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4-07 12:21:38阿好

賀!《風之畫師》五兩情侶得獎!




韓劇《風之畫師》自200810首播開始,收視率一直未曾突破20%,然而,在好戲備出的2008年裡,它卻受到與其收視率完全不對等的高度矚目,在許多獎項中均有斬獲,打敗許多叫好叫座的戲劇,甚至讓台灣台視在這種景氣寒冬下,仍重金購回並快速上檔(於3/30接檔《玻璃鞋》播出),實在是因為這齣戲有太多創舉,完全展現韓劇不同於走入疲態的日劇、持續低齡化的台劇,那股勇於創新(當然也不時失敗)的生鮮活力!不論在取材上、拍攝手法上、劇情走向上、以及演員的演繹上,均有相當值得一看的地方。讓我先從《風之畫師》所得到的第一個獎項說起,那是SBS年度大賞*的「最佳情侶獎」。

 

 

 

《風之畫員》改編自同名歷史小說,從一則歷史猜想開始:話說在朝鮮時代末期,相當於日本出現浮世繪的時代裡,朝鮮也開始興起一種「風俗畫」的藝術型式,在此形式中的兩位佼佼者──金弘道申潤福是師徒關係,金弘道擅長描寫市井小民的生活百態,申潤福則專於描繪女性與男女之間的情態,兩位的創作題材都相當廣泛,上至廟堂之作、下及春宮私畫;然而在歷史記載上,相對於師傅金弘道的詳細記載,有關於徒弟申潤福的描述卻付之闕如。

 

於是,環繞著這位謎樣的天才畫員,便開始產生各種揣測。有人說,申潤福其實是金弘道的同性愛人;更有人大膽揣測,申潤福其實是個女人。這麼具有張力與懸疑的猜想,於是成為作家創作的出發點,寫成《風之畫員》這本歷史小說。

 

所以,這又是一個女扮男裝的故事!然而,不論是小說或電視,都將這個女扮男裝的故事,推向一個前所未有的結局,讓觀眾想不到最後終成眷屬的竟是這對有情人!

 

破梗之前,讓我們先來複習一下「女扮男裝」的老梗:總是被指派為弱勢角色的某位可憐女性,為了追求自己的理想、或是僅僅為了生存,打扮成男性求學或就職,也因此遭遇了帥氣的男主角;不論有沒有經歷過「性向危機」,最後男女主角總是會依據異性相吸的自然法則,開始相戀;最後,這某位可憐女性終於回復女兒身,與男主角戀情修成正果,就算沒修成正果,也會像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愛情一般盪氣迴腸、永垂不朽……

 

現在,就讓我們開始進入申潤福的劇情

 

在宮廷圖畫署裡位居要津的申漢平育有兩子:申永福和申潤福,兩人都在圖畫署內擔任實習畫員,哥哥永福乖巧而平庸、弟弟潤福才高卻常常惹麻煩,申漢平非常重視潤福,希望好好栽培他光耀門楣,永福卻從來不嫉妒,甚至常常掩護潤福;這當中有個祕密:其實潤福是個女孩,而當時的圖畫署是只收男人的,從小就知道潤福女性身分的永福,其實是她的繼兄,這使得永福不只得常常掩護潤福,更偷偷愛著她。

(謎之音:這申永福不就是《凡爾賽玫瑰》裡的安德烈嗎……)

 

相對於宮中的繁文縟節,圖畫署中年輕的實習畫員們卻自命風流,常常流連夜店,而個性不羈的申潤福不僅跟著其他畫員進出妓院,也不時畫些市井小民的春宮畫以換取零花(就是我們說的「接阿魯」啦)。一日,她在市場的畫攤看到一幅好畫,卻和一位貌似流浪漢的大叔,在爭執中將畫撕毀,她馬上就地臨摹,畫了一幅一模一樣的賠給畫販,卻不知眼前這位流浪漢,其實就是朝鮮大畫家、也是被撕毀的畫的原作者金弘道。

 

原本擔任圖畫署要員的金弘道,曾經深得當時為世孫的正祖李祘*的信賴與寵愛。當時發生了一樁疑似政治血案:奉李祘密令而繪製思悼世子肖像*的元老畫員姜守恆,在繪製過程中離奇死亡;之後,試圖查明死因的圖畫署畫員徐征和夫人也慘遭殺害,而徐征女兒則下落不明。失去了恩師姜守恆與摯友徐征的金弘道,從此遠離朝廷;十年後的此時,他卻接受正祖的邀請,重回圖畫署,因為正祖另有秘密任務,希望交付給如此信賴的金弘道。

 

