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8-31 14:00:33未空倫

17.印象的投手

  歐洋站上打擊區,讓昕大感到相當意外,老魏跟林至雄則是暗叫不妙。
  「他不是投手嗎,怎麼會來當代打,而是還是第四棒的代打?」小沈搔著頭髮:「聖羅門是沒人了嗎?」
  「開玩笑,他不只會投球,打擊也很厲害。」林至雄說:「之前我跟老魏去打擊練習場時曾經遇過他,他打得超好的,140也難不倒他。」
  「不會吧,怎麼可能?」「天啊,我不敢相信!」黃惠真跟小沈聽了,不約而同地驚呼道。
  「信不信由你,那天他打140真的打得很好...」林至雄話還沒說完,小沈連忙打斷了他:「不不不,我不是不相信歐洋有辦法打140,而是我不敢相信,老魏居然也會去打擊練習場?」
  「沒錯沒錯,我也是這個意思!」黃惠真也跟著補上一句,讓林至雄無言了一會:「...一樣也是那句話,信不信由你了。」
  「開玩笑,居然是歐洋來代打?」老魏一回想起那次在練習場看到的情況,也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但就在這時,歐洋相準黃英吉投來的第一球猛力一揮,「鏘」地一聲便將球擊了出去,而且,還是直朝著三壘方向疾射而來。
  「哎呀!」老魏嚇了一跳,什麼都來不及想,便本能地往球射來的方向撲了下去,但只平白摔了個狗吃屎,卻連球的邊都沒擦到。
  「啊!完蛋了!」昕大眾人同聲一呼,不過裁判很快做出了判定:「界外!」
  「好哩佳在,撿回一條命了,恁爸驚嘎強買挫屎了。」小沈餘悸猶存之際,仍不忘對著老魏大罵:「連這種球都接不到,幹,老魏哩係惦那採蠟燭逆?」
  「『連這種球都接不到』?幹,有本事你來接接看!只會曉出一隻嘴!」老魏暗罵了一句,但他還是很快繃緊神經擺好架勢,等著迎接歐洋的下一球。
  「沒關係,大家表現得都很好,放輕鬆點,加油!」賴凰純大聲為隊友鼓勵,同時,也趁機下達守備佈陣的指示。
  「咦,怎麼外野手通通都靠向右邊了?」林燕如首先發覺不對勁,黃惠真也大感不解:「真的耶,阿隆已經快要站到中間的位置,興仔跟阿偉也都擠在右半邊,他們是在幹什麼啊。」
  「...對了!歐洋雖然是右打者,可是他打的球,大多會往右邊去。」林至雄努力回想了好一會後,突然靈光一閃:「那次在練習場,他就是這樣子的。」
  「可是,賴小姐怎麼會知道這種事?」小沈說:「你有告訴過她嗎?」
  「當然沒有,誰知道他們會派歐洋上來代打啊,我印象中的歐洋,一直都只是那個創下最快紀錄的投手啊。」說到這裡,林至雄也不禁一愣:「對唷,那賴小姐是怎麼知道的,歐洋也才打了那一球而已啊。」
  「而且那一球還是打往左半邊的,結果她看到那球後,卻反而把野手都往右移了。」小沈說:「你們看,不只外野而已,連內野都往右靠了。」
  就在這時,「鏘!」歐洋已再一次將球擊了出去,果然這回球是往右外野飛去,雖然去勢極快落點極佳,但林富興只跑了兩步就已來到定位,輕輕鬆鬆就接殺了這球。
  「哎呀,真可惜,這球打得很漂亮呢!」歐洋回到休息區,他的隊友都對這球惋惜不已。「沒想到人家已經等在那了,真是運氣不好。」田創基說道。
  「不,不是運氣不好,是被對方的捕手看穿了。」歐洋說:「接殺我的是中間手,但那個位置根本不是中間手會站的位置,對方早就針對我,把佈陣往右移了。」
  「咦,是真的嗎?」「沒錯,對方有一個出乎意料的捕手呢。」歐洋望著本壘後方的賴凰純:「以後要是還有機會再跟他們交手,我可要好好會一會這個捕手呢。」

