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個作家，因為一本書，對話沒有了時間阻隔……

（圖：右邊的是張愛玲，左邊的也姓胡，但不是胡蘭成，而是與胡蘭成屬不同感情形態的胡老適之。）


老說謊：

看完《她從海上來》第二輯，似乎覺得可以不看第一輯。只是第一輯談的是愛玲的家庭背景與成長，對後來她性格的養成有極大影響。你說要買不要，若買，不求看，只求完整。

有點牙恨胡蘭成，非因為漢奸問題，而是他把愛情與中國人那種道義或施恩投報聯結，又或許只是一種藉口，但事後將與別的女人在一起視為君子之道，卻無法讓人心服。不像志摩，心裡是明明白白的。說他是真，而胡蘭成是情，可是胡蘭成是把公私都糊在一起，那情也不像真情。反像張愛玲，倒是愛恨清楚，不引經據典作解釋，就是簡明了當，這才叫人稱快。

坦白說，我對胡蘭成的事蹟極不熟悉，以前初次看見他的書，是在高先生工作室，那本《今生今世》還滲過水，有漬黃的痕跡。也記得朱天文姐妹曾為他說過一兩句話，說他不是大家所想像的那種人。究竟是怎樣底人？也許哪天找他的書來讀一讀。


誠實人　２００４年５月７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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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實人：

「看她的文章，只覺她什么都得，其實她卻世事經歷得很少，但是這個時代的一切自會來與她有交渉，好像『花來衫裡，影落池中』。一日清晨，我與她步行同去美麗園，大西路上樹影車聲，商店行人，愛玲心裡喜悅，與我說：『現代的東西縱有千般不是，它到底是我們的，於我們親。』（胡蘭成《今生今世》）

早聽說胡先生花心，今日拜讀《今生今世》，果不期然如此。也許算是在生日這天又長了些見識，也難怪張小姐的東西於我是苦果，這情冷之人下筆，是有味兒的，可不是我喜歡的味兒。但為什么後來成了老祖宗了呢？心裡也納悶。是喜其情冷，或崇其透視，又或是仿其詞藻易為，但我以為沒有那個背景養成的心，沒有那個環境修成的形，是無法修得正果的。後來的張派弟子，都「多心」了。這是不會再有的奇景，我想這一點是很明白的，而且沒有那個斗法的人，更不容易練成其招，所以門人弟子，有時是牽絆的繩，把死去的人絆得屍骨散碎，這才叫冤。是為記。

張姐有次回信說：「因為懂得，所以慈悲。」這是常被引用的句子。可另一句「願使歲月靜好，現世安穩」可好像也見人寫過引過，說是張姐的句，可胡蘭成「後兩句我撰」，上兩句張姐撰的可是「胡蘭成張愛玲簽訂終身，結為夫婦」，這倒叫人詫異張姐之現實，會否如斯，得再參詳。是為奇。

說真格的，以前看《滾滾紅塵》不明白那些內容，現在看胡張戀也一樣不明白，也許是張姐的文字總叫我嚼嚥不下吧，所以再也沒消化了。胡老成的也一樣，讀來總覺得他有些的「拋」，且有些地方正當化自己的行為，對這些在歷史與歷史模糊地帶的文字，我總是保留的。

張姐的書，還是排在契訶夫、卡夫卡等全集之後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一開始沒有感覺的，後來也就沒有感覺的了。


老說謊　　於２００６年２月３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