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9-24 16:05:13巧伶

是夢,還是穿越時空?

我惺忪的眼睛張開,看看四周的熟悉的環境,發現這裡不是什麼草地了。
難道,是夢嗎?
我想起了那顆石頭,便鬆開了我緊握的左手,沒想到,那顆小石子還在……。

這天早上,我起的很早,躺在柔軟的床舖上,想起昨晚的畢業典禮,回憶著過往一切美好。陡然,一陣雷鳴,我轉身望向窗外,天空的顏色如此黯淡,雖說下雨前早是如此,卻很不真實。步下被窩,手不知覺地攀上了窗戶。
怎……怎麼會這樣?
我擔心第四處走動,而那雙手已經翻山越嶺積滿灰塵,不只是玻璃窗戶,就連書桌、地板都鋪了一層厚而堅固的灰塵,一走動便似乎存在於異世界中。客廳牆壁、昨晚仍然可以看見壁畫的天花板上都佈滿蜘蛛網,不時還可以聽見風吹著屋外鐵皮像鬼撕吼般的恐怖聲,眼前的景象,就像恐怖片裡的鬼屋,令我不寒而慄。
怪事不只此,爸媽居然不見了,僅管我把整個家找遍,甚至是整棟樓,還是不見半個人影,連鄰居也都不在家,櫃子裡空無一物,現在只有害怕與恐懼在體內流動,深怕這裡的一切都會像恐怖片演的一樣,難道……
我甩甩頭,再繼續胡思甚至亂想的後果,就是無可救藥,忽然八個數字的出現,在牆上為我開啟了一道門,是朋友家的電話號碼,我拿起話筒,熟悉的號碼似乎讓我找到一絲微弱的光線,但……很不料的,那道門是上鎖的。
「可惡 ! 」我生恨的心情依然代替不了恐懼:「大家都死到哪裡去了,為什麼只留下我。」
但……要是我知道事實,我就不會這麼說。
「打包行李到外面流浪」,這是連續劇通常會繼續的情況,我也不想待在這鬼屋般的地方,一秒都無法停留。收著行李,幾乎能帶的我都帶了,在爸媽房間的雙人床底下,我找到了一些錢,大概只夠我用一個月,家裡沒有任何的食物,我也只剩下睡衣。
一個人走在街上,只有少許來來往往的路人,在他們眼中,我看不到一點歡喜,只有憂鬱的表情,在昨天之前的這個地方,並不是這個樣子的。那多麼和藹的村莊,目前行人的數目就與昨天上學時段的車子畫上等號。如今,沒有任何吵雜聲,甚至我聽不見呼吸,雖然感受了夜晚才有的靜謐,卻夾帶著許多壓抑的氣氛。
後來我遇到一位老伯,跟其它路人比,他看來隨和些。
「請問……今天是幾月幾日?」因為緊張,我隨口脫了一句,只是想,至少把日期給搞清楚。其實,從六年級上學期開始,我只是一天過一天,對我來說,日期只是長見的一個名詞。
「啥?」他疑惑地以厭惡的眼神看著我說:「九月二十一。」
忽然幾個數字在我的腦袋裡越來越清晰,對!昨天,六月十二日,而且我很確定,因為我已經看了幾百遍畢業典禮通知單,可是那老伯卻不是說六月十三?
「那麼……」我開始急了,「是幾年?」這問題連我也嚇了一跳,或許靈魂知道真相也說不定。
「一九七八年。」他搖搖頭說:「小小年紀整天在混什麼,連今年是幾年都不知道,真是的 ! 」說完他便嘆了一口氣走掉了。
我整個愣住了,沒有人會認同我所說的,一夜之間就過了將近一世紀。即使只是日復一日,但我仍然記地清楚:一八八一年,我升上高年級;而我畢業於一八八三年六月十二日。顧不了我慘白的臉以及瘋狂的問句,問了十幾個,甚至幾十個,但相同的回答一再讓我跌進谷裡,我的內心也只能不斷呼喊:「不可能,你們聯合起來騙我,不然我的爸媽和同學早就死了,昨天我還跟他們哭成一團呢 ! 怎麼說謊都不打草稿?」但是果真,我的爸媽消失的無影無蹤,同學無法聯絡,家裡變得猶如鬼屋一般,這是夢嗎?我用盡力氣地捏了一下柔軟的臉頰,眼前的景色沒有改變,害怕已經侵佔了我的身體嗎?身體不自覺的顫抖起來,剩餘的意識中,視線模糊,臉頰好像有什麼滑落,我痛苦地跪在人行道上,眼淚一滴滴沾濕了我的衣服,若是哭泣在不停止,連唯一的衣服也得成為垃圾筒的產物了,手只好抹掉眼淚,但心裡還不停地怨:「老天爺啊!怎麼會這樣?誰來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這只是場夢?但為什麼我感覺的到淚是熱的,而這裡的人都那麼清晰真實?現在明明就是白天,我怎麼看不見太陽?大家都離開了,為什麼這樣對我?未來的日子,我怎麼過……」。下雨了……那麼剛好的,斗大雨滴刺痛了我心中的傷口。
一個月,那多麼漫長的三十天,渾渾噩噩是我的生活,流浪漢成了代稱,直到我發覺,口袋裡只剩下幾枚硬幣。

