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我和她一直維持著這種曖昧的朋友關係。

有很多時候我會故意逃避她，好像前幾天她打電話給我，我就說忙著...

一起去逛街去 吃飯，我又說趕著上課 .... ... 我知道......我知道這樣不是

很好...但.....難道我真的要跟一個女的一起嗎！？

我不是說她不好，她就是 什麼也好，但她最不好的是偏偏不是男呀！

真煩... ... 最糟的是相處了都有一段時間，心裡自自然然也比從前更在

意她，在意的事我也搞 不清楚。怎麼說 ，就是有時她稍唯有一點靠近

我，我就會心跳加速，還有點期待！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但就是 ...

唉！！！~~~ 就是煩啦！明明想她對我只是「朋友」，但那天之後我

自己又變得很奇怪，而且又有所期盼！

天！呀！怎！麼！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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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星期一，我放假。

難得一天當然要跟好姊妹出來吃個飯，本來大家也約好在平時常去的

茶餐廳去，但後來靜文又說不如上她家一邊 吃東西一邊聊聊，又可以

看vcd，大家高聲說好。

「瑋柔，你這陣子到底在搞什麼？」玉婷問。

「嗯？什麼搞什麼？」我反問。

「其實，我們三個也覺得你這陣子很怪。而最後結論就是‧男‧人！」

慧欣一副肯定地說。

我初時有點猶疑，但還是想說出來，「如果是男人就好了，但她個女

人。」我一臉頹喪地說。

「什麼！？女人！？」她們一齊高聲大叫。我想她們三人驚訝的程度

應該很大，因為聲量真的太大，而且嘴巴一直維持驚訝的狀況，不停

地說你說真的呀？真的假的呀？..之後我把來龍去脈都通通講了之後，

她們的眼睛差不多掉了出來，僵住了很久，「真的吻了！？真的呀！？

」慧欣興奮地撲過來我身上，不停地問。

我紅著臉，點點頭。

「那一起了沒有！？」靜文也跟著興奮地盤問我，而玉婷就跟著應和，

「是喔，一起了吧？嘴也親了耶！」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其實... .. 那天之後我都盡量避開她，但當我愈

避她我又愈覺得自己在意她！我現在煩的就是這個！」

我嘆氣地說。

「那你做什麼要避她？乾脆一起吧！反正你現在又不是不喜歡她！你

在意就即是有好感，有好感即是喜歡啦！」慧婷則問地說，

「她是女人！」我看著她們三個大聲地說。

「但你不抗拒她呀！她吻你你又沒有推開她，那證明這不關女不女人

的事！而且從表面來看，已經很明顯地你和她再不是女人和女人的友

誼問題，而是愛情！」靜文反駁地說，

「我也這樣認為！其實試試也好！」玉婷和應地說。

「就試試看吧！」她們不斷疏擺我說。

「好啦好啦！S-T-O-P！順其自然！我還是喜歡自然！」我做出暫停的

手勢，「真搞不懂你！算了！隨你！」慧欣說，「那你呢？靜文，你

跟林成賢怎樣？」我定了一定，「不要提我了！愈來愈糟糕！」靜文

平靜地說，聽完之後，我以為自己會很高興，但我發覺事實原來再不

是這樣了。

那證明 我的心是確確實實地多了一個人，而這個人的位置很明顯地愈

滾愈大，最後，我還是不知道。一直我只會說不知道來逃避，我希望

得到一個 藉口，我不明白自己，或者是想掩飾自己的三心兩意吧！就

算我可以肯定我喜歡上末小果，但我也不能肯定彼此可以愛得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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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天地過，星期三，星期六，星期三，星期六... .. 星期三！

