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龍石-後篇:<十一>狼來了
1.
「為甚麼會這樣?」昌看著煩躁不安的莉華,「無端出了頭狼?」
「我也不知道,只是他們跟我說而已,而且他們還說支持不了多久,萬一空間真的發生不平衡的情況,首當其衝的是這一區!」
「是不是找我而已?」風邊抹著飯桌邊問,「若果只是因為我的話,那我明天去一趟不就行了嗎?」
「不過還不清楚對方的來頭……」昌摸著下巴,皺眉道:「這樣做未免冒險了點吧?」
「還會有甚麼來頭?」風無奈的微笑道:「我只有一個仇人,他派來的人目的也只有一個,對我不利的話,他也得不到他想要的。」風從容的從水果籃裡拿了兩個蘋果,「要吃嗎?」
「你還有心情問我們吃不吃蘋果?」昌接過蘋果,語氣間,他對風的態度有點不滿。
「怎會沒心情?」風輕鬆的在削蘋果皮,「我露個面就能解決了。啊,莉華,麻煩妳明天跟他們說,我明晚一點正會在月牙湖旁的康樂徑等待那頭狠的出現,若果可以的話,請他們幫忙在中央公園周圍保持狀態平衡,其餘的我會替他們辦妥,叫他們放心好了。先謝謝妳。」
「但…」
風切開了蘋果,拿了一根牙籤,扎著一小塊蘋果,遞給莉華,「先吃塊蘋果。」
莉華看著微笑的風,憂心的接過風手上蘋果塊。
「我雖然沒用,但這種事我還有能力辦得到,別太小覷我。」風佻皮的單了一下左眼。
昌跟莉華互相對望,兩人心底不約而同的冒起一股不安,風卻依然自在的邊看著電視節目邊吃蘋果,一派氣定神閒、事不關己的樣子。
2.
「Tina~」
冰回頭看了看,找不到是誰叫自己。
「Tina!」
冰再回頭,還是看不見半張認識的臉。
「喂!」隨著聲音進入耳朵,一雙手亦同時矇住冰的雙眼。
「哇!」冰被嚇了一跳,掙脫那雙矇著她雙眼的手,回頭定神看了看,原來是個穿著入時的男生。「被你嚇壞了!怎麼你每次出現也非要把我嚇死不可?死人劍虹…」
看見冰噘著嘴、鼓起腮子,劍虹便學著冰的樣子,鼓起腮取笑道:「妳看!妳快變成河豚了!」
「別玩了!」冰打了劍虹一下,「對了,你不是到了英國的嗎?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沒那麼快,我十月才回英國去,這邊還有些手續要辦,咦?」劍虹向四周看了看,「怎麼一個人逛商場?Mic呢?去了洗手間?」
「是最近才回來的吧?」冰有點失落。
「對,才沒見半年而已,怎麼了?」
「我跟Mic五個月前已經分手了。」冰說來顯得異常平靜。
「是嗎?那我不就有機會囉?嘻嘻!」
「有本事的便來試試吧!呵呵!不過以你的資質而言……」冰露出嫌棄神色。
「沒見半年而已,」劍虹道:「嘴巴卻變得不得了的尖酸刻薄!」
冰笑了,「那是為了要跟你來一場唇槍舌劍而特訓出來的。」
「哇!」劍虹搔了搔頭頭,那我可要小心!嘿!現在去哪?」
「我正打算回家。找個日子約大家一起到咖啡廳聊天吧,大家也很久沒見過你了。」
「我連Mic也會叫出來的,妳不怕嗎?」
冰微笑道:「大家還是朋友,有甚麼好介懷?」
劍虹看了看手錶,「我還有約會呢,我走了。」正想離開時,劍虹又回過頭來,「忘了問妳呢,妳手機號碼沒改吧?」
「沒改。有空找我聊天吧。」
「那好吧。」劍虹從褲袋裡拿了手提電話,在屏幕上按了幾下,「嗯,有妳的號碼。那遲些時間再找妳囉!」
「拜拜!」冰揮手,目送著劍虹離開。
忽然間,腦裡充滿了以前跟劍虹和Mic還有一大班朋友一同當義工時的情況。回想起來,跟他們已經認識了八年多的時間……
Mic現在怎樣呢?有女朋友了沒有?
冰對這個人已經沒有甚麼特別的感覺了,當初還被大家喻為「最合拍情侶」的這對小情人,現在已經各自各精彩,各有各的發展。或者,一段戀愛的結束,是為了等待另一段更精采更動人的戀愛到來吧?
