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8-04 01:24:21蔡柏

重返紐約之巧遇海倫航特之大發春!

6/7
  我的食量變小了,至少我到日本速食店買的份量,去年聖誕節我覺得意猶未盡,現在則是撐著走出店裡。

  突然想到,連在大蘋果裡面,都是我在給別人送行。

  不公平啦...不過我想到與妻訣別書裡面說道,與其我先死讓你為我難過到不如你先死讓我難過。

  所以我的推論就是:與其我先走讓你難過,到不如你先走讓我難過就好。

  好像太自戀了一點。


  今天相當迪士尼,下午是阿依達;晚上是美女與野獸;突然很想念當初看卡通的時光;想要返老還童一下。

  看完阿依達回旅社拿東西,又有一位新室友!這次是從加拿大艾柏略省的伯明頓來的(我不知道在哪裡...),有兩件事相當巧:他剛剛也跟我在同一間戲院看阿依達(因為我瞥見他床上有兩本溼溼的節目單);聊天之後,發現他也是主修戲劇的,還專修表演咧~!我們的話題一下從一變到一百;我還推薦他看一些我覺得不錯的秀;他跟我不一樣,他比較喜歡看純戲劇,剛好我這幾個禮拜下來也看了不少,互相交流一下。

  紐約人如果撞到你,絕對不會說對不起,她沒叫你跟她說對不起已經很好了。

  我有點擔心這種天氣要怎麼飛回Athens。

  我也原諒紐約這種天氣了,反正下雨,就下雨啊?撐雨傘就好了嘛~


  晚上的美女與野獸真的相當搞笑,我先聲明:我真的不鼓勵大家花大筆錢去看卡通改編的舞台劇。

  因為很笨。

  先說我很喜歡美女與野獸的卡通,我更愛獅子王的動畫。

  但是我沒有辦法接受一群人穿著餐盤,掃把,燭臺和鬧鐘的戲服在台上自以為魔幻。我覺得相當無奈;可能這些東西需要一些想像力吧?不過我總覺得要是我來做可以做得更精彩,更像童話一點。

  有一點值得誇讚的,就是王子變野獸,和野獸變回王子的片段倒是挺精采;特別最後王子變回來的時候,真的跟卡通一樣,在天空旋轉喔~!然後五光十色,一聲爆炸!變回原來長得不怎麼樣的王子。

  搞笑的地方就在這,我看的這一場秀,他們竟然在野獸和蓋斯頓決鬥完;城堡準備旋轉過來,進行最感人的眼淚變身秀時。

  舞台卡住。

  動彈不得。

  全場傻眼。

  真的太爆笑了,第一次看到全場大約有十五秒的靜謐。沒有人敢說話,安靜到只剩下舞台上乾冰狼狽地亂噴的聲音。

  舞台監督廣播:各位觀眾,我們有一些技術上的問題,煩請稍等一下。

  我想是看迪士尼戲的觀眾特別可愛吧?大家先是哄堂大笑,然後竟然全場鼓掌!鼓勵工作人員趕快修好!大概又鼓了十五秒;舞台開始轉了!大家開始歡呼亂叫!給予更熱烈的掌聲!

  我被這種無厘頭的熱情亂感動一把的。

  可能是自己修戲劇的關係,我會對這種狀況比較客觀但又嚴厲看待。但是我想想,如果我自己台上遇到這種狀況,一定也很荒,觀眾的鼓勵會是最重要的支持,所以我也跟著鼓掌;期待貝兒趕快跟野獸相遇。

  或許,這是我看這種戲的唯一理由吧?


  現在我一次花七塊到八塊錢吃個飯,買個卡片是極為正常的事;很多人說紐約或美國物價貴;我覺得一點也不;要比的話,東京真的才叫貴,怎麼說?

  在台灣,基本上一個便當九十元,可以吃得飽(我舉台大對面的便當價錢為例);在紐約,最便宜的日本或中國便當,大約五塊到六塊美金,相當於台幣兩百多元。

  聽起來很嚇人是吧?但是,在紐約的便利商店打工,一小時賺八元美金;在台灣7-11打工,一小時只有七十吧?

  這樣比較起來,你覺得哪裡物價比較貴呢?

  所以對很多賺台灣錢,花美國錢的人來說,的確是很划不來;但是當你賺美國錢,花美國錢的時候,其實是一點都不貴的!這樣說對一般人來說是不太公平,因為大家大部分都是在台灣賺錢,到美國花;我很幸運在美國打過工,所以很理所當然以他們的角度來買東西,覺得相當合理。

  千萬不要逼我換成台幣,我會發瘋。

  事實上也沒有必要,不是嗎?不過我聽說日本很夭壽,他們一小時從便利商點賺的錢絕對不足以溫飽一頓飯;這才叫做貴吧!

