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次作業:試述中唐時期元白的文學理論主張及其詩歌特色 。
與韓孟詩派同時稍後,中唐詩壇又崛起了以白居易、元稹為代表的元白詩派。這派詩人重寫實、尚通俗,走了一條與韓孟詩派完全不同的創作道路。白居易、元稹創作新樂府的時間以「因事立題」為準則, 寫下大膽揭露現實黑暗的詩篇。元白基於政治的熱忱、詩人的使命感發起的新樂府運動,其論詩主張明顯側重在實用性質上:要能反映現實,議論政事,發揮濟世的目的。這樣的詩觀,無疑是偏狹的。白居易主張詩歌創作是「感於事」而「動於情」的結果(《策林》六十九), 認為情感活動不是憑空產生,而是源於社會生活中的「事」,因此詩歌不能脫離現實。「文章合爲時而著,詩歌合為事而作」便是強調出文人應有反映當代時事的責任。而白居易要求題材「覈實」的論點大大限制了詩的想像空間,「覈實」的要求僅專門針對描述之事件, 也就是詩的題材而言, 在寫作技巧上, 他並不排除必要的虛與想像。其新樂府詩的主題、材料的確貫徹著覈實概念, 均屬可考之史事與風俗。但作品中無論是情節結構、人物對話、心理描寫, 卻都能看到作者增添的虛構成分。元白二人又用「風雅比興」、「刺美見事」、「即事名篇」等準則來評論歷代及當代詩歌,得出詩道每況愈下、李不及杜等結論,他們對於前代詩歌與詩人的評價,遭致不少批評。
元稹的樂府詩創作受到張籍、王建的影響,但他的「新題樂府」卻直接緣於李紳的啟迪。元稹的詩雖都是寫實之作,如《上陽白髮人》寫宮女的幽禁之苦,,但其中不少篇章卻殊少情致,概念化傾向很強,且敘事繁亂,往往「一題涵括數意」。 元稹所作19首《樂府古題》都是「寓意古題,刺美見事」的諷諭之作。其中《織婦詞》、《田家詞》較具代表性。在這些古題樂府中,元稹改進了新題樂府的不足,每首只述一意,使得題旨集中明確,多用三五七言相間雜的句式,甚至以11字為句,參差錯落,稍有風致。但就總體水平看,語言仍嫌滯澀。
白居易是中唐時期極可注意的大詩人,他的詩歌主張和詩歌創作,以其對通俗性、寫實性的突出強調和全力表現,在中國詩史上佔有重要的地位。在白居易自己所分的諷諭、閒適、感傷、雜律四類詩中,前二類體現著他「奉而始終之」的兼濟、獨善之道,所以最受重視。而他的詩歌主張,也主要是就早期的諷諭詩的創作而發的。在元和初所作《策林》中,白居易就表現出重寫實、尚通俗、強調諷諭的傾向,認為詩的功能是懲惡勸善,補察時政,詩的手段是美刺褒貶,炯戒諷諭。白居易的諷諭詩有一百七十馀首,這些詩大都作於貶謫之前,在寫實和尚俗一點上,而此類詩作有兩個基本傾向,即對下層民眾苦難生活的深刻反映,對上層達官貴人腐化生活和欺壓人民之惡行的尖銳揭露。這種反映和揭露,是有名的《秦中吟》和《新樂府》中更是得到了淋漓盡致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