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4-17 10:20:38paris3310

Le Papillon


April 3, 2013
0403

是所謂-

月露風雲花鳥之在天地間, 俄頃滅沒, 而詩人能結之不散;
常人未嘗不有月露風雲花鳥之詠, 非其性情, 極雕繪而不能親也。

放假了!!!!!!!



0401
Apr 1, 2013


呵,有點感慨。
前陣子想,這樣,我不如回老地方去,
好過每天覺得特為幾隻老鼠來的。

每個環境裡,大概都有這些使得環境趨於惡質的人,
孔仲平的霽夜,
雪霽天晴,
掛起那只風鈴......
搖回清夢,真是談何容易。


一剪梅 辛棄疾

獨立蒼茫醉不歸。日暮天寒,歸去來兮
探梅踏雪幾何時。今我來思。楊柳依依
白石江頭曲岸西。一片閒愁,芳草萋萋
多情山鳥不須啼。桃李無言,下自成蹊


中牟道中 陳與義
楊柳招人不待媒,蜻蜓近馬忽相猜。
如何得與涼風約,不共沙塵一并來。





Jewelry Box-形容
 
中型公司裡IT是個孤獨的部門,
小小地盤,一個人當家,
總讓人想起「沒有子民的國王」,
故此,頭銜再高些,也沒人當他是個「官」,
呼喚IT求援通常隔空大吼,人立馬就來,
更像被呼來喚去的雜工了。

IT隔屏對面,是小個子菜鳥美女,
皮膚潔白無瑕,不施脂粉而有妝容。
雖是新新的新手,談吐靜氣卻不羞怯猶豫,
只是文文靜靜地笑,
文文靜靜地著急。

或許因是新手,
公司裡問題最多的電腦分配給她,
離IT最近的位置算是另一種形式的補償。
每見她探出臉來,曲身向前:「欸......那個......」
只覺肌容勝雪,眉目如畫。

形容詞可用「清艷」二字。





0402
Apr 2, 2013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典出《 史記 李將軍列傳》,
可見太史公文才,絕對是創造性的。

每次想起,總覺得那些人是為花來的。
李白古風「松柏本孤直,難為桃李顏」,
我覺得如果是他,也是被花吸引接近的。

後讀文心雕龍,
恍然想,是啊,我沒想過這也是一種可能性,
也有許多人為果實去的。

果實。
我想最遠則可追溯至詩經「桃夭」,
李不過是桃的延伸。

甚至只是為節奏完美的一種搭配或修飾。





0403
Apr 3, 2013


總覺得這個工作的性質,要板起權威的臉孔,
向別人強調專業是件很有風險的事。

一方面,你又覺得一向的訓鍊的確使你的眼光有些不同,
但在一個沒有絕對知識和標準的領域裡......
例如審美,
審美有什麼絕對的專業可以支撐起那個權威呢?
有什麼可以支撐你認定,我的審美判斷比其他非專業者更值得信任?

我每向業務解釋,立場總是猶豫,
很妙的是,這種猶豫可以使我不那麼堅定,
有足夠的空間公平地考量別人的看法。


如果形容樓上那個大美女,
調性或許不會是這麼「中式」「古典」了。

那陣子他們在討論散文裡的真實與虛構......
不知,我覺得那沒什麼可討論的,
如果沒有人為這一切終將逝去而感到遺憾的話。

世界上倒底是不是真有那麼一個人,
是不是有那麼一個IT,
我形容的那個菜鳥美女倒底存不存在,
她的座位是不是那樣安排,
是不是真如我的形容......
只有我知道真相。

我不必舉證,
其他人也無從追問。

所以我的書架上沒有任何一個小說家、散文作家的傳記,
連最熱門的張愛玲都沒有。

書店裡翻過一些,
那些傳記的作者挖掘之深,興趣之廣,
讓人想起新聞狗仔或三姑六婆,
自傳則不容易引起這樣的反感。

蘇東坡、林語堂是唯二的兩個例外。
其餘......
藝術家:白鳥之歌、梵谷傳。
哲人:羅素傳。容格。
與歷史相關:希特勒。

很有趣的是與電影相關的唯一:Walt Disney。

作為特性描述,
「三姑六婆」的客觀性不如「包打聽」
因為帶有性別偏見。

但總還是覺得,
三姑六婆堆裡有男人帶頭是件奇怪、不可理解、甚至無法想像的事。




Jewelry Box-3
April 3, 2013

 
依附職稱是個方便法:
那就是,為什麼同樣是A.D.
你名片上的職稱是Account Director ,而我的是Art Director 的主要原因。

但是,在記得的每一個當下,你幾乎以為你永遠不會忘記,
某個並不一直都那麼可敬的長者殷殷懇懇地告訴你:

