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1-26 19:30:24班長老a

【另一隻翅膀】-3

旭日原本就身材高大,加上工作的關係練出一身結實的肌肉,又有當過兵的那股氣勢,就這麼一聲大吼,輕易的趕走了三個沒膽的小混混。

「妳沒事吧?」旭日扶起跌坐在地上的左安,左安在他的扶持下掙扎著。

旭日放了手,其實今天他也不怎麼好過,交往了一陣子的曉芸不曉得鬧什麼脾氣,硬是不肯跟他說話,下了課還一溜煙的跟朋友走了,手機也不接,害得旭日心裡難過,只好早早的回家,這才剛好救了左安。

「回家吧!」旭日替左安扶起腳踏車,看看散在地上的點心,搖搖頭,左安卻蹲下身去開始一塊一塊的撿起來。

「都弄髒了!」旭日很自然的抓住左安的手腕,阻止她繼續再撿。

一直沒出聲的左安,卻突然叫了出來,嚇的旭日趕緊放手:「我沒別的意思,妳別叫」抓抓頭,有點懊惱的一屁股坐在路邊,把頭埋進自己的臂彎裡。

左安住了口,奇怪的看著旭日,旭日自顧自的在發洩情緒:「我做的還不夠嗎?為什麼每次的結局都是這樣?我到底是那裡做不好?」

左安眼底的神色漸漸恢復平靜,聽見旭日的喃喃自語,居然主動的將手掌搭在旭日的肩頭。

旭日抬起頭,眼裡有一抺淡淡的悲哀,他交過幾個女友,依他的經驗,像曉芸今天的情形,八成馬上就要結束彼此之間的關係,他一直弄不明白,為什麼大家都說他是好人,可是女生為什麼偏偏都不喜歡男生是好人呢?

「女生是不是真的喜歡有點壞的男生?」旭日望著左安。

左安沒有說話,但是用安慰和關心的眼神回望旭日,旭日又開始自問自答,左安居然在他身旁坐下,兩個人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坐在路中間,直到旭日發覺自己幹了蠢事,才一躍而起:「回家囉,怎麼妳也跟我發起瘋來了!」

旭日垂頭喪氣的回到家,東昇卻吹著口哨正準備洗澡。

「心情不錯啊!這麼早就洗澡?」旭日知道東昇是個夜貓子,不到臨睡前是絕對不會進浴室的。

東昇點點頭:「我等下要出門,去同學宿舍討論報告。」

旭日無趣的一屁股坐到電腦前,看見東昇的MSN開著,他隨便看了一眼,發現左安的名字居然在上面,還居然在線上,他喃喃自語:「一回家就上線,現在的年輕人!」

他無聊的點了左安,用不是很快的打字速度在螢幕上打出:「嗨!我是旭日。」

東昇在浴室內喊叫:「哥!幫我拿肥皂!」

旭日丟了塊香皂進去,轉回自己的房間,懶懶的躺在床上。

也許是趕時間,東昇很快的從浴室裡出來,一邊擦著頭一邊湊近電腦,本來是打算關電腦的,一看之下左安居然在螢幕上打了二個字:「謝謝!」從來不回MSN的左安,居然講話了,東昇不由自主的坐下來,發現原來是剛剛是旭日用的電腦,他很快的打上:「不客氣!」雖然他不知道左安為什麼要跟旭日說謝謝。

左安很快的又回了句:「加油!」然後下了線。

東昇推開旭日房間的門,發現旭日在短短的時間裡,己經四平八穩的在床上睡熟了,顯然旭日並沒有期待左安的回話,他替旭日關了燈,匆匆的出了門。

左安拿出藥箱,為自己擦傷的右小腿上藥,她就坐在窗邊的窗台上,在靜靜的夜裡,不論什麼聲音聽起來都格外的清晰,所以東昇推門牽車的聲音沒有逃過左安的耳朵,她掀起一點窗簾,目送東昇出門。收好藥箱,她走出二樓的小陽台,隔壁旭日家籠罩在一片黑暗中,她眼前浮現旭日不久前坐在馬路上,突然抬起頭望著她,留在他眼中的落寞和淡淡的悲傷。

 

經過一夜的好眠,旭日生龍活虎的起床,出門去買早點時,碰上左安在庭院中澆花,她穿一身白色連身洋裝,旭日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左安有禮貌的彎彎腰,旭日瞥見她小腿纏著紗布:「妳受傷了!」他踏前一步:「是昨天晚上弄的嗎?」

左安點點頭,看見旭日關心的模樣,輕輕的說了句:「沒關係。」但是聲音實在太小,旭日根本沒有聽到,他皺著眉頭,有些氣憤的說:「現在的人真是太壞了!早知道不該輕易的放他們走!」

左安看著旭日,在他臉上完全找不到昨晚的情緒,這使她十分不解,現在這個站在面前的人,是昨晚同一個旭日嗎?