  不過這也不難想像,為什麼很多ABC回台灣出手都相當大方了吧?因為真的是太便宜了!

6/8
  今天相當的幸運,猜我在戲院買票時遇到誰?Helen Hunt! 天啊!超興奮,我一開始不知道她就站在我前面,因為她背對著我,跟售票員聊天;售票員看到我遠遠走過來,好像跟她暗示有觀眾來了,她一聽很熟練地,迅速地往旁邊的走道移動;我那時還不知道是她,我只是直覺她一定是工作人員;不過怎麼穿得這麼隨性呢?

  所以我一直往她那邊看,就在這個時候,她轉身過來,我一看就發現她是海倫杭特,霎時呆住,只顧自己在那邊傻笑,都忘記一直盯著別人看是很不禮貌的事;就在這個時候!!!

  她對我笑了。

  我的春天當場降臨十遍~~!好甜的笑容,好美,有一點尷尬,又是那麼自然;我根本不知道我當時反應怎麼樣;應該是已經笑到合不攏嘴了吧~

  她本人相當嬌小,跟我想像得不一樣,身著牛仔褲,帶著墨鏡,T恤,一個側背的包包。好簡單,但是好美喔...害我買玩票之後走在路上都還在發春,一直在那邊幻想剛剛的情節,幻想自己跟她說到話之類的,真是的,我當時太峱了,要是神智夠清楚,邀她一起拍照應該是可能的...更更更...。

  有一件事真的要抱歉一下,去年我在紐約報導裡面介紹電子情書裡面湯姆漢克斯以及梅格萊恩約會的咖啡廳,我今晚照著「我當初自己寫的指示」,結果完全找不到~~!(諷刺的是,我還特別從電腦調檔案出來查閱...)

  我就怕有讀者真的一我的指示去找,如果有的話,他一定滿臉狗屎,因為我自己都找不到了...真丟臉。

  或許是倒了吧...

  十二點,半夜,我坐在床頭,望著窗外透進的月光;今晚特別的靜謐;平常外面都會鏗鏗鏘鏘地修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是星期天的關係。

  明天,回紐澤西。

  後天,回亞特蘭大,雅典。

  大後天,洛杉磯,台灣。

  今晚,我還在紐約。

  有一種好自由的感覺;我可以在這一刻,世界上最知名的城市;下一刻,我在台灣,久違的家鄉。

  我反而沒有上一次的離情依依,但是我有一種信心,我要盡我最大的能力回到這裡讀書。感覺上我找到了在這邊生活的步調了,這邊不再是一個Fancy的旅遊點,這邊是一個我可以在午後放鬆,甚至可以一整天無所事事的地方。

  這就是紐約客吧?

6/9
  我一定要再誇讚一下這一家旅社,他們的房間廁所天天有人清理,乾淨又舒適,地點好,有廚房有冰箱有洗衣機哄衣機,還有兩台電腦上網以及一台電視,加上室內室外各一間交誼廳;二十四小時有人監管。重點是Check out,我昨天就一直擔心我要帶著我的行李在這個城市裡奔波一整天才回Maggie家,沒想到他們還有一像貼心設計,就是你在早上十一點Check out之後,可以把行李先放在行李室裡面;自由活動,只要在半夜十二點之前回來領走就好。

  貼心吧?我很高興地把重如牛的行李放在行李室;打算到大都會博物館看莫內的展覽;我算是衰,因為博物館星期一是不開的,我不懂,為什麼星期一什麼都沒有!!!

  後來我想,我再去找一下那一家咖啡廳好了,搞不好昨晚是因為太暗看不到;所以我展開地毯式搜查,最後我的結論是:它倒了!(編按:搞不好是你根本記錯...)