冰嘆了口氣,便繼續向前走。
步出商場後,冰又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站在對面的行人道上。
正當她的腦袋還在搜尋這個熟悉背影的資料時,一個小孩子剛好在這個人面前絆倒,跌在地上,痛得嗚嗚地哭。這個身影立時上前扶起那已哭成淚人的小孩子,冰亦不由自主的走過馬路,快步走上前去看個究竟。
「風哥?」冰此時並沒打算再走過去叫他。在好奇心驅使下,只是老遠的看著。風慢慢蹲下,很有耐性的哄著那小孩,並從手提袋裡掏出面紙幫忙擦走小孩子膝蓋傷口上的塵埃,小心料理。然後,風別過了臉,咬了咬指頭,用另一張潔淨的面紙包著自己的手指頭一會,直至把面紙都染滿了一點點紫藍色,才再把這張染滿了血的面紙用來擦小孩子的傷口。
說來也蠻神奇的,那小孩子的傷口竟然有部份已經結了焦痂,好像已經過了兩三天之後,傷口差不多都癒合了那般。小孩子此時已經不再哭,還對風裂嘴而笑,風見狀也笑了,拍了那小孩子的頭兩下,並對小孩說了些話,小孩聽後點頭,便轉身一蹦一跳的走開了。
冰所在的位置,風並看不見,加上他們之間也有一段距離,蜻蜓並沒因共鳴而發光,所以風並沒意識到冰的存在。
正想站起來的風,突然按著胸口,快要倒下了!
冰看到這裡,心裡著急,正想走過去幫忙之際,一個身型蠻肥胖的中年男子已經搶先一步走了過去扶著差不多要倒下的風,讓他慢慢坐在旁邊的石礐上。
「沒事吧小姐?妳好像喘氣喘得越來越厲害了,要不要我幫妳打電話召救傷車?」
「不…不用…讓我…歇…歇一會…便沒事…沒事了。」風勉強露出笑容,但面色發青,嘴唇變紫,說沒事也是騙人的。
「是不是哮喘病發作?」那熱心的胖男人關心的問,「有沒有藥在身?」
「是…心臟病……已經吃了藥……」風臉上越來越多大大小小的汗珠,「只是…只是心臟痛得厲害…一會便沒事了…」
「真的沒事嗎?」男人希望能幫上一把。
「沒事了…謝謝你…」風接過那男人遞給他的面紙,抹去臉上亂滾的汗珠,臉色比剛才已有所好轉。
「風哥,你沒事吧?」冰走到風的跟前,不安追問。
「沒事…沒事,歇歇便好…」風勉強露出的微笑,更叫人難以安心。
那男人看見風已經有認識的人照顧,便慢慢離開。他離開時還不住回頭看看風,直至拐了個彎不見了為止。
「怎會這樣的?是心臟病發作了嗎?」冰幫忙抹去風臉上的汗。
「對……可能蹲得太久……猛地站起來………」
「別說了,我到附近買蒸餾水給你吧。」
「不…不用了。」風按著正想走開的冰,「要吃藥,不能喝水…」
「就是要吃藥才要喝水啊!」冰不解的看著風,剛剛那句話直叫她摸不著頭腦。
「我吃的藥不能滲水進去的。」風從手提袋裡拿了一小瓶墨綠色的東西,打開瓶蓋後,風便隨隨喝下。看著風邊喝邊皺眉頭,那些藥想必好喝不到哪裡去。
「這種東西有效嗎?」冰對那些東西的成效抱懷疑態度。
「…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一種藥能把我治好,這東西至少能減輕痛楚。」風說著,把小瓶的蓋蓋好,放回手提袋裡。
「為甚麼不到醫院檢查?」
風有點哭笑不得,「妳還明知故問?上回只是那點血已經把妳嚇得雙腿發軟,若果我到醫院去,不被那幫好奇的醫生們砍成千千萬萬塊來研究才怪……」
「真的嗎?」冰說來帶點詫異和驚奇,眼神流露出驚恐的神色。
「哈哈哈…啊…」風笑了兩聲,右手按住胸口,「說笑而已,不說又怎能逗妳發笑?」
冰不滿的皺眉,「拜託啦風哥,心臟還在痛,卻有心情逗我笑……」
「妳跟昌那孩子都一樣……沒事啦,放輕鬆放輕鬆…我還未緊張,妳又緊張些甚麼?放心吧,死不了。」
「現在好點了嗎?」
「已經好多了…」風慢慢的站起來,我沒事了,不用擔心我。謝謝妳……」
看著風的背影,冰還是跟在他後頭,生怕他再次病發時無人能幫助他。反正自己有空,而且回家的路跟風相差無幾,本著「能幫多少算多少」的心,希望能盡一點綿力。
「不用跟著我…」風走到一條小巷口前,突然轉身看著冰,溫柔微笑道:「我真的沒事,放心吧。」
冰到風的身旁,「我想問……」
「甚麼?」
「剛才看見那小孩子的膝蓋,痊癒得實在有點…太快了…」
「難怪妳會這樣看著我…」風有點尷尬,「不用怕,血沒有毒,那是能醫治人的外傷,雖不是能完全治好,但能減輕外傷的傷勢,總算能積點功德。」
冰有點驚訝的點點頭。
「怎麼了?」這回輪到風一頭霧水。
