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3-31 21:39:29哲青

【旅人誌.巴爾幹】﹣The Edifice Complex in Bucharest


  每一種政治文化,對建築的利用都有理性目的及盤算。在作為象徵符號的同時,也要被普羅大眾心悅誠服地理解。

  不過一旦越過了社會現實與精神病理的界線,建築就不僅僅只是政治工具,它成為病態的幻想,蠱惑毒害著廣大民眾。

  波希戰爭之後,伯里克利斯在雅典衛城展現他想成為愛琴海世界中心的企圖,希臘諸城邦對於雅典變相斂財興建帕特農神殿的手段不以為然,終於在 西元前431年6月,雅典和斯巴達之間的伯羅奔尼撒戰爭爆發,二十多年兵連禍結,雅典失敗告終,讓出愛琴海的主導權。

  一座宏偉建築的興建,彷彿是在國家地貌打上個人的烙印,強行將個人意願加諸在國族之上。凡爾賽的奢華與地理位置選擇,是波旁皇室為了制衡各省貴族的政治工具;兩世紀後的拿破崙三世,任命奧斯曼大刀闊斧地改造巴黎。這樣的改造不僅僅是為了終結巴黎的無政府狀態,更重要的是透過工程壯舉,來鞏固他還不穩定的皇權。第二帝國殞滅了,花都的傳奇仍隨著時光流轉。

  巴黎,成就了世界的夢想。

  希奧塞古對布加勒斯特的改造則是病態的。在八十年代初參訪北京與平壤後,自命為國家與社會總工程師的希奧塞古,在羅馬尼亞的首都進行宏大的建築改造,於是,國家的災難就此展開。

  在這樣的企圖之下,威嚴是最重要的空間語彙。

  在希奧塞古『偉大』的構想中,城市應該有無與倫比的公共建築吸引世界的注目(像是紫禁城、凱旋門、艾菲爾鐵塔那樣)。『偉大』的中軸線貫穿市區(香榭里舍、北京的子午線),像舊約創世紀般戲劇化,像古典物理世界般井然有序。而君臨一切的,是不可動搖,不可挑戰的法西斯宇宙中心。

  從北方的凱旋門(Arcul de Triumf)開始,一路向南延伸。從途中所經過的場域命名就可窺一二:勝利廣場、羅馬廣場、大學廣場、統一廣場、國家廣場。不成體統的廣場旁,殘破的古典建築與醜陋的極權樣式比肩而立,而那些極具地方特色與巧思古典樣式,放任在風雨中飄搖,在歲月裡頹朽。

  從奧斯曼、戴高樂、龐畢度到密特朗,巴黎一直依照法蘭西精神、熱情與客觀的方式行事。從另一個角度而言,羅馬尼亞在每個階段都有不同的意識形態主導 ...

  於是,布加勒斯特在對立中被撕裂成碎片,這也就是為什麼,布加勒斯特會讓人感到惶然若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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