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7-08 16:48:58蔡柏

在全世界最大的城市巧遇三個笨蛋之頭髮被狗啃!

12/25
  一大早,我再打電話給Marsa,他還在睡。

  我說:他們跟你聯絡了嗎?

  他說:還沒。
  
  我再度傻眼。我放棄跟他們連絡,這一群笨蛋。

  我離開Maggie家,自己坐火車回紐約,今天的捷運站蠻冷清的,即使是時代廣場這一站,都相當少人。

  這樣狂風暴雨的天氣,我要幹什麼呢?我想去看一場電影,就在我出門的時候,外面的風雨突然大起來,風颳得呼呼叫,我萌生了一點退意,但是又不甘心自己聖誕節受困皇后區,所以我牙根一咬,還是衝到捷運站。

  雨,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雪。

  美麗的東西果然是禍水,昨晚美麗的瑞雪,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亂七八糟的蚊子,隨著風瘋狂地亂颳,看來暴風雪要來了,我上了捷運站,已經冷得不成人形,這是我來紐約十天以來,第一次覺得冷,第一次覺得我要冷死了。

  到了時代廣場,問問今天還有上演的歌舞劇,我門來肖想今天應該大家都躲在家不看戲,我應該可以占得到一點便宜,沒想到今天反而是最貴的,沒有一張是低於七十五元的!

  心中打定主意要去看魔戒了,走到五十街的捷運,痴痴地像無助老人等我的車子。

  猜我遇到誰?

  那三個笨蛋!

  我覺得我是全世界最有資格說:「世界真小!」的人。這是繼我上一次在芝加哥巧遇韓國朋友之後,又一次在毫無預謀的情形下遇到認識的人,在這個全世界最大的城市裡。

  他們三人看起來比我還狼狽,很明顯地是冷壞了,我覺得他們既幸運又倒楣;幸運的是來這邊第一天就看到下雪的美景;倒楣的是也是來這邊第一天就下這種狂暴雪。我們四個人都是第一次看過這麼大的雪,一開始還很興奮,最後是邊走邊咒罵。

  我陪他們走回飯店,他們住的是一家上西區印度人開的旅社;提醒大家,旅社的外觀和裡面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看到外觀的時候,真的覺得裡面是很豪華的設備,但是一進門就看到很髒的地板和沙發,一個印度阿三妹在櫃檯,很明顯地在聊天;這裡的電梯只能容納四個人,而且還會左右亂晃,而且按四樓會停在三樓。
我們一路晃到四樓,穿越極小的走道,還經過了公共浴室,所謂公共浴室,也只是一個馬桶和浴缸,每一層樓只有一間喔!這樣的房間,一個晚上五十七元,在紐約可算是相當便宜的了!

  我們在房間閒話家常一下,又得知一些像Sammy根本沒有車,Marsa根本不是她男朋友之類的白痴訊息;看著外面的雪沒有減弱的意思,肚子又咕咕叫的情形下,只好出外覓食。

  真的很痛苦。
  
  雪打在臉上並不痛,但是很冰,風大的因素讓全部的雪都打在我的背後,牛仔褲很快就濕了,從背後涼到前面的感覺相當不舒服;加上有些地方已經開始溶雪,脚採過都溼溼黏黏的,相當噁心。我們就在大雪紛飛的夜晚,在中城拖著疲憊又凍寒的身軀尋找食物。

  最後很沒用的躲到大家的好朋友-麥當勞裡面;提醒大家,其實聖誕節當天沒有什麼好玩的,街上根本沒什麼人,而且很多店是不開的,只有一些賣吃的店開著,外面又很冷,還是躲在家比較好。

  不過,晚上我走回皇后區的時候,原本總是陰森森的路,在白雪皚皚的反射下,竟然比平常亮上好幾倍,我第一次這麼開心走回家,因為就像整條路都閃著路燈一樣,而且今天剛出門台階已經積了將近五吋的雪!我就是在這裡破功的───跌倒。

  提醒大家,下雪天真的很容易跌倒,有防滑防水的鞋子記得帶一雙啊!

12/26
  今天一大早就冒著嚴寒到戲院買票,因為我已經嚴重透支了我的預算,所以現在我連在TKTS票亭買五折票的錢都沒有了。我必須跟全紐約的旅客和戲劇迷去搶那每天只有二十張(有些戲院甚至只提供十張)的Rush Tickets!

  其實昨天就已經搶灘失敗,因為聖誕節當天是不提供Rush Tickets的。今天的溫度真的是爆低,大家都知道融雪是最冷的。

  「CHICAGO」,十點開始賣Rush Ticket,我九點四十到,前面已經排將進六十人,失敗。

  前台人員跟我說,明天有兩場戲,會有四十張Rush Tickets,我可以明天早上七點半來排隊,還領「號碼牌」喔!然後十點才憑號碼牌購買Rush Tickets。要不要緊啊?冷死人不嘗命喔?我打算放棄這一齣自以為很屌的音樂劇,人家悲慘世界都沒這麼囂張了,你一個CHICAGO兇個屁?

