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3-26 22:27:33哲青
【台北故事集】－當命運來敲門
台北的大雨整整下了三十個小時，大街小巷，曲弄道，都變成了一派威尼斯的水鄉風景。在年前風雨最寒的時候，股市、匯市也是慘淡一片。低雲厚厚地壓著城市，整個世界似乎就要窒息。
星期天朝陽為城市帶來重生，曙光劃開雲層，飛馳在大街的小黃打破了寜靜，遠方傳來幾許叫喊，小朋友在水窪間跳著，靜默仍輕輕地籠著城市。
就在這個時候，喇叭朝著清冷的空氣大聲奏著光輝的樂章，這是貝多芬第七號交響曲的最後樂章。
A大調的銅管與定音鼓像是冬季的北海岸般驚濤駭浪，絃樂像是大步邁開地向前奔去，如此地果斷、堅決，再也没有什麼比它更嘹亮的。這是卡洛斯．克萊巴（Carlos Kleiber）指揮巴伐利亞市立管弦樂團（Bayerisches Staatsorchester）的演出，版本是1982年，儘管是廿多年前的錄音，卻仍是不可動搖的經典。在急促的切分音之後，和弦一波一波地將我們帶上歡欣狂喜的高峰。
當樂章最後所有的聲部用力奏出主旋律時，已經近乎瘋狂，這也就是為什麼雖然只是短短的六分鐘，當曲子以九個A大調轟天和弦結束時，觀眾會鼓掌到忘神！
不經過戰鬥的捨棄是虛偽的，不經劫難磨練的超脫是輕佻的，逃避現實的明哲是卑怯的 … 中庸、苟且、小聰明，是人性的姑息，這是我三十五年來與日俱增的信念，而這一切來自於貝多芬。
我接觸古典音樂的也算長了，經歷過各式各樣的感動，但某些時刻，我知道，只有貝多芬辦得到：那些見證柏林圍牆倒塌的人們、聽過一九五五年拜魯特音樂節歷史錄音的人、那些參加邱吉爾喪禮的人們，一定都感同身受。
許多人在初聽之下没有辦法辨認這是什麼作品，或許連貝多芬的名字都叫不出來，不過在音樂中有某種力量，超越族群認同、超越國籍身分，帶來希望、帶來力量，一如清晨那道衝破層雲的第一道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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