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年的例牌絮語

太皮

    如果沒有記錯，托爾斯泰小說《復活》（我只讀過一次）的主人翁聶赫留朵夫是一個常訂下計劃和目標，卻少有實行的人，並為此感到鬱悶。我讀的時候，慨嘆這主人公與自己真像，我就是這樣一個有目標缺實踐的人啊！然而汗顏的是，那人物是一個貴族，而我呢？當年是沒有一百元在身的窮苦學生。

    年頭年尾，又是本專欄作者公器私用傷春悲秋的時刻，同時透過盤點和展望，來印證自己多麼的“無為”，很多目標和計劃，並沒有達成，甚至沒有實行過，於是年復一年地提出。有幾本書（不是容易讀那種）我一直想讀或重讀，卻是連拿起手的時候也沒有；有些自以為寫出來可以一醒耳目的小說，一直停留在構思和開頭之中。我都不敢再空許甚麼承諾了。

    現在，生活重點是工作和家庭，還有偶爾會重視的健康，其他事都可以放下。工作的事不多說，總之就是一個宗旨：盡責完成任務。“人生須知負責任的苦處，才能知道盡責任的樂趣。”這句話不是我說的，是梁任公說的。我這樣解釋：辛苦盡責完成工作，快樂滿足領取人工。

    家庭生活的重點是女兒，相信妻子也不會有異議。我大概接受了自己的人生已不屬於自己的事實，下班後的時間是女兒的，放假的日子也是她的，儘管有時偷空去行山或跨境小逛，但家庭生活就是圍着她轉，她要我扮大灰狼，我不敢扮大猩猩，她要我做機械人，我也只能裝模作樣地扭動身體。女兒三歲多，從最初陪伴時感到無所事事，到慢慢調適，享受過程，並且明瞭到自己責任重大。父親的責任沒有由他人代勞的餘地。也知道這樣的陪伴，一年就會少過一年。

    今年，我“唯二”敢承諾的就是繼續過好家庭生活，負好工作的責任。至於世事紛擾，也不到我庸人自擾。（要說說涉及自己體形和體重的減重目標嗎？呃，還是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