  因為我真的什麼都找不到。

  這幾天心情的起伏相當重要,我得好好紀錄;目前為止我是相當興奮要回台灣的,我只要想到可以好好回家度過三個月假期,我可以好好看書,運動,計畫未來的一年,我就開心得不得了。

  在回Penn Station之前,我回到我最愛的一家星巴克;喝我在紐約的最後一杯香草拿鐵。

  紐約很妙的一點,你什麼時候來都覺得跟這裡不熟,但是你什麼時候來他都用不同的面貌歡迎你;你什麼時候來都覺得自己好像沒來過,但是你什麼時候來又像似曾相識,夢中或記憶;你什麼時候來都覺得無法滿足;但是你什麼時候來又都有不同的誘惑,滿足另一種慾望;你什麼時候來都覺得不想離開;但是你什麼時候來都會找到一個新的理由,想要趕快走人。

  這就是我們家紐約。

  我們家。

6/10
  我喜歡Maggie的送別。簡單乾淨。我們在紐澤西的家裡閒聊了一個早上,她送我到紐渥克機場,這個機場很明顯地比甘乃迪好多了,如果大家要坐飛機來紐約,還是到這個機場好了。

  要回Athens的路其實相當的坎坷,因為我到了亞特蘭大的機場之後,必須轉搭捷運道附近有灰狗巴士站的捷運站,坐巴士回Athens。

  還好我當初訂的機票是下午,到了亞特蘭大天還是亮的,要不然我一定會嚇死。亞特蘭大不愧是黑人人口佔百分之七十的大城市,我一到灰狗巴士站的時候,真的只有我一個東方人,四五個美國或拉丁裔的旅客,其他都是黑人。這其實不打緊,只是他們的冷氣好像壞了,裡面人又多又擠,真的是汗如雨下,加上只有一位動作爆爆爆慢的黑妞在櫃檯賣票,整條長長的隊伍根本沒有移動的跡象。

  好不容易輪到我的時候,我才得知到Athens的班次最近的只有七點半,看看手錶,才六點。

  有什麼辦法嗎?只好買啊,但是我心中一直很掛念待會兒要來接我的Tiffany,我很怕她一直等。偏偏身上又沒有零錢,我不小心看到有一台零錢兌換機,就興沖沖地跑去換;我丟了一塊錢進去,卻只掉出二十五毛。當時的我又餓又累又熱又臭,為了要問店員這台機器究竟怎麼了,我硬是又排了十五分鐘。

  那位超腫且一輩子都瘦不下來的大象黑妞,一副甘我屁事的臉對我說:你要去對面服務處問,那是他們負責的。

  我提著瘋狂重的行李到服務處。又是硬生生等了十五分鐘,那個短時間應該也瘦不下來的凸眼黑妞跟我說:那台機器不是我們負責的,你要去找那位店員。

  朝她的方向一看,正是我們那一隻黑大象。

  我有點生氣。

  我就站在服務台的正前方,硬是不走。我不走,後面的人都無法繼續,不過黑人就是黑人,什麼事都不急,也慢慢站在我面等。我猜另一個男管理員知道我蠻難搞的,就親自出動。

  我被打敗,他請我填一張單子,寫下姓名電話住址,他說等修理的工人來,還有公文案子提報上去之後,會把那七十五毛寄給我。

  妳媽臭機巴。

  我能說什麼?我咬牙切齒又笑笑地跟他說:Forget about it. Never mind.

  我真是氣瘋了,邊提著我的行李再走回候車區,邊走邊用英文罵Fuck。完全不顧被身邊那一片黑鴨鴨吞噬的危險。

  因為我身上已經沒有什麼現金可以換零錢,大象又不准我直接在飲食部換錢。我一氣之下耍出台灣國粹:叫你們經理出來!

  說真的我在國外比國內野蠻。

  這隻大象這個時候才驚覺我不是好惹的,到後面廚房磨蹭了一會兒,一位長的一副經理臉的黑人走出來。我必須說,那時候任何人都可以從我的眼神裡看出我極度不爽,這個經理好言好氣的跟我說:「很抱歉,我們沒有辦法退還機器裡的錢,這樣好了,一杯飲料請你,可以嗎?」

  我真的是他媽的帶種,冷冷地跟他說:「不行。」

  儘管一杯飲料單點都是一塊多,我還是堅持。

  她似乎也被我的蠻橫嚇到,不過經理就是經理,她嘴角的角度再向上延伸幾度;笑咪咪地說:「那一分薯條套餐可以嗎?」

  我必須承認我餓了。

  我拿著那份現炸的薯條,坐在堆滿垃圾的餐桌上,心灰意冷地吃著。

  心中還是惦記著要打電話給Tiffany的事;但是我真的沒有零錢,怎麼辦呢?

  我看到剛剛吃我錢的那一台機器,正在被另一個黑鬼使用。

  疑...好像又可以了。

  我鼓起勇氣,再次挑戰同一台機器,老天有眼,我終於順利換到零錢聯絡到Tiffany。

  但是慘的還不只這樣,平常開車不到一小時的車程,在灰狗巴士的全力加速下,還是活生生地開了兩個小時。

  就這樣悽涼地回到我們Athe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