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歡側角。

曾經看過一張照片，
一個中年男人側著臉轉向左後方，
眼睛定定地注視著某個超出框架的點，
就這樣凝視著。不說話。
嘴角有些嚴肅地抿著。

而我好奇的不是那雙眼睛看見了什麼，
是他原本正在想什麼？
或說，原本凝視著的，是什麼？在哪裡？
當我這麼一驚擾，是不是不見了？
若然，還回得來麼？

和這兩周不斷思考著的類似的是，
被驚擾的，在再次回首，試著重新端視的那一刻，
早已飄逝在某個看不見的角落，
或許是十分晦暗的，會將光線一絲絲、一點點吞噬的處所；
又或許是太亮的，將黯黑空間一縷縷、一片片消抹的空間，
或許在其他地方，只是我不知道，但它曾經在。

是的，曾經在。

但曾經便也表示不在了，不再「在」了。
尋找有用嗎？即使再見了面，
對這個「曾經」說「對不起，請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好珍惜」，有用嗎？

沒有人知道罷。我這樣想。
應該是沒有人知曉的。
好比無人確定那片綠地上何時飄滿了白色木棉花絮，
沒有人知曉。好比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