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
並不是茶餘飯後的事.

學期初想過蠻完滿的群讀計劃,
但因其他參與者的放棄履行,
以及更重要的是,
中國古典小說一門課撤換了導師和更改了課程內容,
以重讀《紅樓夢》為前題的閱讀計劃結果無疾而終.
雖然如此,
閱讀也不可能輕易終斷,
那過後依然選了幾本方便斷續的讀物隨身攜帶,
讓足以偷閒的空隙間保持閱讀.
龍應台的這部《目送》是其中之一.

這書,
飯前不宜看,
它令你吃不下嚥;
飯後同樣不宜,
它令你消化不良.
每段人生大同小異必需經歷的過程,
寫成揪心的文字,
撩撥起心底的那悲慟,
或教人體會某種悲涼.
每章每節,
字字句句的沉重,
根本不宜茶餘飯後作娛樂消遣之用.
絕對不可.

事實上,
書面套頁上的預告非常有力──

「我慢慢地,
慢慢地瞭解到,
所謂父女母子一場,
只不過意味著,
你和他的緣份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

悟性夠或有所經歷的,
首章引子一過目便懂了(如題);
差一點的,
十章八章後都會開竅;
再遲鈍的,
整部書以後不由得你不懂:
那用一生一世來目送的,
原來是一切一切.

一切領先在前面,
學會落後在後面.
子女成長在前面,
自己追趕在後面.
父母先走在前面,
自己被留在後面.
生命匆匆在前面,
肉身衰敗在後面.
光陰永恆消逝在前面,
人生短促剎那在後面.

丟在後頭的,
歷盡萬難的想把前頭的趕上,
輾轉以為抓住了,
卻又無奈地要將放開手送別.
從此面臨一場又一場的目送,
亦意味一個人走的路的開端.

一邊讀,
回憶在腦海裡倒帶,
激動時,
眼眶攔不住眼淚.
愈是讀到後來愈不受控,
最後三四十頁竟連日無法完成,
好幾次得棄卷而逃.

光是閱讀已經這個境況,
怎可能於茶餘飯後翻開來,
弄得自己情緒低落,
吃不下嚥,
消化不良呢?
距離完成,
恐怕還需要一點時間.


ps.努力在考試前的垂死掙扎,
努力在重寫作業的工程 (自願性的),
苦樂參半,
但慶幸自己仍置身其中,
努力是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