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5-26 09:02:57小魚魚
石家堡之離經叛道系列－－一撞情緣 (一)
石家堡之離經叛道系列－－一撞情緣 (一)
市集本來就是熱鬧的地方，書肆更是文人雅士的最愛，尤其一到出版日，更是門庭若市、川流不息。
今日不是出版日，但人潮也是不少的，因為下雨的關係。
杜子亭手捧著幾本適才挑選的文書，還打算再從架子上挑個幾本，因為經過上次二哥杜子然一鬧，房中書架上的書也大抵全遭了殃泡了水，字跡也全糊去了，有的來不及搶救全給沉入池中，想來也真是可惜，有些還是絕版的書本，像現在手中挑中的雖是平日愛不釋手，一讀再讀的，但比起那些個沉落水底的絕版書，杜子亭也只有遺憾及心疼了。
惦著腳，上頭這本也算是他最喜愛的之一，正努力用手指將書本勾移下來時，身子被進來避雨的人猛然一撞－－
「啊－－」
輕呼一聲，手中書本散去大半，下盤重心不穩，認命的等候該來的結果，可是眨眨眼，只見撞著他的人也盯著他瞧，以為他會跌倒的，感到身後正有個人扶住他，說正確點應該是抱住他，感激的回頭瞧了眼善心人士一眼，卻見他是一臉戲謔打趣的看著他，心頭一陣怪怪的感覺，帶些尷尬不自在的掙開此人的雙手，回身賠笑道：「多謝兄台了。」
回身便急忙撿著散落一地的書本。
「姑娘，下次小心了。」遞上適才他想要的那本書含笑道，人家說杭州出美女，果然沒錯，來到這杭州果然便讓他見識到這話的含意。
「誰姑娘來著啊，哼！」當下杜子亭便是板著臉，一副又來了的不悅表情，他的穿著哪點像姑娘了？
「姑娘，你這話的含意莫非……」只見石寒靖不帶歉意的吶吶笑著。
既然都知道了，為何還稱他姑娘？他這一稱呼卻又惹來幾位在場無聊人士竊笑一番，杜子亭突感一陣受辱不快，且今日這話若又落在有心人的耳中，他準討來一頓責難，當下手中書本便往架上一塞，逃難似的往那店口避雨人群中擠去，不顧外頭是否下著雨，待石寒靖探頭出去時，那藍衫身影已沒入街道中……
左看右瞧，不用開口問，誰說男人的舌不長來著。
「嘩，如果杜子亭是女的，我一定第一個去杜家提親。」路人甲道。
「你別往臉上貼金了呀你，杜家是什麼身份地位，會看上你，混混一個呀！人家上頭那兩個哥哥眼光可高的很，輪不到你的啦！」路人乙潑冷水。
「那真的是親哥哥嗎？」路人丙疑惑問道：「我見過幾次吶，他們對杜子亭可兇的，該不會是忌妒弟弟的俊美秀氣吧！哈哈哈。」
「呆，真呆！」路人乙吃吃罵道。
「喔，聽你這口氣，難道你知道內幕消息？」
「當然知道！」得意道：「那是因為杜夫人在生杜子亭時，難產去世了，所以，嘿嘿，包括杜老爺也對他這小兒子不愛不理，哼哼哼。」末了以輕哼幾聲來表示不屑杜老爺的可惡不講理。
「你怎麼知道的啊？」路人丙訝異的問，眼可睜大的哩。
「我妹妹在杜府當丫環，所以當然知道囉。」說的嘴上可得意的。
「嘩，杜子亭，讓我來解救你吧！」
路人甲突然道，立刻引來旁人的笑噓，更有人惡劣的伸長衣袖並作個斷袖之勢，引來的笑聲更是不絕……
倚著身，石寒靖可都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囉，真是糗吶，竟然誤認小生為佳人，呵呵，但那心裡不聽話的小鹿卻是亂撞亂跳的，石寒靖心都掉了大半。
呵呵呵，這不又是戀愛的滋味嗎？
一旁的裴叔心帶愁，苦字排心口唷。
＊＊＊
手裡又捧著昨兒個那些書本，杜子亭今個又來到書肆。昨兒個回到家後可後悔死了，就怕想要的書讓別人給買了去，今早算準書肆開市的時間便趕了過來，幸好他要的書全擱在那，一本也不少。