今天是星期三，我又一次為今天而暗地裡緊張了一陣子，興奮的感覺

還是圍繞住我，但我還是不敢誠實地去面對自己的感情，我開始懂自

己在避什麼，是害怕。

終於來到咖啡店，我戰戰兢兢地走進去，一打開門就已經聽到

「Embrace」的她那沙啞柔和的歌聲。我的眼睛偷偷飄了到末小果的身

上，心裡 不禁打量著她，又是同樣的問題，為什麼她那麼完美的人會

喜歡上我？

當我看著她想得入神的時候，卻不小心跟她四目交投，視線交集著，

我迅速地把視線移開。好像快速得太明顯了吧？

她會不會覺得我在避她？

不過可能連一個瞎的也感覺到我在避她！「啪！」

「嗯？」

「瑋柔？還不去換制服？」原來是老闆娘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真的被

她嚇死啦！

「是！是！我現在去換！」我立刻拿起制服進入更衣室，深呼吸一口

氣，當我換完制服，走回店裡的水吧，角度剛好看到「Embrace」表演

，但我故意不去注視，因為我知道自己一定會不自覺地 ... ... 看她。

當她唱完第三首歌時， 末小果看著我，然後說，「今天，我特意選了

一首歌來送給一個人。希望她能夠聽到，就算她不是看著我。這首歌

是范曉萱的氧氣。」

我知道她是說我，所以我更加不敢正視她。聽著音樂慢慢地響起，心

就卜通卜通地跳 ... ...

「沉入愈來愈深的海底 我開始想念你 我好弧寂

跌進愈來愈冷的愛裡 我快不能呼吸 我想要你

人活著賴著一口氧氣 氧氣是你

如果你愛我 你會來找我 你會知道我 快不能活

如果你愛我 你會來救我 空氣很稀薄 因為寂寞」

聽到第二句，我還是忍不住地抬起頭看了。當她唱到「氧氣是你」，

她看著我，大家又再一次看著對方，這次我真的敗給她。

我甚至被感動得眼眶 堆滿淚，幸好只是浮沉狀態並沒有流下。

她笑著地唱，深情地看著我，就這樣傻傻地看著對方，一直至到她那

感動我的歌聲完結為止。

在這一秒這一分鐘這一刻，心裡終於誠實地承認了這種感覺，這種喜

歡的感覺。女人還是喜歡一些花巧感動的事，就算裝 高傲的還是會軟

下來， 更何況我不是裝高傲，我只是對自己的感情不誠懇罷了... ...

這就是喜歡，而且是互相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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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好聽嗎？..」她每次表演完也會走到我身旁，但這次我更加感

到尷尬，可能是因為我終於可以肯定地把答案告訴她。

「嗯。」我點點頭說///，她突然把頭靠過來，「那知道送給誰嗎...」

聽罷我整塊臉也紅透了////，我不好意思地把臉撇過去另一邊，「知道

就好了./.. 等你下班好嗎？」她問。

「隨你.. 」我說。

走回去水吧，心裡其實興奮得很想大喊出來，我很想快點告訴她！這

不再是自作多情！是彼此相愛！我也不再會有難過，亦不用再暗地裡

興 奮更加不用暗地裡悲傷。

這一切.. ... 真的.. ... 耶？

當我樂得很的時候，我看到有一個女孩子進到店裡然後走到末小果的

身邊。

耶？...是朋友嗎？女的？... 范瑋柔！清醒清醒！末小果是女的呀！那

女生跟女生做朋友有什麼好奇怪...

但，不對喔，她們好像滿親密！手也碰到了啦！. cher，那我跟靜文她

們也會碰到手啦︿唉！范瑋柔呀~范瑋柔呀！你真壞心眼！... .

不過？

5分鐘... 10分鐘... 15分鐘.... 20分鐘... ..

哇.../ 還聊... .. 什麼？還一起站起來...不過想一起走吧！？但她不是說

等我嗎？...嗯？末小果看了過來！...裝...洗杯洗杯.... 東看右看... ..