比起宮廷儀軌*,更喜歡創作與庶民情愛有關的作品,申潤福很快地惹禍上身:一次出外寫生,竟意外目睹貞純王后*宮外偷情的場景並渾然不覺地描繪下來,而讓申潤福遭逢掌破刑*(就是把手砸爛的一種刑罰)之禍;心灰意冷的潤福,又來到熟悉的妓院,遇到了藝妓丁香,潤福以身上僅剩的五兩,換取丁香為她彈奏一曲,而她則一邊畫出或許是她人生中最後一幅畫,就在這個作畫過程中,彷彿是琴藝與畫技的彼此競逐,兩人成為第一個辨識出對方才華的人,並從此成為對方才華中無可替代的一部分

 


就是這幅讓潤福惹禍上身的畫:《等待》,歷史上確有其畫,但所繪之人是王后這點是出自編劇的附會;並且原畫上是沒有耳根的那顆紅痣的。

 

這就是「五兩情侶」的誕生!從此之後,丁香便愈來愈喜歡上這個她所暱稱的「畫工」,只因這個少年畫工懂得並珍惜她的藝術天賦;而潤福明知自己的女兒身無法帶給丁香幸福,卻仍貪婪地將丁香當成自己的女性化身來疼愛,並讓丁香走入她的畫中,成為她永遠的繆思女神。

 

即將被處決的潤福,後來經金弘道力保,雖免於掌破之刑,卻使得哥哥永福成為替死鬼,被貶至染色坊,成為為圖畫署調製顏料的工人,也注定了永福淪為配角的愛情宿命。

 

因為自己而使哥哥受害,令申潤福意志消沉,甚至自我放棄,惜才的金弘道於是帶著潤福一起完成大幅作品「群仙圖」,讓潤福重新體驗到自己的最愛還是繪畫,兩人的師徒關係從此建立。在指導申潤福的過程中,金弘道一方面對潤福的才華驚為天人,甚至帶著一種嫉妒,之後更漸漸發展出一種無法割捨的感情,而且,善於觀察人生百態的金弘道,憑著一雙利眼,也發現了潤福不同於一般少年的地方……

 

以上,是「女扮男裝」的老梗部分。用膝蓋想也知道,申潤福就是徐征的女兒、而金弘道當然會愛上她;但出人意表的部分,卻在於丁香。

 

繼兄申永福已經從三角關係中出局,但留下的三個人:申潤福、以及大申潤福十幾歲又以為她是男孩的金弘道、還有與潤福同為女性的丁香,卻構築了史上最難解之不倫三角關係。之後,潤福一方面與金弘道一同接受正祖交付的秘密任務:調查多年前思悼世子畫像的血案真相,一方面卻與丁香一同委身於賤民出身的大富豪金兆年家中,相互慰藉。

 

如果說這是個三角習題,那麼肯定是個等腰三角形

 

首先看到申潤福與金弘道之間,真可以說是「教學相長」,名師與高徒之間的幾次畫作競技,竟然各有輸贏,彼此激勵創作;而從第一次金弘道搭救申潤福免於掌破刑開始,一次又一次的生死與共,兩人一起逃過許多險巇,到最後金弘道發現申潤福就是自己口中那個「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也就是摯友徐征的女兒,一路上可謂情真義堅、命中注定;

 

然而申潤福與丁香這對「五兩情侶」,卻已經超越性別、甚至是肉體的藩籬,進入一種靈魂的交融,尤其是兩人在彼此的藝術中所扮演的角色:

 

從野外寫生那天,見到橋上的丁香開始,丁香就一直活於潤福的作品中,自始至終,潤福筆下的那個女人,不論是在河邊盪著鞦韆的自在女人、或是委身於富豪宴席中彈琴的幽怨女人、甚至是月下與情郎相會的熱戀女人,都是丁香;連潤福為了尋找思悼世子案的線索,而「假扮女裝」化身名妓「小雪」混入筵席,其造型都是由丁香一手打理;於是那幅被傳說為申潤福自畫像的《美人圖》,或許也可以說是丁香的身影,而潤福畫中所有的丁香,也可以說是潤福自己的化身。丁香不只是以琴藝激發了潤福的靈感,她的女性形象更代替了潤福那個「無法現身的女性自我」,如果說潤福畫畫是一種自我實現,那麼當她在畫丁香的時候,更有著另外一層的自我實現──一償展現女性自我的夙願。

 

對於申潤福而言,丁香有著幾乎如同自身的重大意義,然而對於丁香而言,潤福又何嘗不是。身為一個妓女,高超的琴藝只不過是一種悲傷的裝飾品,無法扭轉被當成貨物般買賣的命運,在如過江之鯽的富豪客裡,卻出現了一個同樣纖細感性的靈魂,並有著斯文俊秀的外型,兩人之間相互理解、相濡以沫。原本以為到了真相揭曉的時刻,將會為這段戀情敲下喪鐘,未料丁香不但無法放棄、繼續愛著潤福,更為了她做出種種犧牲。

 

三角形的兩邊,一邊是看起來像男男戀(甚至有種戀童癖的興味),其實根本是再正常不過的直戀情;而另一邊則看似典型的才子佳人,琴瑟和鳴,本質卻是如假包換的蕾絲邊,兩人之間只是永遠無法結合的遺憾;而潤福的感情歸屬,就如同她的身世,如謎一般消逝在風中。