  「只剩兩個了,大家加油!」賴凰純高喊著,場上眾人也各自應和著。但面對今天已經四支三的第五棒,黃英吉還是一點壓制力都沒有,仍跟七局下一樣,第一球就被對方敲出了安打。
  「哇,五支四了耶,這傢伙太強了吧!」黃惠真驚呼。
  「廢話,能排在柯永潭後面掩護他的,當然不是簡單角色。」小沈說:「若沒三兩重,要怎麼掩護聖羅門的第四棒。」
  「剛才那個歐洋才第一次上來,小純就有辦法佈陣對付他。」林燕如問:「可是這個都打那麼多次了,怎麼還是一直被他打安打?」
  「沒辦法,只能說人家更厲害,而且棒球這種東西,差了半公分就是Safe跟Out的差別。」林至雄說:「其實賴小姐也是有針對這個顧一波佈陣啦,但人家就是有辦法找到縫隙把球打出去,我們也只能認了。」
  「好厲害的打者,完全拿他沒辦法,聖羅門果然厲害,就算已經第九局了還是不能放鬆。」賴凰純心裡這麼想著,但她還是打起精神為隊友打氣:「沒關係,一個人而已,大家加油!」
  但黃英吉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面對第六棒,連投三個壞球後,又被敲出穿越二游間的安打,聖羅門一出局後攻佔一二壘。
  「幹,眼看就快結束了,這摳阿吉居然這麼沒有用,一直被打安打。」老魏心裡猛嘀咕:「要是這時再被夯一支紅不讓就要平手了,比賽也去了了啊...」
  就在老魏滿腦徘徊著這些不祥的念頭之際,「鏘!」清脆響亮的擊球聲讓老魏當場背脊發涼,但他也馬上就發現,這球並不是破空而去,而是正朝著他強襲而來。
  老魏根本無暇多想什麼,隨即反射性地舉起手套迎向來球,但球的來勢實在太強,飛進手套後居然將老魏撞倒在地,球也沒能掌握好掉了出來。
  「啊!完蛋了!」小沈失望地吼叫著,然而老魏雖倒在地上,球卻剛好就掉在他面前,於是老魏立刻抓起球,先碰了一下三壘後,還來不及起身便跪在地上將球往一壘快傳而去。
  「Out!」「Out!」裁判明確地做出了判決。
  「不會吧,這樣也能被他雙殺?」小沈瞪大了眼,一付難以致信的表情。
  「不管你信不信,總之,我們贏啦!」林至雄拍了一下小沈的肩膀,然後便興奮地衝出休息區,聖羅門的最後反攻被老魏策動的雙殺所瓦解,終場昕大便以八比五,擊敗了台南市的名門強豪聖羅門。

  比賽結束,雙方列隊握手致意。
  「你們今天的表現太精彩了,這真是一場好比賽。」歐洋說道。
  「哪裡,我們還差你們很遠的,聖羅門果然名不虛傳。」老魏靦腆地笑著。
  「你們這位小姐才真的是名不虛傳,我們今天見識到了。」柯永潭說道。
  「多謝你們的讚美,聖羅門也讓我們見識到了,不愧是曾經全國三連霸的隊伍。」賴凰純微笑著答道。
  「算啦,那已經是幾百年前的陳年往事,沒什麼好提的。」歐洋說:「雖然才剛打完,但我卻很希望能跟你們再比一場呢。」
  「承蒙你們看得起,那我們就明年見囉。」賴凰純說道。
  「何必要等到明年,只要有時間,我們隨時都可以再來切磋一下啊。」
  「說得也是,要是等到明年,我還不知有沒有力氣再打下去呢。」老魏搥了幾下自己的腰:「這幾個禮拜這樣打下來,我的腰都快斷了。」
  「同款四十幾,人家聖羅門還能打得乒乓叫,你卻是在那邊唉唉叫,老魏你也太害啊吧。」小沈毫不客氣地潑了老魏一盆冷水,惹得眾人哈哈大笑,老魏則是氣得火冒三丈:「幹,我還沒四十啦!」
  「剩下的比賽加油啦,再見!」「你們也是,加油!」雙方互道再見後各自離開了球場,球場內,下一場比賽的隊伍正開始熱身。
  「明年啊...明年還真不知有沒有力氣繼續打...」老魏喃喃自語著。
  「想那麼遠幹什麼,今年還有兩場比賽,你先擔心這兩場有沒有力氣打再說啦!」林至雄說道。
  「還擔心到那兩場?想那麼遠幹什麼,老魏先擔心明天早上醒不醒得過來再說吧!」張行偉這話再次引來眾人哄堂大笑,同時也引來老魏一聲「幹!」