正想去櫃檯結帳時，眼一瞄，一本藍色書皮的書引起他的好奇注意，忍不住探手摸了去，書中片段內容正引著他細讀－－
「小少爺，奴才終於找到你了。」家僕阿福喘著氣道，找是沒找多久，倒是跑讓他累噓噓的。
「嗯？」咕噥的應聲道。
不知過了多久，只知書大略是讓他給看去了一半，看的正上癮頭也懶的去搭理阿福找他的理由。
「小少爺，老爺找你呢，快隨阿福回府吧！」
爹是不太找他的，從小家人便對他的存在不太重視，至於那原因，他雖知道，可是基於每每一想起便覺得無奈及一股想哭的衝動，所以他便儘量的不去想這些事。
「喔！」順手將書塞在身上，眼睛還不老實的往書架上多瞧幾眼。
「小少爺。」折出去的阿福又無奈的折了回來，小少爺哪有跟在他身後啊，果然又見他手上是一本書的著迷看了起來。
「你先回去吧，我馬上就回去了。」
呵呵，原來這個作者還有出這本書啊，怎麼之前都沒有看到。
揮手趕著，就怕壞了他發現好書的心情－－
＊＊＊
今日是書肆進書的日子，杜子亭早忘了回家這回事，看著書架上那十來套新書，有些是他期待好長一段時日的，有些則是不曾看過的……
滿心歡喜的拿著其中一本，這本書他可是等了近半年的耶，正展開讀沒幾頁時，那阿福又來了，一臉怯懦的看著他－－
「小少爺……」
杜子亭有些心虛的收好書本，阿福都跑三趟了，不回去是不行了。
「走吧！」笑笑，以示他的不好意思。
「二少爺來了。」
隨著阿福的話落下，杜子亭的笑早已斂去不敢再多待，手中的書全塞往阿福的手中，不消一眨眼的功夫，身影便是往那外頭而去。
鑽上馬車後，見杜子然連眼都懶得睜開瞧他一眼，只是雙手抱胸的靜坐，叫他也不回應，杜子亭倒覺的鬆了一口氣，但仍覺得戰戰兢兢，渾身都覺得緊張不自在，直到回到家，杜子然雖沒其他的話語動作，但也足以叫杜子亭畏他如毒蠍。
比起大哥杜子揚的冷淡，他這二哥可是會對他動粗的，惹的他不高興招來一頓打是經常的，杜子亭能不怕嗎？
不敢造次的跟在杜子然的身後進了大廳。
「爹、大哥。」
杜清松的眼掃過他，眼光不曾在他身上停佇過，話語落在杜子然身上，「有消息嗎？」
「聽說人已經來到杭州了。」
「有打探到在哪落腳嗎？有的話得快去將他給請來。」杜清松急急問道，若能請到此人前來參加三日後所舉辦的慶典，那天劍門在武道上的聲望只有助長沒有消弭。
持劍抱胸，杜子然懶得再回答多餘的廢話。
杜清松見他如此，大抵也知道答案了。
這事本來只有他一頭熱，但在江湖上，誰不想攀上佔有一席之地的鰲頭？他天劍門雖不是三流門派，但尚入不了二流之門，雖有兩子爭氣，但仍想在武界上攀得好交情，不過，顯然他那兩子並不熱衷此舉。
日前傳出武林龍頭之一的擎天堡大當家出遊至杭州，於是他便派人去找，但找的並不只有他天劍門，還有其他的一些門派……
「唉，」難掩心中的失望之情，眼光掃過杜子亭，這才想到什麼似的，「子亭，你對未來有什麼打算？」
「嘎？」打算？父親的問話可讓杜子亭納悶了，每天眼一睜，想的都是看書外，哪曾有過什麼打算。
見兒子不答便又道：「你年紀也不小了，該為將來做規劃。爹也知道你對習劍是興趣缺缺，那不如上京去考個功名，爹會替你安排的。」
好像早就替他規劃好似的，只等他這兒子來走，所以口吻裏也沒有太多詢問的含意，反正你只要照做便是。
「啥？」考試？這可為難了，他杜子亭活了十八年來，生平沒啥大志願，更別提什麼驚人的夢想了，只求日子每天平穩無憂的過下去，這種小人志願他倒也過的安宜，由於家中供給算優渥，所以也不曾為生活困擾過，由於家人對他的存在不曾多瞧一眼，除了那二哥偶時會來找他麻煩外，便養成了他帶點懶散的習性，習劍得耍的滿身汗，這事他才不想做，是以，往書堆鑽便成了他的興趣。