旭日發表完他的高見,發現左安專注的看著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想也許是自己的大聲說話,又嚇到了左安,連忙揮揮手:「妳繼續澆花吧!我去買早點!」一溜煙的走了。

近中午時,幾乎一夜沒睡的東昇騎車回家,遠遠的就看見有一部黑色的私家轎車堵在自己家門口。

他放慢車速騎近,發現原來是左奶奶家的客人,但是也真奇怪,近中午的太陽火辣辣的照著,庭院裡沒有一絲蔭涼的地方,可是左奶奶居然沒有請客人進門,就這樣讓一個穿著整齊西裝的男子站在太陽下,不僅那男子不停的冒著大汗,連左奶奶的臉頰都被太陽曬的紅通通。

「左奶奶!」東昇大聲的打招呼,怕左奶奶遇到了什麼麻煩。

聽到東昇的叫聲,左奶奶下了逐客令:「沒什麼好說的,你回去告訴他,叫他不要來打擾我們的生活。」

回過頭用親切的笑臉對著正停車的東昇:「還沒吃飯吧?快進來吃飯!」

聰明的東昇知道自己正是左奶奶的救星,三步併做兩步的走進左家大門,冒著大汗的男子似乎準備離開了,他掏出手帕擦汗,不放棄的看看東昇:「這位是?」

「你請吧!」左奶奶都動手推人了,男子再看東昇一眼,轉身進了黑色的轎車。

跟著左奶奶進屋,適應了屋裡的昏暗,東昇這才發現左安正低頭在廚房的桌子上忙著,放在桌邊的烤箱正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好香啊!」東昇脫口而出。

左奶奶有些氣喘的坐了下來,東昇連忙倒了杯水過去,左奶奶拉住東昇的手,轉向左安說:「去下碗麵給東昇!」

「不用了,」東昇急忙拒絕:「我只是看看有沒有什麼事,沒事我就回家了。」

「左安動作很快的,你留下來吃吧!」左奶奶堅持,拉著東昇的手不肯放,東昇只好跟著坐下來,屋裡各種不同的香味,真的讓他的肚子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

左安真的很快將麵煮好,又大碗又可口,東昇很快的吃完,心滿意足的嘆口氣。放下碗筷,左安又盛來了一碗冰涼的綠豆湯。

自從母親過世後,東昇很久沒有這樣好好的吃過一餐家常飯了,他的眼光跟著左安的身影移到了烤箱邊,左安取出一盤烤好的餅乾,小心的將餅乾移到桌上,繼續放進另一盤的餅乾入烤箱。

「好香的餅乾!」東昇忍不住說。本來己經半閉著眼的左奶奶,突然張開眼:「待會讓左安替你裝一袋回家。」

「不用了!我吃飽了,」東昇搖頭:「又吃又帶不好意思!」

「剛剛的人是來找麻煩的嗎?」東昇小聲的問左奶奶。

左奶奶似乎不想再提,她拍拍東昇的手背:「不用擔心。」

接著放了暑假,東昇有更多的時間待在家裡,自從那天以後,只要東昇在家,左奶奶一定要東昇來家裡吃午餐,推辭過幾次都沒成功,東昇只好接受。

其實他心裡是很樂意,左安的手藝好的沒話說,而且三個人一起吃飯總好過一個人在家吃便當。雖然左安還是一句話不說,但是可以看見她,東昇的心裡還是滿足的。

通常左奶奶吃過飯,照例開著電視在客廳打盹,東昇不好意思白吃飯,搶著洗碗筷,開始時左安還跟他搶,後來不曉得是不是習慣了,就由著東昇去洗,東昇心裡反而踏實,這樣就更像一家人了,他的心感覺溫暖。

 

一到夏天,常常需要四處跑工地的旭日,曬的更黑,每天回到家來,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沖個冷水澡,然後坐在庭院裡吹風。他有一個專用的躺椅,沖過澡後帶份報紙,躺在椅子上就是旭日放鬆的時候。

今天大概是太舒服了,他看著報紙居然睡著了,散落在地上的報紙被晚風刮起,剛推門出來的左安,不小心踩到了一張飛到腳前的報紙。她轉頭一看,旭日睡的正熟,屋裡沒有燈光,表示東昇不在家,她輕輕的撿起地上所有的報紙,正思量要放在那裡好時,一陣刹車聲響起,她嚇一跳回頭,躺椅上的旭日也被吵醒了。

旭日睜開眼就膲見穿著碎花洋裝的左安,他從躺椅上站起,剛好看見停在左家門口的轎車裡,走出一個穿西裝的男子。後退幾步的左安,正好碰到站起來的旭日,乍看之下好像是正在旭日的懷裡,下車的男子不由得多看旭日兩眼。

「是妳們家的客人?」旭日的語氣裡還帶著濃濃的睡意。

左安很快的搖搖頭。旭日也不笨,看左安沒有要回家的意思,再問一句:「奶奶一個人在家?」

左安點點頭。旭日再問:「妳要我跟妳一起回家?」因為他看見那個男子分明進了左家的院子,他一手抓起左安:「回家吧!」左安沒有掙扎,乖乖的讓旭日抓著臂膀。

看見旭日帶著左安出現在門前,來應門的左奶奶放了心,她還是很快的走了出來,不讓客人進家門。「不是叫你不要再來了嗎?」左奶奶心煩的說。

男子點點頭:「我也是奉命行事,來傳達老闆的意思。」

「不要傳達他的意思!」左奶奶有點生氣:「難道他不可以讓我們安靜的過日子?」

「老闆只是希望」男子看看左安。

「旭日,」左奶奶轉頭對旭日說:「讓左安先待在你們家一會。」

旭日二話不說的拉著左安離開,兩人默默無語的坐在客廳,己是吃晚餐的時候,睡了一覺的旭日這時覺得肚子餓,可是又不能放左安一個人在家,況且還有隔壁的左奶奶,也許需要一些幫助。他站起來前後的走著,想要移轉肚子餓的感覺。

左安也許是發現了,她靜靜的走到廚房,打開冰箱,只有幾顆蛋和一些小白菜,她打開旁邊的櫃子,發現有幾包泡麵,在旭日還來不及阻止時,左安接了水開了火,很熟練的煮起泡麵,然後一大碗冒著香氣和熱氣,有菜又有蛋的泡麵放到了旭日的面前。

就在同時,汽車聲響起,左安走到門邊,發現門前的轎車開走了,奶奶一個人失神的站在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