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4-23 21:49:00寒楓

小說----戲劇情緣(四十四)

對逸達來說,水玲的車禍或許可以算是一個轉機,一個拒絕婚姻的束縛的好藉口,可是他就是下不了狠心,尤其當他看到水玲辛苦的做復健,解除婚約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今天休假,他應該去醫院看水玲的,但是一見到水玲堅定的眼神,逸達怎麼也無法面對自己的心虛。他不是早就下定決心要忘記筱妮,要對水玲好點,怎麼自己卻做不到基本的噓寒問暖呢?逸達抓抓自己的頭髮,嘆了好長一口氣,彷彿這樣就可以把問題都抒發出來。
毫無目的走在營區內,逸達習慣性的摸摸口袋,摸出一張電話卡,逸達心想:『也該問問水玲的狀況。』拖著沉重的腳步,逸達走到電話亭前,拿起話筒,無意識的撥著電話,直到話筒那裡傳來熟悉的聲音:「喂,請問你找誰?」逸達才清醒過來,這個聲音並不是水玲快樂的音調,而是筱妮略帶慵懶的嗓音,逸達一下子呆住了,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撥了筱妮的電話,聽著話筒傳來的詢問聲,他慌亂的掛斷電話。
才一掛完電話,逸達對著天空大喊:「怎麼會是她?不應該是她呀!不該是她呀!我為什麼會……」邊喊聲音已經略為沙啞,經過他身邊的阿兵哥不禁訝異的看著他,好似在看著一個瘋子一樣。
逸達不管週遭的眼光,開始狂奔起來,邊跑邊喊:「為什麼?為什麼?」直到他覺得心臟沒有辦法負荷才停下來。逸達雙手放在膝蓋附近,低著頭、喘著氣,他覺得自己就快要讓現實壓得不成人形,想反抗卻使不上力、想逃脫卻無路可退,對筱妮的眷戀、對水玲的承諾……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像個晚歸的人因為害怕被人跟蹤而不斷閃躲。
逸達握著拳大叫:「夠了!夠了!不要再折磨我了!如果這是報復,夠了!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為什麼就不能是同一個人?為什麼明明在眼前的人,我卻得不到?為什麼人要背負這麼多身不由己?天呀!如果你有知,放了我,不然就殺了我,不要再折磨我了!為什麼我要受這麼多苦?難道只是因為我一時做錯事,我就必須背負這個罪過一輩子?可是錯不在我呀!都是那個陳瑜彰,如果不是他,筱妮是絕不會背棄我,而我也不會對水玲……都是他的錯,都是他!如果他不存在……對!如果他不存在,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我跟筱妮……我們會是多幸福呀!老天呀!這是你開的玩笑嗎?如果是,也該停止了!我是人呀!一個凡人怎麼能忍受這麼大的玩笑?如果你有良心,請你告訴我該怎麼辦,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瘋掉,我受夠了!幫幫我。」
逸達恨恨的望著天空,可是他當然無法得到答案,過了好一陣子,他終於死心的走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