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拍案叫絕
二零零九年九月九日九點九分。
小綠人閃著,宣告著我你空降來台,也告訴我你明日返程。我摸著額頭上的閃電符號,竟沒有一如往常般的隱隱作痛,我對你說「嗯。」
然後發現自己連歡愉之後再品嚐寂寞的力氣都沒有。
原來。癡心不一定會是一場絕對而必然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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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讀枕草子(清少納言,林文月譯),讀到其中兩段:
似近而實遠者
似近而實遠者,如皇宮附近的祭事,沒有感情的同胞及親戚。鞍馬的曲折山徑。大年夜,到元旦。
似遠而實近者
似遠而實近者,如極樂。船行途中。男女之間。
拍案叫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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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看著網路上的這段文字,笑了。
剛出了一趟遠門,整個人還陷入旅行的疲憊中。
去了一個不敢去的地方,那裏有著一個只要出現必定在心湖中掀起滔天巨浪的人。
女人這次,分不清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前往或只是拜出差之賜的順道而行?
終究是不重要了。
女人喊這個人為佛地魔。
生命中不能提起也不該提起的缺口。
有著像黑洞那樣的致命吸引力,只要靠近,就會臣服。
像拿刀子劃在心上,一刃刃的鮮血淋漓,總搞的灰頭土臉遍體麟傷之後,才細細啜一口那見不得人的哀傷。
女人以為。
這自以為是的愛。
哪怕只有自己演繹。
也會是一場天長地久的獨角戲。
對於這樣的局面。
女人其實有些害怕。
卻沒有經歷什麼大不了的掙扎。
像是使盡吃奶力氣拔河之後的虛脫那樣。
分不清贏了或者輸了。
只是結束了。
在心中的槍聲響了。
在旁喝采助興的眾人形像變得模糊,聲音也飄向遠處。
時間到了嗎?
還是大夢初醒?
又或者十年之愛終究是曇花一現,船過無痕?
女人想著這根本是費盡心機的一場肉搏戰。
衝刺到最後眼看就要來到欲仙欲死的臨界點。
剎那間卻嘎然停止。
張大嘴看著自己赤身裸體雙腿高舉,既不甘心又覺羞赧。
都該,也都不該。
最後一次近距離望著沉睡的男人。
沐浴著均勻而帶有菸味的的鼻息。
數著歷歷在目的過往。
任憑自己的心清朗分明。
似近而實遠,似遠而實近。
擺盪其中。
雖拍案叫絕。
呀然。
啞然。
女人一手拖著能獨自負荷的行李。
一手拿著少了東南西北標示的地圖。
就這樣慢慢悠閒的晃走著。
下一站。
不遠不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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