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9-20 11:01:48天下無雙

印度之二--卻與印度不相關

黃義達唱的匿名的寶貝中,有這樣的歌詞。
 ﹁我要讓這個地球上除了我,再也沒有人能知道你是誰、你又是我的誰。......不管你帶走了什麼,我都因為愛過你覺得美﹗﹂
 當我今天在整理飯店的資料,突然發現去年九月,剛好我人也在印度,就在今年在印度的這個時間。也突然想起我曾經在一個飯店的應酬裡,以上洗手間為藉口,離席打電話給一個人,那個所謂我心中匿名的寶貝。
 那當下我們已經半年沒有聯絡,各自離開了原本的工作,再也不知道彼此飛行的方向。只是,不知道這人是不是也像我一樣,重降落之後難以起飛的折翼。
 電話被接起的時候,我就後悔了,卻也沒辦法沒禮貌立刻掛斷電話,心中耍賴的孩子被這聲音引出,倔強地想多聽一下即使不會再有的溫柔。
 ﹁是我,我在印度。﹂這樣說的時候居然沒有考慮過也許我的聲音已經被遺忘,或是刻意刪除。
 ﹁喔。﹂
 一長串的沉默之後,傳來遠得像是外太空的回音,﹁我剛回家,很累。﹂
 我看了看錶,同時發現自己已經好幾年沒有戴錶的習慣。
 ﹁已經十二點了喔,居然工作到那麼晚,很命苦吧。﹂
 對方試圖講一個笑話輕鬆一點吧,只是這是撒嬌、是埋怨還是一種求救呢。其實都不是,我搖了搖頭。
 我說,﹁只是想起你...到過恆河,所以打電話給你,但是我現在不在恆河。﹂
 講到這裡,電話應該要掛斷了,於是我現在也忘記那通電話如何被尷尬的結束。然後在這個整理資料的當下,想到這徹頭徹尾的尷尬,想起黃義達的歌。
 歌詞裡描述的像自殺飛機般的愛情吧,或是深水炸彈,焚毀之後,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知道誰是誰、誰又是誰的誰。
 有一種自我欺騙的身分叫做前男友︵前女友︶,這種字眼意味著現在沒有關係的關係,又好像存在著某種無法割斷的關係。
 到現在我還保留著那時的習慣,比如說喜歡喝洗鍋水一樣的美式淡咖啡、愛吃喜見達冰淇淋,連去超市買抹吐司的奶油也堅持要買這人吃的那個品牌,舉起這盒奶油,跟我媽說著曾是這人對我說的一模一樣的話,﹁這種奶油很香喔,而且放在冰箱不會結凍。﹂
 但我們之間已經結凍了,以當初被彼此形塑之後的方式,丟進身後記憶的冰櫃永遠冷藏。
 我已經不會再去打那種尷尬的電話,即使心裡脆弱的時候,我也會沉默並冷漠以對。
 因為只有絕對的放棄與被放棄,才能絕對的離開。然後,我們一定都會過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