「昌曾說過你有貧血,現在我明白是怎麼回事。」冰憂心的問,「你經常這樣做?」
風帶笑說:「也不是經常做,而且沒可能每天也有人在我面前絆倒受傷之類的吧?我把自己搾乾也沒可能有這麼多血來醫人!再說嘛,如果我真的有那麼多血,人們也不需要醫生……咦?這麼說來,我不就是跟昌爭飯吃?」
冰看著風,點了點頭。
「要不要我送妳回家?」風右手摸了摸胸口,且還有點呼吸急促。
「我才不要你送呢,免得我又要送你回家去,害我走兩趟。」
「哈…妳這小妮子…」風皺了皺眉,忍不住笑了兩下,「那好吧,回家時要小心點。」
「行了,你快回去吧。」冰笑著說:「這回終於換我來送你回家了。」
「哈哈…好啦,再見。」風打開了鐵閘,便進去了。
冰獨自一個人走路回家。
回想起那天從劫匪手上救了自己,車禍現場的血跡,還有剛才用自己的血去醫治那個小孩,冰漸漸覺得風這個不知算不算得上是「人」的生物,很古怪,卻又很善良。
祖母曾說過,一個男人,如果對小孩子也能有耐性有愛心,這個男人,再怎麼壞也壞不到哪裡去。昌也曾說過,他爸爸是那種為了別人寧願犠牲自己的大傻瓜,而且經常掩飾自己的痛苦,為的也只是叫人別替他擔心。
說句老實話,風的為人真的好得不得了,光是多次無私的幫助別人已經叫她難以相信他會是個壞蛋。
冰的心情放輕鬆了,當初的不安與疑慮,全都一掃而空。
3.
晚上一點正,中央公園月牙湖畔。
十二個人正在等待,焦急不安的等待。
「怎麼了?大鐘樓不就已經響了一下嗎?」
「到現在那人還沒來,會不會是那個女的騙我們?」
「不會的不會的,她不會騙我們的……」
「妳又怎可以這麼肯定她不會騙我們?況且我們連那個端甚麼的都不認識,唉…」
「咦?怎會改變了?」十二個人立刻靜下來,細心感受一下周圍的變化。
「何時的事?」
「下午開始的,剛開始時只是有點偏離,但到現在卻偏離了1.23,真不正常…」
「是外力作用吧?」小男孩摸了摸額頭,「一定是!正常來說即使偏離也沒可能偏離大於一的,是外部干預!這附近新築了變電塔嗎?」
「會不會是那個端甚麼的來了?」
「對不起,要你們久等了。」
「誰?」十二個人一同向聲源望去。
「啊!」穿花布長裙的女孩子吃了一驚。「小姐,是妳?」
「對不起,妳認識我的嗎?」風撫著胸口,有點呼吸急促,「我好像不認識妳……」
「那天在湖邊欄杆大叫了一聲『再見』之後,小姐妳立即走過來問我是否出了狀況……」
風低頭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再仔細看了看那女生,「啊,我想起來了…妳那天在那兒來回踱步好不耐煩似的!」
「妳終於想起我了。」女生有點興奮。
「好了好了,現在不是久別重逢的時候!」中年男人不滿的站在女生前,「妳來了我們便心安了。那狼蠻難纏的,妳要小心點。」
「明白了,謝謝你。」風溫柔微笑道:「今晚要麻煩各位到公園四週保持環境意志和空間的穩定,只要過了今晚,一切便沒事了。」
「哎喲,是我們麻煩妳才是呢…」
「煩倒妳我們也不想,不過那頭狼太煩了,那也沒辦法…拜託妳了!」
「妳身體沒事吧?怎麼見妳一直按著胸口,喘氣連連?」
「扭曲空間和加屏蔽所用的力太大了,弄得老毛病又犯,沒事沒事,我能支持下去,兩天也應該沒問題……」
中年男人有點憂心,「要是有甚麼要幫忙的,又或是惹麻煩了,便叫我們來吧,不用擔心我們的。」
風微笑點頭,表示謝意。
「喂!狼來了狼來了!」小男孩向著森林方向大叫,「大家各就各位啦!」
「是!」
穿長裙的女生在十一個人離開的時候,走到風的面前。
「還有甚麼…事嗎?」風看著女生,有點奇怪。
「啊…」女生有點面紅,「沒甚麼…只是要向妳道謝而已。」
「不用啦…」風溫柔的微笑,「快到外圍去吧,這兒可能會有危險。」
「嗯!」女生點點,便立即轉身向中央公園的出口跑去。
風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幾下,胸骨下的心臟,此時變得乖乖的,不再淘氣,不過這種情況不會持久,很可能下一秒,它又在頑皮的亂跳過不停。
「要找我的,是不是已經來了?是的話,請你現身,端木風在此恭候。」
「妳…就是端木風?」一把男聲自森林傳來。
「在下正是。」風慢慢步向森林,「未知閣下怎稱呼?」
「銀狼…妳叫我銀狼吧。」聲音越來越近。語氣粗魯,聲音沙啞,是個大叔嗎?
