個人問你問題時露出的表情一模一樣……還有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你現在也是一樣的蠢臉啦，所以，我才會……」獄寺把話留在心底說給自己聽。
　　才會脫口而出那個問題。他忽然覺得自己好蠢。
　　明明只要不觸及這個話題就不會瓦解此刻的關係。
　　「總而言之，你一定很後悔吧。要是不認識十代目跟我，說不定你現在就站在球場上而不是戰場上打進你以前常說的那個什麼大聯盟……；就算你再怎麼掛著笑容也沒用啊，因為你還是殺了人啊笨蛋。」他說不下去，打定了主意，反正現在背後那人當下心裡在想些什麼，又是擺出何種神情都與他無關。
　　Sanguine
　　他看見的剎那便直覺和山本武這人好像。
　　訴說著樂觀卻也同時意味著血腥。只是是非自願的。
　　「獄寺──」
　　「假如想退出的話我可以幫你跟十代目說──」一回首，他驚覺山本掙扎想要站起的身子忽地倒下，他連忙接住，將山本攙扶著兩人坐在地上，「你搞什麼啊，你身上還有傷，雖然是暫時包紮好了──」
　　接下來就沒聲音了。他被山本緊緊擁入懷中，錯愕地連抱怨的話語都沒有發出。
　　「才不要。」
　　「不要什麼啊，還有笨蛋你搞什麼快放開我啦！」雖然想推開他，但顧忌到山本有傷在身，而且即使他不想承認，事實上他並不討厭這種感覺。
　　「五年前，戒指戰的時候，」山本的聲音悶悶的，彷彿強壓著什麼一般：「我以為我殺了斯夸羅的時候很憎恨自己，我真的一點也不想殺人。所以，後來斯夸羅再出現時，就好像得到救贖一樣。因為這證明了我並沒有奪去『一個人』的性命。」
　　獄寺靜靜不語。
　　「不要不說話嘛，這樣一點也不像獄寺耶。」
　　「有意見啊？！」這種情況是希望聽到什麼啊？他不平的想著。
　　「對了，剛剛我以為自己死定了，結果當下我還蠻後悔的，因為我還沒回答你昨天問我的問題。」
　　「啥──？你這傢伙死前腦袋壞掉在想什麼啊？」
　　「以前小鬼訓練我修行的時候，曾經問過跟你一樣的問題。」山本將頭埋在獄寺的髮梢旁，獄寺輕輕顫抖，卻沒有反抗。
　　獄寺錯愕道：「里包恩先生？」
　　「我那時候的答案是，我很快樂，快樂的不得了。」山本的語氣透露出笑意，他知道此刻山本的臉上一定綻放著和往日般相同的笑容，「雖然我不知道如果我沒有加入彭哥列我會怎樣，是像你說的多美好的未來又怎麼樣？就算是現在回答，或者十年後回答，答案都是一樣，我在這裡非常快樂。所以我才不要退出，退出不就沒辦法和獄寺你、和阿綱、和大家在一起了嗎？」
　　「那是我繼續朝著當初的夢想前進，我就會失去很多東西了。」
　　那是他未曾改變過的想法。
　　山本的語氣堅定的令獄寺覺得很溫暖。
　　「那不准──」在山本胸膛出聲道。
　　「嗯？」
　　「不准再露出那種表情了。」
　　「啊啊、這可能有點難耶。」山本笑笑說道：「沒辦法，我真的沒喜歡過殺人嘛。」
　　「那麼只好──」獄寺低聲呢喃，「懂了嗎？笨蛋！」他的雙頰艷紅如煮熟的蝦子一般，心裡想著太好了這傢伙看不見自己現在的表情。
　　「咦獄寺你說什麼我沒聽到？說大聲點啦。」
　　「我死都不要再說一次。」
　　他斷然拒絕。然後站起說著好了要回彭哥列了啦，你的傷勢怎麼樣，現在可以動了嗎。
　　山本笑了，問道那獄寺可以扶我回去嗎？
　　看著笑容，他愣了一下，須臾便一如往常地罵道少做白日夢了我怎麼可能扶你回去！
　　可是都讓我抱了為什麼不能扶？看著獄寺緋紅的臉龐，他笑的十分開懷。
　　閉嘴你再吵小心我餵你吃炸彈！！
　　哈哈──
　　笑什麼啊你──！！