  其實最狗眼看人低的是The Producer(製作人),這部戲不但在TKTS買不到半價的票,也沒有任何Rush Tickets,最便宜的票是44.5元。

  我也同樣放棄這一齣。

  下雪後的紐約果然是風情萬種,今天和昨天那三個笨蛋一起到中央公園,真的相當過癮,今天天氣相當好,岀了個大太陽,漫步在中央公園裡面,還自以為童心未泯的打起雪仗;一片白茫茫,有很多戶人家帶著小孩和玩具雪橇就開始在公園滑起雪了。

  沿著中央公園走,就走到自然科學博物館,我們就順道進去參觀,提醒大家,如果你只有買所謂的General Admission,你只能逛庫存的展覽:一群全球的動物和鳥,當我發現自己只能和不會動的大象及猿猴Say Hello的時候,真是滿腹辛酸。

  其實在紐約很多中國人開的餐館都很便宜,像今天在上西區吃了一碗大炒飯就只有2.7元,算是令人相當開心的價錢。我本以為自己來紐約會變瘦,但是還是腫了個臉,我想是因為便宜的食物都是垃圾食物的關係吧?

  話說他們三人的飯店都是來紐約才當場訂的,可以說是膽子相當大的三人;我陪他們一起去訂飯店:紐約的飯店真的很貴,他們找到一家類似青年旅社的飯店,一晚114元,聽起來是還好,但是房間比我的宿舍還要小,而且味道怪怪的,當然啦,岀門在外,哪裡管得了這麼多?而且如果四人同行,一個人一晚只要大約三十元,跟我們劍潭青年動中心一樣,重點是:這裡是紐約耶~

  我發現這趟旅行中,遇到任何不合理的事,都可以用Fred的名言:「這裡是紐約耶~」來解釋,畢竟在紐約,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

12/27
  早上到了傳說中的現代美術館(MOMA Qn’s),這間美術館本來在曼哈頓本島,但是礙於要擴建的關係,2002夏天到2005春天的階段,暫時搬到皇后區,離我住的地方相當近,坐捷運只坐了三四站就到了。

  看到一直只能在書中才看得到的名畫,真的是蠻震撼的;馬蒂斯、梵谷、米羅、達利、畢卡索...等等知名畫家的畫都一一呈現在眼前,令我很驚訝的這些畫的大小和我想像中的都有點差距,像梵谷最有名的一幅《星空》,其實相當的小,我記得台北有一棟建築的整面牆就是以這幅畫當背景,讓我一直有個錯覺它應該不小;另外現代美術館也展覽了當代很多知名印象派畫家作品,其中有一個特展是德國的印象主義,發現德國真的是一個有趣的民族,他們的印象派感覺都比別的國家的還要具體和確切,好像還是有一定規則般,就跟她的語言一樣。
  
  在MOMA的禮品區裡,有三分之一的商品都是在台灣做的,看到的時候還心生親切感;當然三分之一是在大陸做的,我竟然在挑禮物之餘,還希望觀光客不要買他們做的東西....看來我的心機更上一層樓。

  都忘了跟大家說,我上學期德文只拿了個C,我當初看到成績時其實相當沮喪,我們班有十個人,兩個A;三個B;三個C;兩個D,看來我們老師是個笑面虎,平常對你笑咪咪,但是都偷偷給你亂扣分,我還以為我是討人歡心的小甜心,還是拿了個C,看來我下學期得好好努力了。

12/28
  雖然我把手提電腦帶出來;而且紐約星巴克多得跟蟑螂一樣;但是我從來沒有把我的Notebook帶出場過。

  我覺得,在時代廣場的星巴克打電腦還真的是格格不入,可能這個城市的步調已經快到讓我覺得坐下來打電腦是很奢侈的一件事。

  因為已經沒有什麼錢,我現在看戲遵守兩個規則:隨緣、非便宜的票不買,且不能超過三十元。

  我一定是瘋了,今天經過一齣叫媽媽咪啊的音樂門口,看見她有二十元的票價,我好奇地走進去,發現這二十元其實是站票,在今天的坐票全部都賣完的情形下,晚上六點開始賣站票,還不能事先買喔!我一方面犯賤地好奇站著看戲不知道會怎樣;另外一方面也覺得不可能會有人跟我搶:第一,誰會沒事帶全家去站著看戲?第二,誰敢讓自己女朋友站著看戲?第三,誰會跟我一樣想一個人孤零零地站著看戲啊?

  基於這些理由,我今天沒打算提早一個小時去排隊,但是我錯了,就偏偏有全家帶來站的,就有一大堆情侶要站著看,就有一大堆人跟我一樣。

  還好我的錶一向都調快很多,不然我今天真的連站票都買不到。還有人偷偷挿隊,被售票員發現趕出去,唉,為了這一票,人人想盡辦法不擇手段,醜態百出啊...