哇... 走過來了... 「瑋柔，我今天有事，不能等你.. 所..」我還未等她說

完，「走吧，反正是你自己要等。」

「那bye-bye...」她說。 我真的傻眼啦！

我就這樣看著她笑也不笑地和那個女孩走了，心裡有點被人拋棄的感

覺，明明已經要說喜歡！明明是她先說喜歡！

或者，她們真的只是朋友！想那麼多也沒用！我怎麼可以這麼大疑心

！唉，又說錯話！范瑋柔呀！范瑋柔！做什麼說這些冷淡

的話！？... ... 我也不想.. ..但難道要我低聲下氣去留她喔？

或者...人家已經追我追久了，所以看上另一個啦！

那....這不是又變了自作多情？嗚........ .. 唉.. ... 耶？手機？

"天天想..你..天天問自己...到.."手機響了喔？誰呀？

「喂？」

「嗚.....柔柔...」靜文？在哭？

「靜文？是靜文嗎？你為什麼哭呀？你先不要哭啦...」是跟林成賢吵

架嗎？...嗯...我想是了..

「成賢他...嗚....」靜文說不夠一句又哭慘了...

「好好好，先不要說，我等一下下班去找你，好嗎？我現在只是小休...

你在家吧？待回見好嗎？」我也跟著急起來，

畢竟我這個人對於哭的人真的沒法子，除了說一些別哭呀...別這樣呀....

我也不知還可以說些什麼了.....

「...嗯」靜文掛了電話後，我還是很擔心，所以還是請老闆娘給我早

放，之後就打電話去夜校請假.. ...

來到了靜文家，她給我開門... .. 看到她我真的很心痛... .眼睛哭得紅腫

了.. 看到我︿她就抱著我一直一直哭.. .. 而我，做到的就只是掃著她的

背給她說一些廢話的安慰.. .. 之後就只可以什麼也幫不到地的看著她...

之後我也給慧欣和玉婷打了電話，之後大家住在靜文的身邊，也不知

說什麼好︿ 大家看到靜文稍微平服了才敢開口問，

「怎樣？好點嗎？」我小心地說，

「嗯.. 」靜文小聲地點著頭說，

我吞吞口水，心想應該是時候問一問到底發生什麼事，所以就跟慧欣

和玉婷打了個眼色，但她們卻露出不敢的表情，那還是等我來問，

「那.. 其實發生了什麼事？是跟正賢吵架嗎？..」我問。

「你知他說什麼！？他說不能愛我，不是不能，是沒法子！」靜文冷

笑了一聲..

「嗯？」

「今天.. 我去找他... 他說有話要跟我講。..他說他不能夠喜歡我，我問

他為什麼，他卻什麼也沒再說。」靜文說，「那為什麼一開始要答應

跟我交往！？」說罷她又嚎啕大哭，

我掃著她的背，也不知說了多少次「乖，不要哭...別這樣..」。

心裡一點也不好受/... 我痛恨自己曾經那麼壞心眼，現在看到她這樣我

真的像被人打了幾巴掌。當一個男人不要你，他沒有多餘的話，那就

真的完蛋了，因為表示一切也不可能是你的錯，是他的錯，所以他不

會說。如果是我，我會希望他會說什麼，最少我還只知道為什麼失敗。

不過，要找成賢談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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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我們看著靜文睡了才走，她的家人還是那麼夜都不再家，本