　　縱然他不曾說過，但他真的很喜歡山本武那有如綻放向日葵的笑顏。
　　縱然他不曾說過，但他希望那笑顏能夠長存。
　　而後他說了──
　　「那麼只好，由我來守護這個笑容了。」
　　　　/8
　　當白球飛向天際的剎那，觀眾席歡聲雷動。
　　「Homerun！！」在一片叫好與哀嘆聲中，主持人透過麥克風放大數倍的音量驚嘆地播報道。
　　即使周圍的觀眾激動的站起吶喊，但不管看幾次，他仍然不懂這種運動的有趣之處。
　　即便是身旁那人一臉驚喜，也無法改變這個想法。
　　「全壘打有什麼了不起啊……不就是因為剛剛那個投手的球太慢了而已。」他小聲地喃喃自語。
　　想起許久以前第一次看某人的棒球比賽時，他也是特地去喝倒彩，他不禁輕輕地笑了。
　　「真稀奇，獄寺居然會主動邀我來看棒球。」山本十分訝異地道。
　　「我不是說過了是十代目給我的嗎？」獄寺別過頭去，「還說什麼一定要我邀請你來看球賽……要不是看在十代目的份上我才不會主動找你咧。」
　　綱吉雙手合十地拜託他務必要與山本一同去看球賽。順道一提，連綱吉本人都不清楚自己為何要如此努力。
　　「可是和獄寺一起出來玩這件事令人很開心啊！」
　　「好好專心看球賽啦！！」他將山本的頭強硬地轉回去面對球場。
　　良久，「……懷念嗎？」
　　「獄寺你說我嗎？」山本雙眸直盯著奔向三壘的跑著。
　　「這裡除了你還有誰？」
　　「嗯，很懷念啊。」
　　「是喔。」
　　「而且我真的很感謝棒球。」
　　「為什麼？」
　　「因為我現在跟獄寺兩個人一起在看棒球啊。」
　　「棒球笨蛋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啊──？！」



《完》

後記：
是說我很喜歡寫後記。(何)
tby(簡稱感覺很深奧其實沒有(巴))出生過程異常艱辛，開頭劇情刪刪改改很多次，採用的是第三版。
這篇的由來是二月((驚)好久以前)重翻連載時，看見161第九頁(無聊到記頁數)里包恩問山本快樂嗎，他所展現的笑容。
明明寫山本卻都是獄寺角度，純粹是想從外人來看他的行為，畢竟是由我這個喜歡他進而為他難過(沒錯，全188我最有感觸就是雨戰|||)的人的觀點。
結局是唯一三版都沒有更動過的。縱然結局並不好。
因為到頭來我仍舊不知道，他到底是抱著什麼心情放下球棒拿起時雨金時的。

原本預定是短篇，BGM是濱崎步同張專輯的My all。這首歌是靈感的源頭之一。
話說這篇文有個裡設定，裡面喊著雨守哥哥的正太(為了哥哥叔叔還先生僑很久，叔叔太老(才19歲)，先生很詭異，哥哥則是個人會想到別的……(掩面))是外遇的孩子，和獄寺的遭遇相同，於是山本會賭命有一大半也是為了獄寺。
基於格局問題砍掉了，不過破萬字還是讓我很囧。字限八千以下的社刊放水流吧。(遠目)

題外：我一直在想要是我沒有在看里蹦的幾個月前看到雲雀然後說阿梅好帥他是誰，我最喜歡的應該是山本才對(天音：毫無關係好嗎)
題外二：剛開始看十年後時，某回眾多男角的彩頁，我叫Sunny來看哪個最帥，那傢伙背叛我(？)選了骸就算了，還指著山本說：「姊，這是妳喜歡的類型吧？」囧|||

後記怎麼長是怎樣啦！！

2008/3/10　　by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