但那也是喜歡而已，從沒想過要利用考試來一舉成名天下知的偉大志願，簡單說他就是沒志氣。
「爹，」看著杜清松那稱不上和詳的表情，杜子亭還是決定告知一下他的想法，「我……我不想去考試啦！」
這話一出，馬上招來三雙白眼。
「你對習劍沒興趣，爹也不為難你，但你總該做點成就讓爹看吧！去考個功名也行啊！你喜歡看書不是嗎？」坐往太師椅並喝了口蔘茶。
「誰說喜歡看書就得去考功名的。」
杜子亭不敢大聲說，只敢在那嘀咕著，但在場三人都是習武高手，這句怎會遺漏。
「哼！沒出息。」
杜清松不屑的罵道，若是生為女子那也罷了，反正是那句話說的妙：女子無才便是德。但他偏生男兒身，長相完全遺傳到他那死去娘親的美麗容貌，且胸無大志，這遲早會落人口舌的，尤其他所創的天劍門在武道上也算小有名氣，雖有兩個兒子爭氣，但也不希望小兒子的柔弱壞了門面，他可不想再聽到這類的傳聞。
既然心不在武那往文發展吧，若能考取個功名並在官場上求個一官半職，對天劍門的幫助也挺大，但他早知道的，對杜子亭是不該心存指望了。
揉揉發疼的額頭，只怕幫他找門媳婦也得是悍婦了。
「那麼幫你討門媳婦吧！你哥哥們還得奮鬥個幾年才能討個媳婦，爹想抱孫子的希望就落在你身上了，怎樣，這不為難吧？」
「可是，我不識得哪家姑娘啊！」委言推辭著，今天爹做啥幫他主意這麼多啊，平時不都不理他的嗎？
「我請胡同巷胡媒婆幫忙就行了，別再推辭了。」搖搖頭，為了這個不爭氣的兒子。
「可是……」
「閉嘴！」
才想再開口卻遭二哥兇惡的打斷，瞧那眼神就是兇悍，頗有恨不得再修理他一頓的架勢。
「你若出息點，爹犯得著為你安排這麼多，養了你就跟養女兒沒兩樣。」
「二哥，你怎麼這麼說？」杜子亭唯諾的道，杜子然說話就是毒，再怎麼說他是男人，只是胸無大志而已，這也能招來杜子然罵他的理由，而且是經常的。
「還頂嘴！」惡狠狠的瞪向杜子亭，杜家哪有他開口的份。
「好了，」杜清松打斷道，「子揚，將我的意思告訴他吧！沒事別來煩我。」
礙於杜子然的警告，杜子亭只得乖乖的一句話也不敢多開口，免得招來一頓打。
「三天後，爹要聽到你的答覆。」
看著杜子揚的離去，突然覺得自己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只能隨著風在空中飄搖，不知要墮往何方。
「你呀，」
突地，額頭被人戳了一下，定眼一看，是杜子然。
「成親只怕是害了人家好姑娘，被你糟蹋了。拿把劍就叫酸，功夫三腳貓，丟光我們天劍門的臉。若不幸讓你考上功名，依你的性適合爾虞我詐的官場競爭嗎？別讓人吃的骨頭都找不到就萬幸了，哼哼，若是妹妹啊，隨便找個好人家就讓你嫁了，可惜是個弟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且胸無大志，杜子亭，你說，你該怎麼辦？」
杜子然罵的振振有詞，越見杜子亭是一臉受傷且眼眶越泛紅，他就是越得意，他這個弟弟就是像娘們，胸無大志外加愛哭，平日有事沒事就去欺負他逗逗他，不管有意或無意，反正就是不讓他好過。
「……」沒有話可以反駁，因為杜子然雖可惡，可偏偏又對他的性情十分了解，懶散、不積極、喜怒全在一張臉上，這樣的人若不是生長在富貴人家，只怕為了生活就有得受了。猛眨著眼，就是要眨掉眼中的矇矓。
「我都還沒打你哩，哭什麼？還不回房去，等著讓人看你哭啊！」幸災樂禍般的輕斥道，反正早習慣了，不將他罵哭打哭，杜子然還不放過他哩。
紅著眼，杜子亭喪氣的離開，現在他除了難過還是難過，他時常會想著，如果他娘還在的話，一定不會讓杜子然這樣欺負他，時常想著，如果他娘還在的話，如果……但就算想紅了眼，一切仍只是個如果……