「媽媽,今天會跟昨天一樣吃大餐嗎?」一個可愛卻身著破爛的小男孩拉著他的殘廢媽媽問。
「傻兒子,要是老天每天都讓我們遇到捐剩下狗飼料的好心人,我們就不用在這乞討了。」女人流下眼淚,並摸摸男孩的頭。
「狗飼料?」我大笑,沒有讓任何人聽見,內心卻在笑著自己多麼愚蠢。「他們要養活一家,難得的一天不是吃人們的剩菜,而是狗的剩菜?我有手有腳,甚至擁有一個月的生活費,要是他們,能過幾年?再繼續這樣過日子,遲早有一天,我不會原諒自己,工作!我必須有個工作。」我一間間詢問街上的商店老闆,但他們個個看到我就像看見魔鬼,並把我趕走,叫我別妨礙他們做生意。別說是收留,他們連一句歡迎光臨也都免了。天色更黑暗了,我內心的世界在下雨,卻沒有人願意給我一份工作,而我的肚皮都因為飢餓而凹陷,就算買個麵包店裡最便宜的麵包,也會花光身上所有的錢,我到底該怎麼辦?而現在填飽了肚子又能怎樣,肚子餓是不會只發動在今天的,我還是忍受不了肚子嘰哩咕嚕叫的抗議,買下店內剩餘的麵粉。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
我慢慢走到河邊,水面上映著我髒亂的衣服及頭髮,還有矮小的身影,我愣了一下,原來我只是個十二歲的小孩。我又笑了,多麼虛假的大笑,老師常說:不要忘了自己是誰,而我呢?我連在做些什麼都不曉得。只是每天吃飽就閒晃,累了就進入夢鄉,尋找我的家人與朋友,到底在做什麼?那些老闆如果不把我趕出去,那就是準備虧錢的人了,誰會讓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在自己店裡工作?他們看見我的模樣,腦海裡不免會浮現我把事情搞砸的畫面吧!全身髒亂,客人也都被我嚇走了,憑什麼請求別人收留我?這條街沒人願意給我一份工作就換下條街,這個社區沒人要收留我換下個社區,這樣的努力,何嘗不是在白費力氣?
想起爸媽,我只能任由憤怒竄入腦中,壓抑不了便對天空大喊:「你們為什麼要丟下我,現在我身上連一毛錢都沒有,以後的日子又該怎麼過?」我突然瞭解,金錢是最殘酷的現實,但怎麼能把這樣的難題教給僅只十二歲的我?難道不覺得太殘忍嗎?我大哭起來,想著我跳進河裡,讓河水埋沒自己身體的樣子,這樣……總比餓死好。
在往下跳的那一剎那,我充滿了對這個世界的絕望,可是當我張開被水濺進的眼睛,看見眼前的景象,痛苦卻積滿了比跌進河水還要更深的谷裡。這居然只是一條深不超過一公尺的河,能談什麼淹死。
「啊~」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再次對天空大喊:「為什麼連死都不肯給我機會,這樣公平嗎?」我的眼睛被淚水蒙蔽住,幾乎看不見任何東西,看不見人聲道理以及現實。
「別哭了,你爸媽在天上看你這樣,也會難過的。」一位大叔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並遞了一張紙巾給我。
「謝……謝謝 ! 」我也顧不了陌生不陌生,眼中的淚水讓我很不舒服。
「你是……」我用紙巾把眼淚擦乾,並轉身看著這位大叔。
「喔!真對不起,我太冒失了。剛剛我聽見你的聲音,便過來看看,沒想到你居然站在河裡,噢!你快點上岸來,衣服都濕了,你會感冒的!」這是我來到二十世紀後,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關懷。
那位大叔示意我跟他來,我們來到一家咖啡廳,他請我換上清潔的衣服後,坐在椅子上。
「你叫什麼名字?」大叔笑瞇瞇的問我。
「狄恩。」雖然媽媽告訴過我,不能給不認識的人任何自己的資料,但大叔卻親切得讓我忘了他是一位陌生人。
「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呢?」大叔以溫柔的眼神看著我,我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他了。
「大叔,您相信我說的話嗎?」我不敢期望大叔會相信我,但大叔的回答令我相當驚訝。
「當然相信啊!因為我也遇過這種事嘛!發燒時做的一場夢……」顯然大叔不相信我,但至少他不認為我是個瘋子。
「參觀一下我的店吧!」大叔客氣的對我說。
大叔的店並不大,卻感覺乾淨又清爽,還有一點家的溫暖,似乎能補滿我失去家人與朋友的那份空虛。樓上是主臥室,裡頭有個放了大叔珍藏的玻璃櫃,那些玻璃杯在櫃子裡閃閃發光,真的好美……就好像大叔散發光芒的燦爛微笑。
「喜歡這裡嗎?」我點點頭。
「太好了 ! 我的店裡缺人手,你願意來幫忙嗎?」當時我簡直開心的要飛上天,不停的點頭說謝謝。沒想到,大叔不但給了我一份工作,還供我吃,供我住,更教導我製作咖啡的技術。
雖然每次遇到困難,我總會想要放棄,但大叔總是在一旁替我加油打氣,要我一定得努力到最後,比起大叔這種不到最後關頭絕不放棄的精神,我只是害怕被拿去炸的軟腳蝦。記得之前肚子都還沒餓,我就覺得自己會死,真可笑啊!是上何人能預知下一秒將會發生什麼。 現在我瞭解,總是預定最壞結果會出現的,是世界上最可悲的可憐蟲。
這裡只是一間小小的咖啡廳,大叔成了佈滿人生道理厚厚的書,也暗藏著許多甚至一切老師無法令我們體悟的事件,卻遠比平常那些知識道理更重要,也更不容許被我們遺忘。

