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adventurous tenth month

從醫院回家後有好多好多事情要適應，雖然有心理準備，但有那麼多的事發生，再如何有心理準備也是不夠的。回家後的前兩個晚上，baby Joe可能因為新環境的關係，睡得很不好，我們幾乎每一兩個小時就起來一次，不是要換尿布就是要餵奶。我心裡一直想，幸好在醫院有安穩地睡了兩天，如果像美國人那樣在醫院裡就母嬰同室，那豈不是完全都沒有休息的機會。

回家不到一個星期我就腰痠背痛。我想可能是床的硬度不夠，而我總是坐在床上擠奶與餵奶，這些動作都是有些駝背而且頭向前傾的，導致坐骨神經受損。於是我搬了一個椅子到床邊，讓腰部有所支撐；baby Joe也在第三天之後就很神奇地在我們睡覺時只醒一次，到現在還是這樣（大概11-12點餵完後，就3-4點會醒來要喝奶，然後就7-8點才醒）。對於只出生幾天的嬰兒來說，我覺得這樣就已經很好了。我本身又是很容易睡著的人，雖然每天睡眠都中斷，但總時數也差不多夠了。

撇開照顧小孩不談，說真的媽媽本身真的有好多需要照料的。在生小孩之前，除了坐月子之外（這個已經被大家強調地不能再強調了），我根本也沒聽說過還有什麼需要操心的，後來才知道要操心的事可多著呢──到底是我太孤陋寡聞、還是沒生過小孩的人也都不知道這些事？首先是生完後會大量出血好幾天，然後慢慢減少直到至少三四個星期為止。這個可能是所有不方便的事裡面最方便的了。另外，生完後二到五天會開始有奶汁，之前我對於溢乳墊這種東西抱持著懷疑的態度，想說這會不會又是孕婦用品店賣的又一個叫人多付錢的玩意兒，直到衣服沾溼了好幾件，我才明白溢乳墊的妙處、乖乖地定時換用。我還沒說到漲奶的不舒適感呢，但相較於一些朋友說漲到像石頭一樣硬的程度，我想我算是幸運的。

生完小孩後我迫不及待地想讓自己看起來更有精神一些。於是出院後回家當天我就馬上洗頭洗澡了（實在很難想像有人真的一個月沒洗澡），產後第三週還去做了全身按摩與做臉（沒錯，還沒滿月我就出門好幾趟了）。大概從產後第三四個星期開始，我開始大量地掉頭髮。每次不管是洗也好、梳也好，都得撿起比平常多兩三倍的髮量。掉髮通常是生完後才有的現象，但我在懷孕時就懷疑自己的髮線越來越往後；現在更是嚴重，我很擔心有一天自己需要去買假髮。也因為這樣害我不敢去燙頭髮，不然我本來想說生完終於可以換個髮型，讓自己有種煥然一新的感覺的。現在這個樣子就只能再等等了。

至於坐月子，我想我大概只做到一般人的不到一半吧。媽媽帶來的中藥的確是差不多吃了一個月，但是媽媽說她買的量只有平常人吃的約30-40%。人家是三餐的中間都要再喝一碗生化湯或四物湯之類的，我是一天只喝一種；有時又跟麻油腰子麵線輪流。涼的食物要少吃，所以大白菜跟白蘿蔔不能吃，這些是還好，不過水果我是有什麼就吃什麼。月子食譜上說不要喝水、要喝生薑湯，可是我家就有水沒有別的啊，那不喝水要喝什麼。發奶食品大家都是大力推薦黑麥汁，不過目前為止我就只偶爾喝一下豆漿、有時候喝魚湯、花生豬腳湯（豬腳別人吃）──完全就是個不太稱職的媽媽。話說回來，我覺得我的食量很明顯地變大，雖然大家總是說我是為兩個人而吃的，但我老覺得我吃這麼多實在很難恢復身材。啊。

在最辛苦的第十個月，我很感謝所有來看我及關心我的人，尤其是媽媽和姐姐。我是個很不會照顧自己的人，總是需要人來照顧我。姐在很久以前可能就已經了解這一點。我在台北租房子時，有一次她跟妹妹來看我，特地買了一條新的浴巾給我──因為她知道我不會去買，舊的要用到破才甘心。飲食方面就更嚴重，姐說她是為吃而活的人，而我恰恰相反，是為了活而吃，只要不餓死就好。生完小孩後，有她們在，我不用擔心該吃什麼、什麼該怎麼煮，令我幾乎覺得我是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還有人幫我按摩舒緩壓力的少奶奶了。後來婆婆來也幫了很多忙，讓我不但能睡得飽，還能每天上Facebook、寫文章、看影集，生活雖稱不上愜意、也算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