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　殺】


（一）

　　一切都在大家的臆想之外，包括仔子自己．

　　緊握著一把水果刀，連著自己的身體傾全力往前狠地一刺，不大的一把刀就完完全全的刺到花姐的心口正中上。仔子用空著的另一隻手把貼在自己身上的花姐猛地一推，花姐轟然倒下。鮮血在紗質的布料下向四處攤展。

　　盯著沾血水的手，把刀子往地下一甩，狠狠的唸著：該死的臭女人。


（二）


　　「為什麼殺人？」對面著警察制服的人的聲音不尋常的溫柔。
　　「我愛她．」仔子抬起頭，帶著血絲的眼睛，望向著制服警員的臉。
　　「愛她就殺她？」警員把臉轉開。
　　「我恨她！該死的臭女人！」仔子的聲音狠了起來。警察又把臉轉了回來。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
　　「你是用這把小刀殺死她的？」聲音還是不尋常的溫柔。
　　「誰叫她總是傷我的自尊心！」
　　把弓放在高腳椅子上的一隻腿移到地面，警員的制服貼近到仔子的面前。出其不意地，「啪！」地一聲，朝仔子的臉上狠給了一巴掌。這一把掌把仔子拍醒了。仔子摸摸自己的臉之後，就習慣性的伸手到口袋裡摸鏡子，摸來摸去。
　　制服的手把已經在桌子上的鏡子遞給了仔子，仔子轉過身子開始照鏡子。圍著滿是血絲的眼睛是幾天沒睡，烏黑的眼圈，然後仔子一如往常，看到一片村野，一畦水田，田埂上幾株矮叢，芭蕉葉尖有些乾黃。然後看到制服從身後靠來。仔子把身體轉回面對警員，警員正在把玩著那把小水果刀，然後以絕對比仔子來得優雅純熟和專業的姿勢，俐落地把小刀深嵌到仔子的心口正中。口中唸著：「她是我姐姐，是我自小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三）


　　放下手中的刀子，殺了人的警員望向那面落在自己腳下的鏡子。當然仔子看到的景緻不再存在，鏡子裡是灰白單調的天花板，和一盞色澤昏融帶著些污垢的水銀掛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