「Titles給你的權力要最後使用。」

他說那句話時的神情是那麼可敬,那麼令人感激。
因為那種權力太容易為你贏得勝利與服從,
所以,慣用者沒有人能免於濫用。

最終會有那句名言:「權力使人腐化」
那個狀態裡,你每吐出一個句字、產生每一個觀念,
空氣裡會彌漫著一種除了陶醉者本身之外任何人可感的腐朽氣息。

首先壞掉的不是這世界,
不是這世界裡的什麼導致你的敗壞。

一切都還是公正地保有種種可能性,供人擇選,
敗壞的只是你本身,
你會成為這世界裡敗壞的根源。


昨天那人說:「先有知識,才會有姿態。」
放心裡一會兒,忍不住告訴他:「你這句話聽起來好有智慧啊。」
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後來比較傾向「知識,讓人不必介意姿態」
我們這凡事講求功效,速成的時代......
那句話很容易變成:「獲得知識,為了取得姿態。」


如果下定決心記住某些東西,
記憶有可能變成一個經驗、一個教訓、一件可以重復利用的工具、或是......。

如果因為喜歡或觸動......
因為時間空間中事物更迭的樣貌,
因為一切逝去的姿態,
所有想像破碎或達成的聲音.......

那個就會變成一個禮物。



0404傅詩予-總有一些愛
April 4, 2013

相較於初春細雨無聲,
近幾日夜雨聲有兩層
遠的一層像沙,
近的一層是經典的炒豆聲。

只聞其聲......整個世界下沙子並不美,
加上形色,散珠串成銀屏,
就美起來了。

這些事很奇妙。

陳皇后得寵時在李白詩裡是九天仙女:咳唾落九天,隨風成珠玉。
誇張至極,反有諷意。


兩個節日會想起白蛇傳中不同情節,
一是端午,一是清明。
清明時想起遊湖借傘,
是故事的開端。

所有的開端,
包括最初的錯誤與挫折......
人物、風景都明媚如暮春時節那一場心機安排的巧遇。

而後總有嫉妒隨之而至,
那些陰雲......


◎傅詩予

總有一些愛會
篩落嫉妒的溫床
穿過珠網、青苔和腐葉

總有一些愛會
讓海星的手心發熱
讓白珊瑚轉紅

今晨我坐在院子裡
等待玫瑰花醒來

總有一些愛會抽芽
會轉罌粟花如血的種子
成一株株愛的火苗
漫天飛舞,隨地生長
比蒲公英更猖獗
覆蓋嫉妒的薄毯



等待「總有」,
歷程就讓人覺得辛苦,
歷盡辛苦,衷心體察哪些事物難得,
便覺得特別珍惜、特別可貴。

想想「得失」......
想想經歷中的成長與當初的單純無心,
真是不要也罷。





April 4, 2013
Jewelry Box-4


江南是所有中國文人的故鄉,
想念故鄉,就像思念情人。

蔣勳的「眼前即是如畫的江山」:

這裡不是江南
是台灣
比江南更南

那筆遺產很豐厚......
我無心繼承了一小部份,
每想起與這些情感之親就覺得安心,
一輩子吃喝不愁。

敬和......
此刻說樓下那位歌王
一曲歌畢,使人有「掌聲鼓勵鼓勵」的熱情。
歌使我想起橫渡黑水溝的旅行計劃。

那天不死心又問一次,
得到的回答不是肯定,也不是否定,
而是「你知道廣州每年有多少人當街斷手嗎?」

這就是言語恫嚇,
通常,真能有效地嚇阻膽怯的夢想家。






Jewelry Box-5


















April 5, 2013
0405


新主意是......
有點想把上次畫的那枝茶花加個木框裱好了,送給住在澳門的那個女孩子。

因為一念不能忍,把舊的格子匆匆結束了,
她那裡我連招呼都沒打一個。

幾個新地方,我也覺得這陣子這些東西,跟著情緒走的,
來龍去脈,只有我知,
倒不一定要特別發個帖子邀人來看得一頭霧水,
成天猜這人倒底發生什麼事。


很奇妙的是,同樣一件事可以被寫得這麼無聊。
特異功能之一是,化腐朽為神奇,
另一是:化神奇為腐朽。

我對畫畫這事沒有想像,
覺得是難得的時刻,
物我相對,其狀態之專注,直是忘我的境界。

至於「成果」,
其實都是「習作」,都是「過程」
琢磨玩味,練習是沒有止境的境,
一時覺得好的,
自個看了又看覺得開心,
那種開心,離「得意」還遠著,
就是「這一次還不錯」
彷彿「不錯」是個意外。