市集本來就是熱鬧的地方，書肆更是文人雅士的最愛，尤其一到出版日，更是門庭若市、川流不息。
今日不是出版日，但人潮也是不少的，因為下雨的關係。
杜子亭手捧著幾本適才挑選的文書，還打算再從架子上挑個幾本，因為經過上次二哥杜子然一鬧，房中書架上的書也大抵全遭了殃泡了水，字跡也全糊去了，有的來不及搶救全給沉入池中，想來也真是可惜，有些還是絕版的書本，像現在手中挑中的雖是平日愛不釋手，一讀再讀的，但比起那些個沉落水底的絕版書，杜子亭也只有遺憾及心疼了。
惦著腳，上頭這本也算是他最喜愛的之一，正努力用手指將書本勾移下來時，身子被進來避雨的人猛然一撞－－
「啊－－」
輕呼一聲，手中書本散去大半，下盤重心不穩，認命的等候該來的結果，可是眨眨眼，只見撞著他的人也盯著他瞧，以為他會跌倒的，感到身後正有個人扶住他，說正確點應該是抱住他，感激的回頭瞧了眼善心人士一眼，卻見他是一臉戲謔打趣的看著他，心頭一陣怪怪的感覺，帶些尷尬不自在的掙開此人的雙手，回身賠笑道：「多謝兄台了。」
回身便急忙撿著散落一地的書本。
「姑娘，下次小心了。」遞上適才他想要的那本書含笑道，人家說杭州出美女，果然沒錯，來到這杭州果然便讓他見識到這話的含意。
「誰姑娘來著啊，哼！」當下杜子亭便是板著臉，一副又來了的不悅表情，他的穿著哪點像姑娘了？
「姑娘，你這話的含意莫非……」只見石寒靖不帶歉意的吶吶笑著。
既然都知道了，為何還稱他姑娘？他這一稱呼卻又惹來幾位在場無聊人士竊笑一番，杜子亭突感一陣受辱不快，且今日這話若又落在有心人的耳中，他準討來一頓責難，當下手中書本便往架上一塞，逃難似的往那店口避雨人群中擠去，不顧外頭是否下著雨，待石寒靖探頭出去時，那藍衫身影已沒入街道中……
左看右瞧，不用開口問，誰說男人的舌不長來著。
「嘩，如果杜子亭是女的，我一定第一個去杜家提親。」路人甲道。
「你別往臉上貼金了呀你，杜家是什麼身份地位，會看上你，混混一個呀！人家上頭那兩個哥哥眼光可高的很，輪不到你的啦！」路人乙潑冷水。
「那真的是親哥哥嗎？」路人丙疑惑問道：「我見過幾次吶，他們對杜子亭可兇的，該不會是忌妒弟弟的俊美秀氣吧！哈哈哈。」
「呆，真呆！」路人乙吃吃罵道。
「喔，聽你這口氣，難道你知道內幕消息？」
「當然知道！」得意道：「那是因為杜夫人在生杜子亭時，難產去世了，所以，嘿嘿，包括杜老爺也對他這小兒子不愛不理，哼哼哼。」末了以輕哼幾聲來表示不屑杜老爺的可惡不講理。
「你怎麼知道的啊？」路人丙訝異的問，眼可睜大的哩。
「我妹妹在杜府當丫環，所以當然知道囉。」說的嘴上可得意的。
「嘩，杜子亭，讓我來解救你吧！」
路人甲突然道，立刻引來旁人的笑噓，更有人惡劣的伸長衣袖並作個斷袖之勢，引來的笑聲更是不絕……
倚著身，石寒靖可都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囉，真是糗吶，竟然誤認小生為佳人，呵呵，但那心裡不聽話的小鹿卻是亂撞亂跳的，石寒靖心都掉了大半。
呵呵呵，這不又是戀愛的滋味嗎？
一旁的裴叔心帶愁，苦字排心口唷。
＊＊＊
手裡又捧著昨兒個那些書本，杜子亭今個又來到書肆。昨兒個回到家後可後悔死了，就怕想要的書讓別人給買了去，今早算準書肆開市的時間便趕了過來，幸好他要的書全擱在那，一本也不少。
正想去櫃檯結帳時，眼一瞄，一本藍色書皮的書引起他的好奇注意，忍不住探手摸了去，書中片段內容正引著他細讀－－
「小少爺，奴才終於找到你了。」家僕阿福喘著氣道，找是沒找多久，倒是跑讓他累噓噓的。