  「鏘!」球向三遊間射去,老魏奮力一撲卻沒能攔到這球,但在他後面的吳家誠已經趕了過來,謹慎地撈起球後往一壘快傳而去。「Out!」
  「耶!我們贏啦!」黃惠真與林燕如興奮地抱在一起,賴凰純望著裁判高舉的右手,臉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鏖戰九局後,昕大終於擊敗了去年全市第三名的百恩,贏得這場因雨順延的比賽,同時,也結束了所有的賽事,昕大總計共出賽六場,戰績五勝一負。
  「呼,終於結束了,總算都打完了。」江政德邊收拾著球具邊說道:「明明只打了兩個月,怎麼感覺卻像是過了一年那樣的漫長?」
  「是啊,我也有這種感覺。」「嗯,我也是。」眾人七嘴八舌地附和著。
  「但再怎麼樣,比賽總算是都結束了。」吳家誠說:「這段期間我們都沒有遲到違規什麼的,保證金應該拿得回來吧。」
  「嗯,應該沒問題吧,有問題我就跟他們翻桌。」老魏大大地伸了個腰:「下個禮拜起,拜六禮拜可以好好在家休息了。」
  「我們這一組,哪一隊會晉級複賽?」賴凰純問道。
  「照現在的情勢看來,應該是哈滋漢堡吧,我們這組就只剩他們還沒輸過而已。」林至雄說道。
  「喔,他們已經打完了嗎?」
  「還沒,他們也剩一場因雨延賽的,明天下午對聖羅門,不過聖羅門應該打不贏那些小鬼吧。」
  「是啊,連我們都能贏聖羅門,哈滋漢堡一定更沒問題啦。」老魏說道。
  「棒球哪有一定的事,如果棒球可以這樣比,那根本就不用打了。」小沈冷冷地說。
  「那萬一...如果聖羅門真的贏了哈滋漢堡,結果會是怎樣?」賴凰純又問道。
  「不知道,沒想過,也沒時間沒力氣去想那個。」張行偉說:「我現在只想趕快回家洗個澡,然後在床上睡到天亮,其他的事現在都沒心情去管了。」
  「嗯,這兩個月以來辛苦大家了,現在請各位回家好好休息...」老魏這話才一出口,立刻引來眾人圍剿:「幹,你還好意思說『辛苦大家了』,當初還不是你說要來比賽的。」「對啊,我們會這麼累還不都是你害的!」「把我的青春還給我!」
  「好啦,反正打都打完了,當初老魏也沒逼你們,大家都是自己心甘情願來比賽的,要是嫌累以後不要再打就是了。」小沈說:「現在才來罵老魏也來不及了,大家就省點力氣吧。」
  「咦,平常你不是都吐老魏嘈的,今天怎麼幫他說話了?」小沈的態度讓張行偉大感意外。
  「小沈說得沒錯,不必再浪費力氣了。」林至雄也說:「大家還是早點回家好好休息吧,禮拜一還要上班呢。」
  聽到林至雄這麼說,小沈點了點頭:「就這樣,我先走了。」然後便轉身走出了球場。
  「嗯,我也要回去洗澡睡覺了,掰掰!」林至雄也跟著離開,其他人見了,也顧不得再責怪老魏,一個個拿起球具作鳥獸散。
  「那我也要回家了,大家再見了。」賴凰純也向眾人告別。
  「小純掰掰。」「賴小姐辛苦妳了,再見!」