相較於畫,對白菊感慨多一些。

習俗中所有可以獻給亡者的,白色好花,
最最令人遺憾就是白菊。
慣常賦予的「意義」之沈重,跟隨的聯想之固著,
幾乎成為禁忌:
「亡者專屬,生人勿近。」

對岸或許因為破四舊的關係,
幾乎完全沒有特別的聯想。

上海那年,時節在立秋與中秋之間,
幾場秋雨過後,才初嗅見一點入秋的氣息,
大姐想起了問我:你知道這時候就要插白菊,下次我帶你去花鳥市場買。
神情語氣之平常磊落,
並不覺得特為「破什麼舊」刻意採取的一種態度。
這一種花,和她哪天想起了去買束玫瑰是同樣的。

換了個時空背景,
那一物偭理所當然地從人賦予的象徵和嚴肅意義中解脫出來,
向「一種姿態優雅可以欣賞的事物」的自然態度回歸,
是人在「可以吃、可以用」之餘,
與物相對最初、最清明的面貌。

和我忍不住偷著買回來,
打定主意接受質疑的心境真是大不同。






April 5, 2013
Jewelry Box-6以文找文


貼一下照片。



美麗不可方物,是她不是我。
本尊一出,
可知我只得三分精神。

 





April 5, 2013
Jewelry Box-La Vie de Boheme





那就是他們擅長的精神勝利法。

讀波希米亞人。
這本來是普契尼的四幕歌劇,
由法國小說家、詩人改編成小說,
關於那些可愛的藝術家們的苦中作樂的生活......

「波希米亞人」電影中寫實手法,
只幾個場景,輕易地揭穿了戲劇、小說中刻意經營的喜劇手法。

但他們仍是靈魂未受污染的一群,
困苦生活中真正超越物質的勝利者,
僅憑他們自由不拘、近乎無賴的生活姿態和開放的心靈。

蕭納。
一隻多毛的公雞是他的鬧鐘,
每天早晨把他從那張「多功能」也就是只有在晚上才是「床」的床上喚醒,
公寓裡,唯一有價值的傢俱,是那台總是在Re走音的鋼琴。

生活的壓力迫使他附和大眾的品味,寫些歌詞掙錢,
而那些隨心的詩歌裡,則是他真正的抒情之作,
反應出他的心,他的處境。

因為積欠了三個月房租,
那天早上,他不得已棄置了所有家當,
狼狽出逃避債。

75法朗。
他有心償還,四處借貸,
以贖回他的鋼琴。
忙了整天,只借得3法朗。

當晚,他帶著僅有的3法朗、轆轆飢腸,滿身疲憊以及不甘委曲自己的決心:
「我必需大吃一頓,一頓正式的大餐。」
於是他痛快地要了一碗湯,半盤烤肉,以及二個半份的燉兔肉,
出手之奢華,引人側目。
幸而,餐廳裡最後一份兔肉剛剛才賣掉:已經沒有了。
他才得以避免稍後付帳時再次陷入窘境。

最後一份兔肉大餐的主人柯林是個天真的愛書人,慷慨地邀請他共同分享大餐,
他也謙和地接受善意。
餐後咖啡店裡喝了一輪甜酒,又邂逅了......,然後陰錯陽差加入的是.......
次日清晨,幾個陌生人在同室醒來,都覺得驚異。

真正成熟的、藝術的天性所帶來的歡愉如詩人所描述的:

為了慶祝他們的相會,晚餐訂在王妃街上的普羅旺斯餐廳,
在離開房間之前,他們適度地喝了一點酒。
從最初認識的蕭納和柯林,到最後加入的馬塞爾,此時都已經非常親密,
每個人輪流提出自己的藝術觀點,並發現彼此懷抱著類似的精神和抱負。
他們的話語和討論能夠輕易引起共鳴,
每個玩笑都在不刺傷任何人的情況下帶來新的歡樂。
最重要的是,青春的美好特質依然充盈著他們的內心-----
這意味著他們都為著各種形式的「美」深深感動。
他們四個人不論在個性或志向上都如此相似,
使他們開始認為彼此的相遇不是單純的巧合,
而是出自上帝的巧妙安排。
是祂讓他們牽起彼此的手,
並在他們耳邊低聲說出的福音,
那就是人類唯一的特權:「愛彼此。」

你可以認得:無疑地,這的確是這一群人的主要特徵。

來聽吉屋出租。

http://www.youtube.com/watch?v=czlIua_QwBQ






April 6, 2013
0406 


呵,後來....我想到也是,
那兩人德行,
真像市場裡強收保護費的。

我想你信我吧,
心性不同,
這裡種種姿態,
換個地方,立馬會被扭曲成令人肉麻的廢物。

他們永遠不會承認,事出有因。
她不過無心打擾了某些人的夢,
這兩人拿出來的手段,大概不介意把她往死裡整。
那些天真的想像或情節在這兩個人的肚腹裡從來沒有發生過,
輪得到我忌諱傷人,那才叫怪事。