「未知閣下找端木某所為何事?」
「別說得那麼文縐縐的,真彆扭…」銀狼的語氣有點滑稽,「跟我說話粗魯一點吧!」
風被對方的說話弄得掩著嘴偷笑,「好,直接點吧,找老子幹啥?」
「啊…也不用說得那麼粗魯吧?看見妳這個美女,口中卻說出『老子』這麼粗魯的詞語,更加彆扭…」
語音剛落,一隻毛茸茸、有人一般高的動物用一雙後腿步近風,牠的頭部的確有點像狼,但身體……用「猿人」來形容恐怕會比狼更貼切吧?尾巴也是狼尾,但比真正的狼尾來得更長更多毛。
「妳真的是端木風?」銀狼兇神惡煞的看著風,「端木風不是男的嗎?」
「找我幹啥?」
銀狼好像聽不見風的反問,只是徑自用懷疑的眼神對風行注目禮。
「你看夠了沒?」風有點不悅,「你究竟找我來幹甚麼的?不只是叫我來讓你看過飽的吧?」
「妳…真的是端木風?」銀狼依然在思考這個問題。
風看著銀狼這個傻氣樣,差點忍不住笑出來。(難怪他們都說個銀狼難纏……實在笨得令人頭都快痛死了…)
「我真的是端木風,如假包換的端木風。」風呼了口氣,「冒認端木風也沒好處,我亂認一通來幹甚麼?好玩嗎?」
銀狼並沒有回答,卻依然一臉狐疑的上下打量著風。
「要不要我脫衣服讓你檢查一下我究竟是雄還是雌?要不要我拿身份證給你核對身份?銀狼先生?」風快沒氣了,是被銀狼氣得喘不過氣……
銀狼搖了搖頭,「那倒不用,你也說得有道理,反正冒充端木風沒好處……」
看見銀狼認真思考著自己的諷刺說話,風開始有點想讚賞牠,因為他從來未見過有這麼笨但做事卻極其認真的狼。
「對了,既然你就是那個端木風,麻煩你快點把欠了人家的東西交出來吧,我不想對你動手。」
「我欠了人家的東西?」風冷笑了兩聲,「我欠了誰的東西?欠了甚麼東西?」
「欠的是光‧天陀,又叫蔣甚麼的玲龍石。」
「呵,真好笑。」風掉頭便走。
「喂!快交出來!」銀狼剛說完這句話,一翻一跳便再次站在風的面前,伸出右手。
風並沒有理會牠,拐了個彎打算離開。
「再不交出來,休怪我手下無情!」銀狼的語氣越來越強硬,尾巴垂下,像是準備隨時進攻。
風收起了笑臉,無情的瞪了銀狼一眼。
「不客氣?不知道這句說話應該由誰說?」
銀狼依然站在風前面,阻擋風的去路,絲亳不動。
忽然,風奸笑著用手摸了摸銀狼的手背,嚇得銀狼立即縮手大叫道:「你幹甚麼!?」
「這也怕嗎?」風說這句話的同時,銀狼雙頰在發紅。
「看你這個樣子便知道你並非真心要當那廝的手下。九成半是被威脅的,對吧?」
「啊…」銀狼吃了一驚,「你真聰明…」
風搖了搖頭,「不是因為我聰明…只是……」原想說「只是你太笨而已」,但他頓了頓,「……只是你演技差而已。若果你真是個壞蛋,我總不相信一個壞蛋連找一個人也會找得如此斯文有禮。」
「我已經裝成凶巴巴的樣子…」銀狼搔著頭,大叫不解。
「你有甚麼被他威脅?是家人?還是…?」
銀狼驚訝的大叫:「你真的很聰明!我老婆和三個兒子都被光‧天陀關了在加密的空間…我去不了…」
「問題不就已經解決了嗎?」風走到銀狼身邊,微笑道:「破解屏敝並非難事,我幫你帶家人來這裡跟你會合,但別高興得太早,我幫你可是有條件的…」風說完,用奸險的眼神,看著銀狼,並從喉嚨深處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奸笑聲。
銀狼看著風的奸笑模樣,竟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抹了把冷汗。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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