  「我回來了。」賴凰純打開家門踏入客廳,她的爸媽正在電視機前一堆紙箱的間隙裡做著家庭手工。
  「回來啦,今天贏還是輸?」爸爸問道,賴凰純微笑著比了個V。
  「今天是最後一場了吧?」媽媽問。
  「嗯,今天是比上次因雨延賽的那場,這場比完賽程就都結束了。」
  「打完就好,一個查某囝仔,一天到晚在大太陽底下打棒球,這像什麼話?」媽媽又開始嘮叨著,賴凰純連忙過去幫媽媽抓龍順便撒嬌:「哎唷,哪有一天到晚,頂多是拜六禮拜啦!」
  「打棒球又不是什麼壞事,只是在運動而已,怎麼會不像話呢?」爸爸說:「誰說查某囝仔就不能打棒球的,都什麼年代了,馬麻怎麼還有這種老古董的想法啊?」
  「哎唷,我重點又不是查某囝仔...」「誰說不是,以前妹妹唸高中時,妳就一天到晚查某囝仔查某囝仔在唸她...」
  爸爸的頂撞讓媽媽小小動了肝火:「話要講手不要停啦!這些東西人家拜一就要來收了,現在還那麼多沒做完,你可不可以給我加油一點!」
  「要交貨了嗎,那我也來幫忙。」於是賴凰純便拉了把小凳子靠了過來,媽媽連忙說:「不用啦,妳晚上不是還要打工嘛,妳先去休息一下,這邊我跟把拔來做就可以了。」
  「沒關係,時間還很早,我稍微幫一下沒關係的。」
  「哎,妳這孩子就是這樣。」媽媽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不過手裡的工作絲毫沒停頓過:「妳平常要上班,放假晚上要打工,這樣白天不好好休息,還跑去打什麼球,難道不會太累嗎?」
  「不會啦,平常也不是每個禮拜都要打球,就算打球也都只有半天而已,我還是有時間休息嘛。」賴凰純說:「而且我平常整天都待在辦公室裡,打工也是晚上的事,那利用假日的白天打打球,流流汗活動一下筋骨,我覺得很好啊。」
  「我是怕妳太累了,身體會撐不住...」媽媽又嘆了口氣,爸爸立刻說:「安啦安啦,年輕人稍微操勞一下不會有事的,而且這也是種磨練,我在妹妹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是白天上班晚上打工,假日又再多兼一份差,那時我也沒覺得怎麼樣啊。只要有吃飽睡飽,年輕人操一下是很好的...」
  「你少講兩句行不行,話要講手不要停啦!」媽媽又再次斥喝爸爸。


  「這是您的珍珠奶綠,抱歉讓您久等了,謝謝光臨,請慢走。」賴凰純將飲料交給客人,一旁吳芳儀與何淑媛也跟著高喊:「謝謝光臨,請慢走。」
  「店長,粉圓快沒了。」賴凰純對店長說。
  「是喔,今天珍珠是有賣得比較多,沒想到用得這麼快。」店長看了一下粉圓的剩餘量:「我本來想說今天妳們沒比賽,這樣的量應該夠才對,看來我得趕快煮才行了。」
  「小純,妳們接下來都沒比賽了嗎?」吳芳儀問道。
  「正式的比賽已經打完了,接下來就不一定什麼時候會找別人打友誼賽,那就要看安排了。」
  「是喔,不知什麼時候會有比賽啊,那就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做到妳們的生意了。」店長嘆了一口氣。
  「沒關係,就算沒有比賽,蜂蜜洛神檸檬綠先生也還是會來店裡的,到時店長就可以看到他了。」何淑媛用捉狎的語氣說著,然後與吳芳儀一起笑成一團。
  「好啦,認真顧店,別再鬧了!我要去煮粉圓了!」店長丟下這句話後,便獨自往後頭廚房走去。

  這時,幾台摩托車來到店門口停下,為首的一人正是老魏,另外幾個昕大的同事也一起過來了。
  「蜂蜜洛神檸檬綠先生,歡迎光臨!」吳芳儀故意特別大聲地招呼著,店長聽到吳芳儀的聲音,連忙從廚房迎了出來,吳芳儀與何淑媛兩人見了,不停地偷偷在旁竊笑。
  「大家晚安啊,怎麼今天有空一起來我們店裡,蜂蜜洛神檸檬綠先生吃飽了嗎?」店長微笑著向眾人打招呼,老魏還來不及說什麼,黃惠真就劈頭對著賴凰純高喊:「小純,聖羅門贏了,聖羅門真的贏了!」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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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甲 2008-09-29 20:39:29

忙工作,忙念書囉!
其實是因為換了電腦,但是沒有把我的最愛移過來,最近才搜尋到的啦~~~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