可惜......這裡一切無關我的榮譽,
面對那些人我真的無法自慚。
所以說,如果要傷一個人,要先瞭解他,
你採取的方式才會有效率。

我怎麼說那兩個走火入魔的同病鴛鴦?
說:考不考慮先去處理好你們的網路成癮症?
我想到那兩個人會打電話給我,不是很詭異嗎?
那真是感覺碰到不可思議的智能障礙者。

不知有沒有人認同我所定義的「嫉妒」無關善惡美醜,而源自於動物的領域性,
這種惡意中,最痛苦的受害者永遠是嫉妒者本身。

這就想起我讀黃碧雲的小說「烈佬傳」
那些問題看似天真無心,
但是.......
我後來發覺,
那些問題裡包括了我對一個陌生人進行了解時的關鍵步驟及主要的關鍵問題。
前三,為試探距離,
如果他能認真回答了這些問題,而不嗤笑回避,不論答案,我就能夠坦然信任。
信任之後,
我只問三件事:欲望、愛和恐懼。
知道與此人相關的這三件事,
我才有自信可以說「我認識這個人」

若問,你想好了、存了心眼去問嗎?
那可真的沒有,
若有人記得,這一切因為碰見一個好奇的小黃司機冒出來的題目與答案。
若論機心,
那只能說「沒辦法」,
我們的直覺裡有太多太多的東西。
我信任這種直覺,卻不把它神秘化或神奇化,
因此,這種感覺很少欺騙我。
那種直覺所在之處,幾乎能讓我們免於對未知及陌生的恐懼,
我們可以最單純天真,最不設防。

如果星座的概率你相信一點,
沒有人告訴過你?
雙魚的天真其實不算是真正的天真,
因為他的這種直覺幾乎能提醒他所有的自覺,
如果因此要說「作假」那是萬萬不可能,
因為,那個當下的一切思維程序,沒有人可以說她虛假,
在她們不想被騙的時候,
幾乎沒有人可以真的騙到她們。


有一本書叫「菊花與劍」,
意象......
我記得在典故裡屬於文殊菩薩的手印形容很美,
左手持花印,右手持劍印。

沒有劍,如何能保護那花,
我從來沒有器量成為廢渣的天使,
這是無可置疑的。

十年一磨劍......,
我自己也才知道,我那柄劍練得還不錯,
其不錯的程度,
我需要依天性以最多最多的憐憫和同情去節制它。


這個場面,如果要說盡釋前嫌大和解,
她大概會悲哀地跟你說:「別作夢了......」
不是記恨,而是她可以無恨而不忘記。

此後......
我還真沒想到這故事最終會如何作結。

王家衛「一代宗師」旁白裡充斥故作深沈的智慧語錄,
光就劇本的旁白設計而言,
我認為,是他的電影中最失敗、最矯情的一部,
但那裡面唯有一句記得深深:

人生在世,有人活成了面子,有人活成了裡子。

其實我不太相信這兩個人在現實世界裡行事也能這麼不要面子,
因為,在那個因果率主導的世界裡,
甚至連「無恥」都需要一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真誠和勇氣。

如果,我那天一賭氣揭了這兩個人的底呢?
那恐怕就真結仇了。

網路徵信公司倒真的聯絡過,
那幾日通聯記錄裡,有一則是:我一切要合法。
若要鬥呢,我一定走官道,
官道走不通,我就認輸。
關鍵原因之一,就說你走在路上被狗咬了,無論如何不可能以同樣姿態咬回去。
更何況這一時,輸就輸了沒什麼,
我深知就算上帝來作裁判,
也無法對此人的生存狀態置一否定詞。