  站著看戲,真的蠻累的,加上女主角唱得又爛,難聽死了,果然只值得我花二十元買票,不值得站就是了,唯一的好處是我可以趕快閃人。

12/29
  這兩天紐約捷運大亂,因為有部分鐵路要修,所以我原本賴以維生的七號路線被迫要轉好幾站才能到時代廣場,其他線路分得還很細;像什麼「12/26和12/27C線不停23 和50站」....之類的,很複雜就對了,雖然司機都不斷地重複要換車的事,但是黑人腔實在難懂,所以我昨天真的以為時光錯亂,怎麼我坐了一小時竟然還在原地。

  晚上到七號地鐵最後一站,法拉盛一帶,俗稱小台北的小中國城,為什麼叫做小台北呢?從這邊有錢櫃這件事就不難看出為什麼有這個稱號了;喝到懷念的珍珠奶茶,吃到熟悉的台灣菜,聽到熟悉的台語,感覺真好,不過這邊大陸人和香港人還是不少,殘念。

  有中國人的地方就有盜版,如果你真的要買,我也請你問清楚價錢,因為他們大陸人看見你是台灣人或是觀光客還是會提高價錢的,今天我假裝要走人,他馬上降了三塊錢,誇張吧?

  當然我沒有買啦...我只是假裝要買...,我們要支持正版!(編按:嗯...這樣還差不多...)

  Blue Note的現場爵士樂真的很棒,我們今晚的嘉賓是Manhattan Transfer,聽說是相當有名的團體,本著學生半價的優勢,我和一個朋友一起去欣賞;這種吧真的蠻擠的,坐得不是很舒服,整間吧都塞滿了人,店家相當會利用空間,桌子和桌子之間的通道大概只能容納一位很瘦的服務生端盤子經過吧?二樓則室廁所和販賣部,如果你要訂位也是來這個地方。

  果然是音樂愛好者會來的地方,每一位客人都蠻有音樂素養的感覺,每一首歌都可以朗朗上口,偶而還會聽到他們討論,說什麼今天怎麼沒有唱某一首歌啦,或者是今天某一首歌的哪裡唱得不怎麼好之類的,真的是行行有專精啊!總之音樂和酒都很棒,演唱著現場功力更是一流,每唱一首就會跟台下觀眾聊聊天;今晚還有一位小喇叭界頂頂有名的大師蒞臨,上台隨便秀個一兩首都讓我們目瞪口呆。

  晚上聽完音樂會之後,已經快一點了,還好有信惠相陪,不然我也沒這個膽在一點之後自己一個人搭捷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是週末的關係,捷運裡面人還是爆多,不過幾乎都是男性就是了,所以提醒一下隻身到紐約的女性,超過十二點之後,還是不要自己一個人在外面嫌晃才是。

12/30
  我排隊已經排成精了,現在我已經練就在零度下站兩小時,不動也不動,並且時間抓得準準準,像每天只有二十張的Rush Ticket,今天竟然又被我拿到第十九張,爽!

  我再也不要在美國理頭髮了!晚上到Maggie推薦的一家理髮聽,在Astor Place和Broadway的交叉口,她說這家店在八零年代相當有名,是嬉皮和龐克族的最愛,因為他們專門幫客人作奇怪的造型。

  我本來想要挑染的,因為想要作怪一下,後來因為沒錢,所以只好作罷,想說剪個造型就好了;沒想到,我當天和Sammy一起去,我被分配到一個連英文都說不好的理髮師:

我:我希望我的頭髮看起來要有層次,我要它亂亂的!
他:剪短嗎?
我:(開始冒冷汗)呃...我要他看起來亂亂的...有,層,次,我可以
   秀你櫃檯那邊有一本造型書嗎?我不確定我是不是能夠...
他:(已經拿起剃刀,還是那種幫阿兵哥理頭髮的)
我:等一下~~
(他已經把我兩邊的頭髮剪掉)
他:這樣可以嗎?
我:(有點生氣)我要它亂亂的!有~~層~~次~~!我真的想秀你那本..
(他已經拿起另一把剃刀,往我鬢角剃去)
他:這樣可以嗎?
我:(真的生氣了...)等一下!停!我一定要秀你那本書!
他:你不是要理亂亂的頭髮嗎?
我:(不客氣地)是啊!但是我不確定你是不是懂我的意思!
(他再度拿起一把剪刀)
他:我怎麼會不知道,就像這樣嘛!
(說完就開始在我頭頂亂剪,自以為會亂亂的...)
我:我,要,秀,你,那,本,書!!!!!
他:(頓了五秒,無奈又有點生氣地)唉,你到底要秀什麼?跟我來!
(我跟他一起走到櫃檯,秀他我之前翻到的照片,他一看到就把書闔上)
他:我知道啊!就是這種啊!大家都裡這種頭髮我怎麼會不知道?你現在看不
  出來啦,等一下抹髮膠之後就知道了!

  各位,他都已經這樣說了,我還能怎樣?最不要臉的是他髮膠抹完還睜眼說瞎話地要跟我give me five,好像以為自己剪得很好似的,媽的咧,醜死了,我乾脆撞牆死一死算了。

  回頭看看Sammy,真懷疑她為什麼還有勇氣活下去,根本活生生是個日本和韓國混血失敗的小太妹!我們兩在這家店門口互拍照片留念,真的,台灣任何一個理髮師都比這裡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