來我們硬要留下來，但她卻哭著說不要。最後，我卻連陪她的補償也

沒有了。補償就是.. .. 曾經的高興。

回到家打開手機，還是衝動地撥了給成賢，對著他我的心跳不再加速，

亦不再期待。

「瑋柔？」另一邊好像有點被我這電話而嚇倒，「是我，其實我打來

是想問，你跟靜文到底發生什麼呢？你們明明很好。」我說，

「別說了！」他恨恨地回答。我真的生氣了！

「什麼別說，男人就是這樣！你這樣叫逃避，我不想我的好朋友給你

弄到哭得半死！」我憤怒地說。

「我只是不想問的人是你.. .. 」我很清楚另一邊的聲音是有點激動，

而這句話也令我有點....不知所措。

「嗯？..什麼？.. 我是靜文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我只是想你們重新一

起...你知道靜文她.. 」我還未說完，

「我發現.. 喜歡的是你... 」下？什麼？.. .. 我思考不到，腦袋一片空白

.. 轉呀轉呀，想很多有的沒的。沒可能的，如果他是早一點說這句話又

或者從沒有跟靜文一起過，我聽到一定會很開心，但太遲了，我已經

不喜歡他。到這一刻，我終於明白時間的重要。

若果早一點說我就會跟他在一起，但現在我肯定跟他絕對沒可能，我的

心裡沒有他.. 我.. .真不知道怎樣說，...另一邊又繼續說，「我起初是真

的對靜文有好感，但一齊之後，我發覺跟你就不能像從前那樣常常一

起聊天一起玩。沒有你，我才發覺我最需要的..是 你..」

「太遲了..」我衝口而出地說。我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立刻就把手機掛

了..

我要怎去面對靜文？要怎去面對他？.. 喜歡我？不要說笑了！

喜歡你的時候就當我不存在，好了，現在我不喜歡你啦，你又說很需

要我.. 當我是什麼呀！？

我也想不到原來是因為我，怎麼辦呀？

老天爺真愛耍我！當我喜歡他時你又叫我失戀，現在我不喜歡他你又

要他喜歡我！我剛剛還說什麼遲呢！他一定猜到我曾經喜歡過他！ 這

次慘了！最慘的這一刻，我突然想起了她，又想起了那陌生的女孩....

唉！一大堆不好的事！真煩！好煩呀！！

"天天想你... 天天問自己... 到什麼時候才能告訴你.. "唉... 林成賢...本來

是想把手機關了，但又怕末小果會打來.. 唉... 聽還是不聽呢...？...

但聽就不是愈弄愈麻煩嗎？ 但不聽... 就一定很煩...

「你不要再打來了！我不想跟你說話！」我一開口就大聲地說著，這

叫做激將法。

「我是想說一聲對不起.. 就當我沒說過... 好嗎？我不想沒有你這個朋

友...」我聽得出他是真的..但我還是沉默著...

「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說太遲了？」..........唉，又是我搞出來的麻煩事

...

「亂說的... 沒什麼...就這樣啦...」我準備掛的時候，「你也喜歡我！是

嗎！？」

「...............沒有.. 」又一次掛線，又一次深深地沉默... 我真笨...愈搞

愈糟...說什麼太遲！死蠢！唉！煩死了....

"天天想你... 天天問自己... 到什麼時候才能告訴你..天天想你... 天天問

自己... 到什麼時候才能告訴你.. " 唉...

「你想怎樣！？」我這次真的有點生氣！

「我只想知道真正的答案，知道之後我就會掛線，以後大家就只是朋

友！我只想知道真正的答案！」他說的語氣是多強悍多命令..

從前我就是因為這點而喜歡他，喜歡他那執著的個性，但想不到這優

點會令我剎那間很討厭。但這已經過去了，就算我現在說曾經喜歡過

又可以怎樣？

一個過氣的答案真的那麼重要嗎？.. 我不認為.....說到底也算是我間接

令到靜文傷心... 現在我又有什麼資格說... 曾經.. 更何況說和不說已經

對我沒什麼了.. . ... 現在，在我心裡的再不是他，而是她.. ..

「沒有.. 我沒有喜歡過你..」我冷冷地說出，不重要了...一切一切也不

再重要了...

氣氛變得沉重，沒有人啍半句... 我也不敢再說話... 而他..

「... 是嗎.....我懂了... . 那打擾了...」他說罷就掛線了... ..這一刻，我不

知道應該怎麼才能令自己平靜...

我拿著手機坐在床上... 什麼也想不到.. .. 喜歡與不喜歡可以那麼快，時

候早與遲也可以改變那麼多..

為什麼到最後卻好像是我把這一對好好情人給搞垮了似的？.. .. 是我錯

嗎？.. ..

第二天，我一早打去靜文家，本來還以為她還像昨天一樣低落，但卻

剛好相反，她完全沒有哭哭鬧鬧，還對我有說有笑.. .. 是好事嗎？..

不，她這樣我反而更加覺愧疚.. .. 更加有罪惡感... .. ..

現在我才發現.. 當有些東西說不出口時.. 真的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