奇怪的是,我一點也不想知道始末故事,
那是些什麼人,私底下進行、交換著些什麼,
我要這事情結束。

開開心心地知道那些人的興趣被別的事物吸引,
我這裡一切,再也不會被扭曲、拿去編寫言情小說,
那就是我的幸運日了。






April 6, 2013
Jewelry Box-Benjamin Francis Leftwich -Shine


 
http://www.youtube.com/watch?v=hcKLOl8aa4w








April 6, 2013 Jewelry Box-傅詩予



我受聘與他共同跋涉這個美麗的世界

清晨他張開沒有影像的雙眼

推開空氣 用篤篤的杖聲喚醒我

我習慣看著他平靜地烹煮喜怒哀樂

然後與我共進一個嗅覺飽滿的早餐

他知道光進來了 他知道風的方向

他說屋裡迴旋菊花香 請叼來一朵

隨著他手指比的方向走 我看見

黃色的波浪在黑暗的角落裡發光

擠在人群中 我是執勤的保鑣

我不能陶醉在欣賞的目光裡

必須心情放空 替他排開風浪

我是他 喜歡在陽光下散步

我停 他止步

我走 他生死相隨

他說他累了 我替他找張椅子

他是我 喜歡望向遠方

遠方 受嬌寵的哈巴狗和主人玩接球

他拍拍我的背 像微風拂過山崗

我喜歡趴在他的腳下看他摸字念書

不急不緩的節奏敲著命運的鑼鼓

緘默是最好的交流如花朵巧巧盛開

不管夢是否有色澤 他心中自有彩虹

因為他 我學會傾聽雨聲濤聲心聲

他是詩人 我是詩狗

我們心眼合一 共赴支支圓舞曲

偶然他也會痛哭 在神明跟前耍賴

我嗚嗚地舔他的傷口等待暴雨平息

然後我們一起穿出墓穴 等待黎明

黎明帶來光熱 那是我們僅有的請求




April 6, 2013
0406-秘密


那就是白菊的由來。





April 6, 2013
Jewelry Box-對酒-李白以文找文






借一杯敬和

對酒 -李白

勸君莫拒杯,春風笑人來。
桃李如舊識,傾花向我開。
流鶯啼碧樹,明月窺金罍。
昨日朱顏子,今日白髮催。
棘生石虎殿,鹿走姑蘇臺。
自古帝王宅,城闕閉黃埃。
君若不飲酒,昔人安在哉?



April 7, 2013 0407




我還是「必需」有一個乾淨的地方,
避開那些污煙瘴氣的人的「才子佳人」。

所以說,其實我們的「小人」只能是自己,
這個結論聽起來真是可哀。


我只有很簡陋的繪畫工具,
以及為避免把畫紙攤平在桌上的角度偏差所採取的一種臨時姿態。
哪一天弄個桌上型畫架來,
那麼畫畫這件事,就正式回到我的生活裡來,
佔據日常空間之一角,
成為一件愉快的事。

放假真好......
如此,我們明天就可以說:「收假快樂。」

有某個時候幾乎百分之百確定:這世界的最後一個理想主義者一定是女性。


有時想,哪天這些旅行停止了,那泉眼大概就會慢慢枯竭,
花園裡就不會再有新的元素,產生令人驚異的變種。

真正的旅程是:即使意外,即使是匆匆,即使你不喜歡......
也還有一些觸動過你的片斷積澱留存,
例如:流星街不只有垃圾,這裡也有學建築的。

或許......我有點瞧不起那些看了半天印象只是令人眼花撩亂的形容詞、哀哀艷艷的抒情文,
但我從來不曾覺得任何一個地方會只有垃圾,
包括流星街。
就如同我相信建築師也能寫出很好看的小說。

想起王大閎那本小說就覺得神奇,
例如「結構無理的破碎或某些地方異常的反復」對於小說而言通常是要命的缺點,
但,那本小說有一些特別的動人的地方,竟能把形式技巧不熟練彌補過來。
又例如,作者是一個很老很老,再無法引起「粉絲」的激情與想像的老人。
氣息如嬰兒一樣的文字,以及那些寓言故事。


門牆高高,我在這裡窺其戶牗,
有一陣子想,那裡面會不會根本沒有人呢。
後來讀馬森、讀龔鵬程、王大閎、想起塞杜文選......
還是相信不會的,
不論領域、形式,
那個壇的最高處坐著不是上帝,
而是一個冷靜且熱情的思想家。

他大概不會很嚴肅地到處宣導:書寫本身就是人對世界、自身的觀照,反逆或回歸,思考與實踐,
但會我想那些人的文字、故事會讓你一次次地確定柏格森的那個概念:
聖人提出值得敬仰的觀念是一回事,
以愛的訊息把觀念散布到地球上的每一個角落,並且祁願愛的回報,則是另一回事。

那麼嚴格的訓練以及近乎孤獨的沈澱過程,
最終並不能阻止那個才子或佳人成為一個唱臺戲的,
那是為什麼呢?

因為這世界裡許多人喜歡看人唱臺戲。

那不是很好的答案嗎?
如果為了個人的樂趣,那誰也沒有立場來評價你。

所以,我不是祝福了嗎?
我記得想起離卦時的心情......
對於信念相牴、志趣不同、連「朋友」都不可能的人來說,
我真相信那最好的祝福。

各自都有新開始,
互不相妨礙干擾,各自去忙點自己開心的事。

但是,「這幾個人心腸硬得出奇」則是與以上皆不相干的另一件事.......



March 30, 2013
Jewelry Box-帕斯-太陽石





什麼時候回頭叨唸你自己,和那些真正熟悉的事物呢?

