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不可能任務

如果你像我是「巡邏水塘」的中年男人，你也無疑會這樣聯想。但是外表上我還是跟她說：「老二姐，這不太好吧。人家會以為我在說甚麼不能見光的事。光明正大的說出說不就好極了，免得以後別人會清算他們沒聽見的話。」果然老二姐只是讓我慬此一次通關，不許我以後再在其他人面前發脾氣。」話到如此，我自然點頭說好。可是事實上如果真的如此，我只想到我會陷入另一困難，就是讓別人聽不到事情的原本版本，讓我「發脾氣」的每句話一直給扭曲下去。

其後老二姐又召回小妹妹，要求她澄清事情的來由。當然小妹妹自然胡扯，把事情說到同時間發生的另一些事情，例如星期三要不要去打網球。當然我也要承認這些事情也有發生過，也順帶提出我的要點是小陳一事。我和小陳自從上次的不雅事情之後，關係一直陷於僵局而一無起息。這次事情誓必令我們的冷戰關係雪上加霜……我真是太不願意重提舊事，也怕我的提問會被老二姐利用，在年終評估拿來作為攻擊目標，像去年的年終評估說我「神智不穩」云云。

可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老二姐竟然教訓了小妹妹一頓。雖然在我的眼裡她是在耍把戲，但是看小妹妹紅著眼睛出去，又覺得她真是楚楚可憐。我也想過，是不是由於我「看守水塘」太久，所以對一些好事都顯得太消極。可是我必須維持對職場的一些介心，為的不只是保護自己，也是對同事一種公平對待。有人說我們巨蟹座的人太會記仇，可是記仇不一定壞，壞的只是人們以德報怨的心腸。記仇也可是是記著發生過的不幸事件，讓我們下一次不再重墮同樣的陷阱。職場的黑幕和陷阱真是太多了，就是寫一千本書也寫不完啊。

但是對於初入職的小妹妹，這種現實可能太殘酷了吧。「對不起，這次我也不能全身而退，我應該為這件負點責任。」我說，外面聽來好像在為我今天的吵鬧道歉，可是其實我是為「暴露殘酷現實」向她深表歉意。我暗暗發誓我永遠不會拿我的「仇恨記憶」來對付同事，但是要我忘記此事根本就是不可能。我又再一次向她道歉，然後才滿帶悔疚的離去。外面的世界依然冷酷得不可思議。回到我的座位之後，我又收到一個電話，是妻子打給我的私人電話。

「不好了，樓下鄰居決定為漏水的事控告我們。」她說。

「他媽的，我們不是上周才花掉七百元修理了馬桶？」我回答。

「是的，可是他們說漏水情況更嚴重了。」妻子說。

「更嚴重，怎麼會這樣的？」我又回答，看看電腦上的時計，時間已經到了下班的時份。「我已經再沒用蓮蓬頭淋浴，跪在浴缸洗澡還不能滿足他們麼？」

接著她又告訴我，樓下鄰居吵到食物環境署去了，看來畯怮D得要讓署方的工程人員來看清楚家裡廁所的情況……人生就是這個樣子，像「墨菲法則」說，但凡一件禍事發生，其他的禍事必定接踵而來。

回家了，我再次擠出一副虛偽的笑容，向著美麗絕侖的大門走去。小妹妹的表情十分奇怪，一副天真的笑容她的臉上冒出來。真是一位美女，年紀小小，就有如此反彈能力了嗎？是我太老了，我不是也應該有這種人人皆有的本事麼？或者我受的折騰比她多得太多，所以讓我這位出身醫門的中年人不能自拔？但是我可興幸的是，小妹妹坐在我的背後，無疑是我心裡的一點反省、一點潤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