 

於是儘管劇情的主軸應該是一樁宮廷血案的懸疑劇,但反正歷史上正祖李祘與貞純王后的鬥爭,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於是眾人關心的焦點就在於這三角習題該怎麼解開。當然從卡斯來看,理應是金弘道和申潤福的感情要修成正果(畢竟是男女主角嘛),但引起眾多鄉民及觀眾更熱烈討論和支持的,卻是潤福與丁香的「五兩情侶」。就時間的前後順序,潤福與丁香相識在先,最先開始喜歡上的也是丁香,潤福所言「作畫是為了思念」這句話,更一語道盡了兩人之間的情思;而當潤福主動向丁香揭露自己的身分之後,她仍以男性的面貌與丁香相待,並且改不了說話低八度的習慣;即使是到了最後一刻,就算自己冒著身分暴露足以被殺頭的危險,仍然堅持以自己的畫技,畫下丁香的身影,堅持以相當帥氣的方式,企圖要自萬惡商人金兆年手中拯救丁香。

 

彼此以命相捨的這兩個人,就這樣攜手衝破女扮男裝最後一定回歸男女直戀的老梗(也可以說是《少革》裡的蛋殼啦,哈哈),帶領觀眾來到一個女女相戀的美麗新天地!真可惜《風之畫師》的電影版《美人圖》*把床戲重點全部放在男女之間,不然,要像《霜花店》那般精彩激烈也不是沒可能的……

 

 

(圖說:可以再看多一點嗎?)

 

【且聽我道來小註釋】

1.       SBS年度大賞:每年到了年底,韓國的三大電視台:MBCSBSKBS,都會各自舉辦年度大賞,但說穿了,就是讓台內的節目把獎分一分,於是每齣戲大概都會至少分到個新人獎或優秀演員賞之類的;不過像「最佳情侶」這種只有一組得獎人的獎項來說,多少可算是人氣指標,尤其是今年SBS戲劇精銳盡出,年初的《真愛On Air》、接檔的《一枝梅》、還有才剛改編成電影的《食客》,在這麼激烈的競爭下,居然把這個獎頒給一對女孩,應該是韓國電視史上的頭一遭吧!

 

2.       正祖李祘:反正就是某一任的朝鮮王啦,是文治武功均盛的明君,本身也很有繪畫才能,在其任內開始西化。從祖父英祖那邊直接繼承了王位,中間卻跳過了父親「思悼世子」,父親還在當太子的時候就被貞純王后與其黨羽陷害而死,以至於後來李祘繼位時,即與貞純王后展開鬥爭。詳細情形我也不太清楚,反正現在八大有在重播李瑞振版的《李祘》,有興趣的就去看那齣吧(我不喜歡女畫員松淵,比較喜歡女扮男裝的小鼠豆潤福畫工^^b)。

 

3.       思悼世子肖像:正祖李祘繼位後,力求恢復父親的歷史地位(也就是「追尊」),英祖時期也曾想追尊思悼世子,因此當初命畫員姜守恆為他繪製肖像(帝王的肖像被稱為「御真」),姜守恆卻在此時突然死亡,究竟是因病還是被謀殺,成為歷史懸案,也是本劇中最關鍵待解的謎團。話說,我連「大奧」是甚麼都不知道,幹嘛知道「御真」是啥、思悼世子是哪位啊?

 

4.       儀軌:就是很無聊的畫,大概是祭祀的時候用的吧,畫一堆重複的法器還是神像之類的。可以想成是十幾年前流行的那種3D圖片嗎……

 

5.       貞純王后:英祖的第N太太,雖然李祘叫她奶奶,但實際上兩人差不到十歲,在每一齣與李祘有關的戲劇裡,毫無例外地擔任反派。

 

6.       掌破刑:用大石頭將右手砸爛,聽起來像是專門拿來對付畫員的刑罰,其實,根本就是編劇自己捏造的一種刑罰啦!

 

7.       《美人圖》:幾乎與《風之畫師》同一時間問世的電影版本,但卻是很重鹹口味,就是說女性申潤福其實有一個男性的秘密愛人,而金弘道愛不到自己的女弟子,卻被名妓雪花勾纏住。是很成人口味的情愛故事,聽說裡面的裸露與床戲不少,在韓票房也很好,只是,沒有女女床戲而已(多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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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蠅水 2020-01-13 02:21:06

很讚的分享~~


http://www.yyj.tw/

bedone 2012-03-23 10:30:40

寫得好,脫俗!^^

路過人 2009-06-17 01:17:23

你好阿...感謝你的無私
我已貼到論談了
會員們都說你寫的很好呢..^^..還有人說我還沒貼之前就看過你的文章
我電腦不太行...不懂連結..
這是我說的論談...再次感謝您..讓我轉載你的文章
http://www.moons.url.tw/index.ph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