我的什麼......我有時想:其實關你屁事。
誰寫誰讀都是字,
你那副心腸,老指著人的臉,叫人怎能安心。
哈哈。

自我評估一直是件冷靜現實的事,
如果不為了避開這些人,
一切,曾有的讚美,我可以受之無愧,
那是多麼可愛的經驗啊。

文心雕龍,情采:
立文之道,其理有三︰一曰形文,五色是也;二曰聲文,五音是也;三曰情文,五性是也。
美言不信,而五千精妙,則非棄美。

采濫忽真,為文造情,
分類裡專製繡花枕頭之流,
潛規則如果是只能吹捧,
教人說什麼好呢。

來抄帕斯。

在岸邊

黑夜閃爍的一切,
項鏈、眼睛、星光,
五彩火焰的紙卷,
閃耀在你那蜿蜓河流的懷抱裡,
閃耀在你那醒來的白晝的頸上。

從林裡燃起的篝火,
掛在長頸鹿頸上的街燈,
眼睛,失眠的向日葵。
對等和察看已經厭倦。

你熄滅吧,
論閃光,那望著我們的眼睛最亮,
注視我吧,我也注視你。
快睡吧,
樹林的絲絨,
我枕著地衣。
有著藍色波浪的黑夜,
漸漸塗去這些
用輕巧的手寫在夢掌上的文字。


March 25, 2013 Jewelry Box-1


兩個伊甸園,
一個在過去,一個在未來,
而「當下」是西元三零六九年,
距離人類首次太空航行已整整一千一百年。

所以,這是本「科幻小說」,
未來世界裡所涉及的「高科技」,其實很貼近生活,
因為,人的慾望未曾有太大的變動,
人性的趨避及動物性,也沒有太大的不同。
差別只在人滿足慾望的方式與「科技」結合得更為緊密。

虛擬的未來世界中,地球上出了一個新王,
他的責任便是制定遊戲規則,
經營一個理想和諧的國度,
使他的子民每個人都能夠得到快樂。

在他制定的遊戲規則中,
有一則是「漫遊太空乃是王子必需經歷的教育訓鍊」
於是三艘太空船組成的艦隊背負著「教育」的使命出發。

很有趣的是,作者稱這三艘太空船為「姐妹」。
陰性。
這是一趟孕育、使某些東西成長的旅程,
我想,那樣漫長的旅程,和枯寂的太空風景中所能訓鍊的,
也許與一個王者強健心靈必需有的某種重要的能力相關---承受的孤寂以及排遣孤寂必需的能力。

關於那種能力生生不息的泉源,
也許可以從三艘的命名窺見一些端倪:
「Stheno」「Euryale」「Medusa」,是希臘神話中赫赫有名的「復仇三女神」,
而梅杜莎,則是神話中「飛馬」(即“想像”)之母。

如此這般的寓意,向什麼復仇呢,
我想,是時間吧。
綜合詮釋,或可成為這趟旅程的主要意旨:
想像力是人對時間、對於孤寂、對於限制的復仇與叛離。

不過短短一小節精簡的描述文字,
能包藏這麼豐富、這麼完整的寓意,毫不拖泥帶水。

這本小書所能給出,當然是精緻如寓言、廣闊如史詩、瑰麗如神話的神奇世界,
想較於早早放棄的那本帕慕克的「純真博物館」......
真是不明白,
到底是什麼奇妙的觀點,使得這個曾經得過諾貝爾文學獎的作者覺得,
讀者可以在一個虛構的故事裡忍受數量如此驚人、平凡無奇、又與什麼都不相關的瑣碎細節呢。

被沒完沒了的無聊描述淹沒真是讀小說最不可忍受的經驗了。



March 25, 2013

是夜......

日光傾城。




March 27, 2013
0327


依序是:杜鵑、木棉、小葉欖仁、羊蹄甲。
以及我終於覓得午休時間的理想停憩地,
一切包括:
理想的食物、理想的價格、理想的戶外座位以及.....
你與馬路、眉飛色舞夸夸其談的鄰座的理想距離。

老板娘走過來說:坐這裡比較不好意思就是蚊子多了一點......

笑著回應那歉意,淡淡答:沒關係。
而心裡則忍不住輕聲地熱烈回應:我理解......我願意......

這世上令人愉快的事物與令人愉快的人並不難得,
但與那些難得的事物同樣值得珍惜。

一般滿口抱怨的人完全不值得信任的原因是,
日常中一部份的醜惡,
正是這些在現實遭遇中虛偽、懦弱,
在所有經歷中心懷怨毒的人在最自然的裝態中最願意主動給出的東西。
那些同樣是有感染力及影響力的。

奇幻故事中最愛的其中之一:獅子.女巫.魔衣櫥。
後來被改編成電影「納尼亞傳奇」。
這個虛幻旅程是:我.時代中的抒情詩人.與抒情無關的官能症。

又有一部電影叫「戰慄遊戲」,
題材是驚悚小說作者及其狂熱的女粉絲。
被精神官能症患者千里追踪或許是令人恐懼的經歷。

電視上有個心理醫師曾說:
每個人都多少有一點點輕微的官能症。

我一想到這些人最勇敢的行動只是寫字就覺得無上安心。
但每想到:「世界上有這麼噁心的人天涯海角跟著你。」
幾乎無法忍受。



March 27, 2013
Passing Stars-終於悲哀的外國語



如果,你真的曾與從未謀面的焦慮症患者為鄰......