「嗯？」咕噥的應聲道。
不知過了多久，只知書大略是讓他給看去了一半，看的正上癮頭也懶的去搭理阿福找他的理由。
「小少爺，老爺找你呢，快隨阿福回府吧！」
爹是不太找他的，從小家人便對他的存在不太重視，至於那原因，他雖知道，可是基於每每一想起便覺得無奈及一股想哭的衝動，所以他便儘量的不去想這些事。
「喔！」順手將書塞在身上，眼睛還不老實的往書架上多瞧幾眼。
「小少爺。」折出去的阿福又無奈的折了回來，小少爺哪有跟在他身後啊，果然又見他手上是一本書的著迷看了起來。
「你先回去吧，我馬上就回去了。」
呵呵，原來這個作者還有出這本書啊，怎麼之前都沒有看到。
揮手趕著，就怕壞了他發現好書的心情－－
＊＊＊
今日是書肆進書的日子，杜子亭早忘了回家這回事，看著書架上那十來套新書，有些是他期待好長一段時日的，有些則是不曾看過的……
滿心歡喜的拿著其中一本，這本書他可是等了近半年的耶，正展開讀沒幾頁時，那阿福又來了，一臉怯懦的看著他－－
「小少爺……」
杜子亭有些心虛的收好書本，阿福都跑三趟了，不回去是不行了。
「走吧！」笑笑，以示他的不好意思。
「二少爺來了。」
隨著阿福的話落下，杜子亭的笑早已斂去不敢再多待，手中的書全塞往阿福的手中，不消一眨眼的功夫，身影便是往那外頭而去。
鑽上馬車後，見杜子然連眼都懶得睜開瞧他一眼，只是雙手抱胸的靜坐，叫他也不回應，杜子亭倒覺的鬆了一口氣，但仍覺得戰戰兢兢，渾身都覺得緊張不自在，直到回到家，杜子然雖沒其他的話語動作，但也足以叫杜子亭畏他如毒蠍。
比起大哥杜子揚的冷淡，他這二哥可是會對他動粗的，惹的他不高興招來一頓打是經常的，杜子亭能不怕嗎？
不敢造次的跟在杜子然的身後進了大廳。
「爹、大哥。」
杜清松的眼掃過他，眼光不曾在他身上停佇過，話語落在杜子然身上，「有消息嗎？」
「聽說人已經來到杭州了。」
「有打探到在哪落腳嗎？有的話得快去將他給請來。」杜清松急急問道，若能請到此人前來參加三日後所舉辦的慶典，那天劍門在武道上的聲望只有助長沒有消弭。
持劍抱胸，杜子然懶得再回答多餘的廢話。
杜清松見他如此，大抵也知道答案了。
這事本來只有他一頭熱，但在江湖上，誰不想攀上佔有一席之地的鰲頭？他天劍門雖不是三流門派，但尚入不了二流之門，雖有兩子爭氣，但仍想在武界上攀得好交情，不過，顯然他那兩子並不熱衷此舉。
日前傳出武林龍頭之一的擎天堡大當家出遊至杭州，於是他便派人去找，但找的並不只有他天劍門，還有其他的一些門派……
「唉，」難掩心中的失望之情，眼光掃過杜子亭，這才想到什麼似的，「子亭，你對未來有什麼打算？」
「嘎？」打算？父親的問話可讓杜子亭納悶了，每天眼一睜，想的都是看書外，哪曾有過什麼打算。
見兒子不答便又道：「你年紀也不小了，該為將來做規劃。爹也知道你對習劍是興趣缺缺，那不如上京去考個功名，爹會替你安排的。」
好像早就替他規劃好似的，只等他這兒子來走，所以口吻裏也沒有太多詢問的含意，反正你只要照做便是。
「啥？」考試？這可為難了，他杜子亭活了十八年來，生平沒啥大志願，更別提什麼驚人的夢想了，只求日子每天平穩無憂的過下去，這種小人志願他倒也過的安宜，由於家中供給算優渥，所以也不曾為生活困擾過，由於家人對他的存在不曾多瞧一眼，除了那二哥偶時會來找他麻煩外，便養成了他帶點懶散的習性，習劍得耍的滿身汗，這事他才不想做，是以，往書堆鑽便成了他的興趣。
但那也是喜歡而已，從沒想過要利用考試來一舉成名天下知的偉大志願，簡單說他就是沒志氣。
「爹，」看著杜清松那稱不上和詳的表情，杜子亭還是決定告知一下他的想法，「我……我不想去考試啦！」