某一個公休的下午,大叔帶我到郊外,我們來到河邊,一條映著翠綠青山和湛藍天空,還不時會看到小魚小蝦游來游去的河,河面平靜地讓我覺得什麼事也不會發生。當時,我真的是這麼想的。
「哇!這裡的風景好美喔!」我躺在河邊的草地上,溫暖的陽光照著我的臉頰,我的內心對於今日的旅程多麼雀躍。
「是啊!不每怎麼行呢?」大叔坐在我身旁,眼眸中是那片湛藍色天空:「你就要回去了,當然得讓你留下深刻的記憶。而我只是這個記憶的說書人,真正的內容在於你自己的體認。」我很疑惑大叔為什麼會這麼說,正當我轉身想問清楚時,大叔馬上把一塊小石子放在我的左手中。
「狄恩,倘若以後你遇到困難,都不能輕言放棄,知道嗎?要記得大叔永遠在這裡支持你。這顆小石子你好好收著,不要忘了在這裡的一切,再見了。」問題在我心裡一個一個增加,但我什麼也來不及問,就握緊左手在草地上昏睡過去。
  一九七八年,一個我永遠不會再次經歷的時空,最後一幕,是大叔那般看了便充滿希望的燦爛微笑。
  
一八八三年六月十三日,畢業的隔天早上,我衝出房間,看見媽媽坐在客廳沙發上折衣服,頓時我又流下了眼淚,但卻是因為歡心而流下的淚水。
「媽,妳跟爸不是被抓走了嗎?」我擦著眼淚,心裡卻滿是喜悅。
「傻瓜,你在說什麼啊?我不就在你面前嗎?是不是作惡夢啦?」媽媽一臉疑惑的看著我。
不,這不是夢,更不是惡夢,也許我穿越了時空到了為來,又回到現在,又或許這只是個我認為不是夢的幻影,而卻沒有任何人知道如何解釋這顆石頭的來歷。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那位大叔,他確確實實在我的生命中出現了那短短的三個月,即使他只是我腦裡一個多麼真實的虛構,他也的確給了我一段美好的回憶,更改變了過往……。
媽媽把手放到我的臉頰上,此時,我似乎又感覺到溫暖的陽光照著我的臉龐。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完

我知道實在是很爛
原本可能比現在爛五百倍呢!
這是我第一次寫的小說
因為比賽只允許四千字(當時)
所以就整篇貼上來啦!
改了改也超過四千了
我真的心知肚明寫的不好
但是依然要回應告訴我到底有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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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 2006-09-24 22:45:22

總覺得,
這個故事似乎有聽妳說過,
但是我只聽到到的版本是爸媽消失,
馬路上的車流量減少,
只剩下自己孤孤單單一個人,
是妳跟我說過的夢嗎?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或者是我記錯了。

這樣的文章,
如是別人寫的,
我照樣會十分欣賞,
短篇文,
有頭有尾,
絲毫不敷衍,不遺漏段數,
就如常在中國時報的青少年文章,
那些北一女的姊姊們寫的文章,
雖是短篇,也帶給我同樣的感覺。

評語:

很好的文章啊!

版主回應
真的嗎?
其實原本非常不好的
那時候應該連國文老師也這麼想
但是他說:重點是過程
雖然384.4還是不好
但我真的覺得自己進步很多
^^
2006-09-25 13:15:32
玻璃分子 ゜ 2006-09-24 22:23:53

這是巧伶,在文學季投稿的吧,難怪篇名如此熟悉。巧伶我好想也用報台不過覺得好麻煩

版主回應
最一開始
我是想辦無名沒錯
可是後來終於可以辦了
我才發現無名很麻煩
就開始喜歡要報台
pchome簡簡單單
我喜歡的感覺
不知道你是怎嚜想的
因為我覺得
新聞台也許會有很多人的重複
但是我就是喜歡這種簡單
2006-09-25 13:13:18
*M e , 小羽 2006-09-24 18:46:21

很有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