曾經......,
我知道有那麼一個男人,
知道某個人被什莫名的情緒纏擾著,
那種情緒使他不能睡,暗夜住宅區巷裡亂竄,
充氣式蜂鳴喇叭製造出一聲聲長鳴,
如果沒有喇叭,就是他的吼聲。

他沒有語言渲洩那種情緒,
只以一個單音劃破死寂,
像生生拉破肚腹,把五臟六腑傾出來,
叫醒全世界的人都來看。

那就是他唯一能說的,
悲哀、無法詮譯的外國語,
聽起來之慘。

起初我們報警。
後來的聲響......
某夜不知哪樓男子的罵聲,
誰抽動了一根鐵器、
幾個誰衝下樓去、
後巷騷動及憤怒的腳步、
誰推誰跌倒在地,
好比困獸的嘷叫聲,
那聲音真是比哭還要難聽、還要令人心驚肉跳。

我懷疑有人笑得出來,
但在懷疑的同時,
我知道真的有人笑得出來,
並且以捉弄或處罰他為樂。

後來的後來,他們搬走了。

我想起那個男人總是「他們」,
總是「那一家人」,
想像有人與他同住,
他們因為對這個人的親情關心、
因關心而困擾、
最後,因困擾而恨他,
跟著他一起發瘋,
一起去死。

這樣,
那個人還算是享有幸福的。


March 28, 2013
0328


事實上,我在房子裡什麼都沒看見,
以聲音串起來的「情節」那麼生動鮮明。

為那個聲音,
在想像中唯一能找到合於情理的相應物是鋁製球棒。

尚.惹內的一本小說名叫「繁花聖母」
這世上所有對生的概念......
向光與背光處,
千姿百態,面面開花。

不論美醜善惡,那隻筆要是彩色的。
是李商隱用來寫牡丹:
我是夢中傳彩筆,欲書花葉寄朝雲。

最終成了幾分,心知肚明。

我想起這些來心裡能糾結一個晚上,
如此心情寫出來如果是木棉,
畫皮的那些也只好是木頭了。

哈哈。


March 30, 2013
0330



一早想唱的歌竟是:
麻煩妳就此忘了我........

這幫人太噁心了,
如果人家說:就是來噁心你的。
我又該說什麼呢?

大概只好說:
麻煩你珍惜自己的樣子。

因為,你噁心別人的時候,
你總得先作出讓人噁心的樣子。

我的最高理想是各玩各的。



March 31, 2013
0401


*柏格森

如果發現這人一面讚揚神秘主義,一面極力稱頌「理性」
幾乎不可能不覺得矛盾。
我覺得這時候,
立刻去攻擊這個矛盾,不如從他的論述中去釐清他對於字詞概念的定義,
例如他所謂的「理性」所指為何。
之後你會發現,那個矛盾在他的定義裡是不存在的。

那些人永遠不可能相信,
人各有志,我對那個光環沒興趣。
如果我有興趣並且有天份成為一個合格的鑑賞者,
那不是因為我喜歡文詞,
而是我喜歡思考,喜歡詮釋感受的過程。

所有的書寫,都和記憶和遺忘有關。
所有的開端,都早於我們所認定的那一個,
而過程,一般來說,都變得比我們記得的更曲折,更不復記憶。
一切關於回憶的書寫,
基本上都是對經驗的重新整理、釐清以及重新建構。

我基本上排斥主動去從事這種活動,
除非有什麼東西自發性的浮現上來。
你幾乎捨不得更動修正或修飾的那些。

在泰戈爾和波特萊爾之間......

有個小孩往前行,一天又一天;
他最先看見什麼就會變成什麼;
當天與當天的部份事物,那事物也變成他的一部份,就這樣經過且綿延許多許多年。
......