這話一出，馬上招來三雙白眼。
「你對習劍沒興趣，爹也不為難你，但你總該做點成就讓爹看吧！去考個功名也行啊！你喜歡看書不是嗎？」坐往太師椅並喝了口蔘茶。
「誰說喜歡看書就得去考功名的。」
杜子亭不敢大聲說，只敢在那嘀咕著，但在場三人都是習武高手，這句怎會遺漏。
「哼！沒出息。」
杜清松不屑的罵道，若是生為女子那也罷了，反正是那句話說的妙：女子無才便是德。但他偏生男兒身，長相完全遺傳到他那死去娘親的美麗容貌，且胸無大志，這遲早會落人口舌的，尤其他所創的天劍門在武道上也算小有名氣，雖有兩個兒子爭氣，但也不希望小兒子的柔弱壞了門面，他可不想再聽到這類的傳聞。
既然心不在武那往文發展吧，若能考取個功名並在官場上求個一官半職，對天劍門的幫助也挺大，但他早知道的，對杜子亭是不該心存指望了。
揉揉發疼的額頭，只怕幫他找門媳婦也得是悍婦了。
「那麼幫你討門媳婦吧！你哥哥們還得奮鬥個幾年才能討個媳婦，爹想抱孫子的希望就落在你身上了，怎樣，這不為難吧？」
「可是，我不識得哪家姑娘啊！」委言推辭著，今天爹做啥幫他主意這麼多啊，平時不都不理他的嗎？
「我請胡同巷胡媒婆幫忙就行了，別再推辭了。」搖搖頭，為了這個不爭氣的兒子。
「可是……」
「閉嘴！」
才想再開口卻遭二哥兇惡的打斷，瞧那眼神就是兇悍，頗有恨不得再修理他一頓的架勢。
「你若出息點，爹犯得著為你安排這麼多，養了你就跟養女兒沒兩樣。」
「二哥，你怎麼這麼說？」杜子亭唯諾的道，杜子然說話就是毒，再怎麼說他是男人，只是胸無大志而已，這也能招來杜子然罵他的理由，而且是經常的。
「還頂嘴！」惡狠狠的瞪向杜子亭，杜家哪有他開口的份。
「好了，」杜清松打斷道，「子揚，將我的意思告訴他吧！沒事別來煩我。」
礙於杜子然的警告，杜子亭只得乖乖的一句話也不敢多開口，免得招來一頓打。
「三天後，爹要聽到你的答覆。」
看著杜子揚的離去，突然覺得自己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只能隨著風在空中飄搖，不知要墮往何方。
「你呀，」
突地，額頭被人戳了一下，定眼一看，是杜子然。
「成親只怕是害了人家好姑娘，被你糟蹋了。拿把劍就叫酸，功夫三腳貓，丟光我們天劍門的臉。若不幸讓你考上功名，依你的性適合爾虞我詐的官場競爭嗎？別讓人吃的骨頭都找不到就萬幸了，哼哼，若是妹妹啊，隨便找個好人家就讓你嫁了，可惜是個弟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且胸無大志，杜子亭，你說，你該怎麼辦？」
杜子然罵的振振有詞，越見杜子亭是一臉受傷且眼眶越泛紅，他就是越得意，他這個弟弟就是像娘們，胸無大志外加愛哭，平日有事沒事就去欺負他逗逗他，不管有意或無意，反正就是不讓他好過。
「……」沒有話可以反駁，因為杜子然雖可惡，可偏偏又對他的性情十分了解，懶散、不積極、喜怒全在一張臉上，這樣的人若不是生長在富貴人家，只怕為了生活就有得受了。猛眨著眼，就是要眨掉眼中的矇矓。
「我都還沒打你哩，哭什麼？還不回房去，等著讓人看你哭啊！」幸災樂禍般的輕斥道，反正早習慣了，不將他罵哭打哭，杜子然還不放過他哩。
紅著眼，杜子亭喪氣的離開，現在他除了難過還是難過，他時常會想著，如果他娘還在的話，一定不會讓杜子然這樣欺負他，時常想著，如果他娘還在的話，如果……但就算想紅了眼，一切仍只是個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