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11-07 01:35:36哲青

風沙星辰-北非遊記之八.Windtalkers

  我喜歡坐飛機,我們可以把這種現象簡單的化約對童年生活的過度補償。

  對於不斷地調時差跨換日線篡改生理時鐘這件事,我可以說是樂此不疲。在飛行途中我的胃口奇佳、精神特好、靈感最多;其中在飛行途中所放映的影片,可以說是我最期待的一件事。Windtalkers,就是我在飛機上看的其中一部。

  我想,在吳宇森這部作品問世之前,可能地表上有百分之八十的人不知道納瓦荷(Navajo)人的存在吧!

  稍微偏離一下主題,來到推理小說的領域。當今美國的推理文壇上,有兩個奇特的系列是我個人特別喜愛的,恰成天涯海角、遙遙對峙:一個背景設在最繁華的世紀末巴比倫紐約,另一個則在最荒景不聞人煙的傳統印第安保留區;前者是彳亍獨行於街頭的無牌私家偵探,後者是車子一開就數百哩落日孤煙的原住民警察。這就是勞倫斯.卜洛克的紐約私探「馬修.史卡德」系列,和東尼.席勒曼的印第安警探「Joe Leaphorn & Jim Chee」系列。

  Joe Leaphorn,中文譯名是「喬,利風」,也可以翻作「跳動的鹿角」,就像是凱文.科斯納在電影被稱為「Dances with wolves」是同樣的意思。

  納瓦荷人,是一個擁有歷史悲情和美麗神話傳統的印第安原住民。要真正的了解納瓦荷世界的真實深沉,恐怕三言兩語就可以交代清楚。

  人類學界有一個極為傳神的笑話:『今天,一個納瓦荷家庭的構成是由祖父母、父親母親、小孩,再加上一個人類學家。』有一首民歌叫「外婆的澎湖灣」,歌詞中說他外婆家「還有一位老船長」,這位神秘的老船長倒底在他外婆家扮演什麼角色我們不得而知,但是納瓦荷人家中的人類學家是什麼,我們可是一清二楚,他們正是聆聽的人,通過聆聽神秘來轉譯納瓦荷智慧的人:Windtalkers。

  我手邊便有一本『English/Navajo』字典,薄薄一本,是我年前在加拿大買的,說起來獵奇的成分遠高於學習的動機,十分慚愧。因為我無法「看圖學發音」,精準的發出那個傳遞著美麗神話與悲傷歷史的特殊發音(就是那些牽動奇怪發音部位的奇怪發音),就算嘗試一下也沒有人在旁校正,無從得知對錯。

  由納瓦荷字彙所建構出來的世界十分的古老,沒有任何「現代」概念的字摻雜其中。強勢的美國文化扼殺了納瓦荷文化成長,讓人覺得十分的不安,是不是這個美好而古老的口傳文化就從此消褪了(台灣的原住民文化又何嘗不是呢?)

  班雅明曾感慨人類說故事能力的永恆消失,包括那種中世紀行商式攜回遠方奇珍異聞,以及那種厚植於土地情感的牧歌式傳奇,從這個角度來看,這種文化悲情似乎是無法避免的,街頭巷尾再也不找不到像蘇格拉底、孔丘那種「入大廟,每事問」的美好傳統,再也聽不見智慧的啟示 … 只剩下發廣告傳單的工讀生。

  這是我們這個年代的失落。
(悄悄話) 2022-02-13 17:5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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