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隨筆
失去和獲得的界定為何,經常令我困惑。如果說兩者毫無差異,是否自瀆?如果說兩者有異,那麼分野又為何?因此,在佔有與奉獻之間,我只能徬徨。
為何每一個人都為自己的行為找尋藉口?
為何每一個人都野心勃勃卻又故做溫儒?
為何每一個人都讓自己的欲念橫行卻又故做清高?
為何每一個人都在自我標榜卻又自私的只想到自己?
為何每一個人都將別人視為獵物肆意略奪?
為何每一個人……………
為何我總是無法擺脫心裡層層束縛,而終日忍受掙扎的折騰呢?
為何施與捨就一直和同情相互牽連?
比如乞丐在許多人接濟下完成生活,就真的能夠完整無瑕的保有尊嚴嗎?而人類最重要的操守,就是頂天立地的尊嚴。我呢?
如果是你,是否會為了那些會枯會朽的事物,喪失尊嚴呢?讓珍貴的清白蒙塵呢?
而清白的定義又是什麼呢?我早已不敢去想。
我經常受困於感性和理性之間,明知不可為而欲為之,欲為之卻又懼之,恐自陷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我無法承擔那巨大的罪名。
我非英雄,也絕非狗熊。
雖然距離是種美感,在虛無縹緲間;雖然過程的價值重於目的的價值,在無欲無私的付出當中,我卻不得不迷失自己。
我絕對不能太過清醒,否則,在那雙悒鬱的眼眸裡,讀出一抹情感時,我必自戮,為了我的一無所有。
我即將衰敗的軀體並非是最重要的因素。而是,我不知如何定位。
真的能夠定位嗎?除非我們都具備忍受掙扎、折騰的勇氣。勇氣是什麼?
如果你,你會有勇氣嗎?還是放在內心深處,編織一個另一世代的夢。
夢中沒有失去和獲得,沒有佔有和奉獻,只有相知相惜,走過尊嚴,走過清白。
於是,你逐漸消失,我逐漸加速軀體的衰敗。
儘管夢未醒,夢未碎。夢在那裡?你知道嗎?我恐怕已追趕不上了。這是最完美的結局。
沒有開始卻有結局的日子,我依舊猶豫,如何批判自己,那僅存的尊嚴和清白,是否已經失去?或是隱匿在暗夜哭泣…………..
於是,最後一盞燈也滅了。(1988.11.23台灣時報‧刊登題目:孤獨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