所謂「天真」
如果沒有「大名」在前,
我懷疑那些人會認得並感於這些詩句渾如天成,
這是惠特曼。



March 31, 2013 Passing Stars-2

 
糟的是,我喜歡這個介面,
可以把那些零碎斷想和比較完整的文章分開放置。

是清明時節的雨,
我們準備了百合和玫瑰,
一年一度,
約定了時間,去探望那些先行離開的人,
該或不該的。

最感傷的兩次時節雨,
一是清明,二是七夕,
都被比喻為淚水來著。

誰的歌唱:「天空不要為我掉眼淚......」

結果是,我的鬧鐘沒響,
他們心疼我上班辛苦,也沒忍心叫我。
於是我是那與人相期不至的女子。


讀了一點柏格森,
想起原來那一句的逗點之前是:「老子疾偽.......」

老子疾偽,故稱“美言不信”,而五千精妙,則非棄美矣。

所有哲學入骨子裡的傢伙都「疾偽」,
這是所有上層建築的基礎信念,
而精通邏輯論證的詭辯家和以教授真理為生的學院教授則不盡然。

想起那個誰的感嘆:當「知識份子」專業化而後職業化之後......
想起薩依德的「知識份子論」。
我概念中的知識份子,和他書裡定義的那一群人很不一樣。
他的定義是:在社會上擁有並以客觀知識發聲、能夠發揮影響力的一群人。

而我認定的那一群人是:
任何時候,習慣並有能力尋求客觀認識或知識為依據取得詮釋、選擇立場、做出判斷的一群人。
這些「個人」在群眾中不見得能發揮影響力,
但是永遠開放自己接受「真知」影響的一群人。

若要說這群人的特色......
我就會想起紀錄片「他們在島嶼寫作」裡的林海音,
說「惹煩了誰的帳都不買。」

如果沒有情面可談,「決定態度」這件事對這樣的人來說太容易了,
我們只伏理,
你表面是什麼嘴臉、演的是哪一套都一樣。

所謂「賤格」。
世間種種樂趣,某些人只趨下流才覺刺激有趣,
種種「聰明」,種種「自由」,拉幫結夥的本事,
愈發使你像隻老鼠,
偷雞摸狗的本事好意思拿出來當撒手鐧炫耀,
教人不知說什麼好。

有時感歎「出身」之不可選擇,
自由社會裡所謂「階級」所能代表的不過是個人養成的環境,
什麼叫「佳人」?
市井小商賈家養出來的「佳人」果真叫人歎為觀止。
男女趨賤以為樂,
想想女子使人覺得可悲多一些。

你眼見那是什麼東西理直氣壯地指著你的鼻子指責你「作假」,
不是笑話?


那人還是開心時詩寫得可愛,
若是一感傷,那些詩就彆扭矯情,
而若要說教,那就更糟了,
那些無色無味枯燥得讓人心生奇怪的......
或許,因為我不信任吧。

我想你當然想不起來,
你都失智了......
我相信沒有人記得是如何開始,如何結束的,
除了我之外。

不是某一首詩裡一句「忘了出處」,
作為讀者我的習慣一向很好,
也就是「作者」一向與我無關。
你要人去在意出處,
我就認真點去看看出處。
結果......
出處沒什麼。

所有的「開始」都比我記得的要早,
一直覺得,我是從那時才開始認真點讀新詩,
之前呢,
試著讀一點,不能傾心。

後來想起,在那個「開始」之前,
早有帕斯,
帕斯之前有波特萊爾,
再往前有泰戈爾,
再往前,有蔣勳,
如此,算是個最終的起點了。

要過年那幾天,驀地發現
之前原來還有溫德斯電影裡的「孩童之歌」,
只是當時不以「詩」之名。




March 30, 2013 Passing Stars-1





目的地是:有唱片行的地方。

因為日光傾城......
或者,因為台灣通史,
最近,在意中想像著一次非常明確的旅行。
從金門渡海到廈門,
沿鐵路線,一直到北京。

身邊的熟人開始向我描述中國南方和北方盗匪劫掠的傳統如何相異,
我則胡亂地想起俚語說福州佬過黑水溝:身背三支刀,剪刀、菜刀、剃頭刀。
回頭想起自己,每有工作邀約,空著手到處去,
也不怎麼覺得不安。

偶爾遇到許久不見的人,
聊起別後種種,
只覺人事變化,物換星移。

文化史裡說「中產階級的興起」,
中產階級以下,又可以說說「小資產階級的興起」。
介於貴族傳統與無產階級之間,
這其實是一個態度更自由不拘的階級。

相較於世襲貴族,他們對於自我的欲求更節制、也更壓抑,
對於處境更自覺、更不安、更靈活、更習於變動與折衝。
但相較於無產階級,
他們對自我的理想性又多了一分堅持,
基本上對環境信任、甚至倚賴,在其中建立自信與安全感,
對理想生活通常已經擺脫那種「不可能」的仰望與羨嫉,
藉由自主的評估、選擇與實踐接近、達成。

一時抱怨歸抱怨,
但多數人都有能力在變動中力求平衡,
並且坦然接受一次次洗禮,
更新那個舊人。

過程中有某些東西恆常自在,
真是光耀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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