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我第一次過母親節。Chang星期五早上代表Joe送了一大束很漂亮的花給我，還附了卡片，寫著『Thanks for taking good care of me, feeding me well so I can be chubby and always loving me. I promise to be a good little boy. Your son, Joe.』我紅著臉抱著花走回辦公室，迎接每個人羨慕的眼神。

今年是媽媽的第三十三個母親節。我一向不太會送禮物（雖然都長這麼大了實在不應該拿這個當藉口），我只記得有一年我在家裡餐桌旁邊的牆上貼了「HAPPY MOTHER’S DAY」幾個大大的英文字，一進門就看得見。最近幾年則大多都訂花送到媽媽辦公室，但是今年送花的招式已經用在媽媽生日，反而母親節不知該送些什麼。我跟媽媽坦白地說了，可是又很過意不去，於是決定寫文章表達對媽媽的愛。

自從有了孩子之後（到現在仍然覺得很不可思議），我最大的感觸是，孩子的成長茁壯是用爸媽的青春換來的。由於最近常有機會看小時候的照片（拿來跟Joe比較看到底像不像），每每看到自己當時這麼小、爸媽當時這麼年輕，這樣的感觸就油然而生。父親當然也很愛孩子的，但是在大多數的例子中，父親對兒女的依賴是不如母親的。母親對兒女的情感，有種莫名的親近、莫名的力量，不管多累多辛苦，孩子的健康、安全與快樂永遠擺在第一位。我猜這也是為什麼世界上有那麼多歌頌母親的曲子，而給父親的歌就少了一些（給父親的歌大部份是女兒出嫁的劇情？）。

前陣子爸爸轉寄給我一篇文章，是一個大陸天津窮學生後來成為奧林匹亞比賽金牌得主的故事。故事中的母親為了給孩子籌學費，不管做苦工、賣家當、自己的雙手雙腳破皮了紅腫了都不重要，就是要讓孩子有繼續讀書的機會。故事裡還提到那位母親撿了廢紙回收給孩子當計算紙，還拿別人用剩的鉛筆頭接著線繼續用，諸如此類令人心酸的細節。我很慶幸自己的爸媽有穩定的工作、提供我們一個安全舒適的環境，讓我們長大；也很慶幸現在身為爸媽的我們，有能力讓我們的下一代衣食無缺。現在更開心的是，媽媽退休後有著自己的生活，比上班時更忙碌且充實，而且舅舅阿姨們（還有姐姐）都住在同一個城市，互相照應很方便，也讓我比較放心。

回想起來，其實我想寫有關媽媽的文章也不止一次了，每次都覺得好像有很多可以寫，真要寫時又寫不出來。每次想到媽媽，總是會想起小學時坐在梳妝台前媽媽幫我綁頭髮的感覺，還有小時候經常暈車所以總是倒在媽媽的大腿上睡覺。另外還有一次小學作業，有一題問到我的個性，二年級的小孩哪知道自己個性是什麼啊，於是我問媽媽，媽媽回答『耿直』，我那時還不太確定那是什麼意思（但反正也不知道要寫什麼所以照寫）；還有升國中時媽媽載我去看附中資優班放榜名單，媽媽怕我會緊張問需不需要她陪我進去看榜單，我說不用，結果幸好有考上。現在回想，其實滿能體會當時媽媽的心情，而且媽媽總是能表達她的關心非常的恰到好處。希望我以後也有同樣的智慧呢。

很多奇怪的小細節與回憶就這樣不經意地留在腦海裡了。還有好多好多趙在從高雄到鹿港的高速公路上，我窩在一如往常的車子左後角，聽著重複的音樂，看著媽媽開車的背影，偶爾幫她抓抓背。在成長的過程中，我不止一次地覺得自己的耐心有很大一部份是因為媽媽的身教而養成的。我家從小到大都不是個七嘴八舌的地方，也因此我深深體會言教不如身教這句話；爸爸長時間在外工作，養育教育我們的責任有百分之八十都落在媽媽身上。媽媽能兼顧工作與家庭，以及每個週末到外縣市與爸爸相聚，到現在我才知道那是多麼多麼地不容易。我希望媽媽是以她自己為榮的，因為這份榮耀永遠是她的。我也希望二三十年後等我的孩子大了再回頭看，也能覺得自己完成了一項偉大的任務，教導出明辨是非、有責任感的下一代。

最後很俗氣地還是要歌頌一下母愛，以這首歌詞來結尾：『母親像月亮一樣，照耀我家門窗。聖潔多慈祥，發出愛的光芒。為了兒女著想，不怕烏雲阻擋；賜給我溫情，鼓勵我向上。母親啊我愛您，我愛您您真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