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4-01 02:12:32北極熊

汀洲路的春天

發表會那天,早晨五點,掩上有著厚重藍色封皮的《恨昇歌》,記憶之盒卻被開啟。

黃婷是道地老昇迷,書裡描寫96-99年追逐陳昇,以及與之重疊的大學生活,正好是我空白的前半段。書裡一些故事,多曾耳聞;每個人物代號背後,也或多或少能連結起一些面孔。黃婷畢業後,我的大學生活緊接著2001年開始,如同書中摘錄的那段現場記錄,我們彷彿在陪伴昇哥的過程中接力。

當然,這過程是很不同的。黃婷認識了一群喜愛昇迷的朋友,生活與之緊密連結,一腳踏入了娛樂圈;我時常是一個人,透過網路聯繫,總在某些表演場合和跨年與大家短暫聚首。於是,開始回想從大一開始,認識陳昇的過程。如同黃婷所說,三十多歲的昇哥,有著燦爛笑容,率直而純粹;現在,當他把雙手往胸前一抱,那樣的笑容再不復見,卻多了一份靜默的滄桑。

雖然最觸動我的,自始至終是帶點幽黯的陳昇。聽他的歌,會不由自主地陷溺,然後大學四年那頗為「慘澹經營」的生活與心情,會一一浮現。過去,對比前後期的昇哥,也曾不滿於他後半段的創作;最鍾愛的,始終是前幾張個人專輯,那充滿掙扎、憤怒與柔情的撕扯。

然而此刻,卻也走到告別某部分自己的位置。過去一年的變化,太多太多,實際年齡還算年輕,但心態卻蒼老許多(雖然依舊會任性低潮,像孩子一般把自己灌醉)。聽著「汀洲路的春天」,自以為是地猜想,能懂得這老嬉皮的心情。年紀漸長,不再激越的快樂與悲傷中間,失去了漸層帶,容易滿足於平凡的快樂,卻也體會更深沈無力的悲哀。而我知道,昇哥始終是昇哥,那幽黯面一直都在。

這首歌也代表著某種自台大畢業後的心情,雖然我還未如此悲觀,還在努力前行,以年輕人特有的固執和狂傲。汀洲路在台大附近,頗為熱鬧,歌詞裡提到的女巫店、巴黎公社等,也都是周圍有名的地標,代表某些特殊的反抗意義,而這首歌做為一種今昔對照,是很令人感慨的,特別把歌詞相對照黃舒駿「椰林大道」的MV。某個時代已經完整逝去了。

還是三不五時,會讓昇歌陪著,召喚出回憶的片片段段,雖然我已不是原來的我。angel說的好,他的歌讓人覺得”solid”。昇哥曾為我開了一扇縱景深長的窗,希望自己,還能一路繼續這麼走去,即便沿路得不斷割捨與失去……。

◇◇◇

汀洲路的春天
詞:陳昇 曲:陳昇

稻草人在無歌的時代裡哭泣
女巫的店在傳染病中掙扎不能成眠
屬於美麗的歌的記憶
都離開 都離開

瘋癲的教授怒罵著帝國主義
椰林大道瀰漫著溫香軟玉
如風般的約定是否
都存在 還存在

巴黎公社有些應該殺死的野人
每一個人在虛擬世界裡都是調情高手
屬於善良的記憶
都離開 都離開

自以為是的知識份子大張旗鼓
撻伐故鄉滾不動的一顆頑石
搖滾樂在沒有骨氣的時代是有點煩

而我現在只是麻木的路人啊
為何我心中仍然有些悲傷
如果你覺得我很面熟
其實我並不是原來的那個我

生命總有許多不同的路
你要不走你就閉嘴沈默
如風的誑語就當我
從沒說 從沒說

而我年輕如昔的汀州路
初戀的情人會在那裡等我
一場不痛不癢的電影
一場沒有目的的愛情

我現在只是麻木的路人啊
為何我心中仍然有些悲傷
如果你覺得我很面熟
其實我並不是原來的那個我
生命總有許多不同的路
你要不走你就閉嘴沈默
如風的誑語就當我
從沒說 從沒說

而我美麗如昔的汀州路
剛認識的情人會在那裡等我
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忘了當年的豪情

啦啦啦啦

甜蜜在心的汀州路
就要失去的汀州路
曾經擁有的汀州路
不願放棄的汀州路
曾經有我的汀州路
曾經有你的汀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