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巾幗梟雄》的大結局，主角柴九死於咯血病。終其一生，風起雲湧，大起大落。一個四處流浪的孤兒，幸得好心的婆婆收養；從一個有食無工錢的底層工人，做到米舖的三掌櫃；兵荒馬亂之際，又做了鄕親心目中的英雄。以他自己的話說“風光過”，無憾矣。

    米舖的四奶奶，巾幗不讓鬚眉，深得柴九敬愛。他的咯血病，也是為了救紅顏知己心切，在咯血病患的人堆中染上的。四奶奶對柴九的情深義重，無奈禮敎不容。劇情安排柴九病入膏肓，得赴上海求醫，柴九妻深明兩人情愫，讓四奶奶陪伴柴九走人生最後一程。

    有人問我這個結局好嗎？

    我無從作評，因為全劇只看了大結局！

    電視劇的大結局與我多半無緣，有時追看了全劇，偏偏因事看不到結局；一集也沒看過的，有時反而會看到大結局。

    但柴九的故事，早有所聞，《巾幗梟雄》大受歡迎，不用自己追看，也有人給你報道劇情。他的金句“人生有幾個十年”，鏗鏘有力。的確，人生有幾個十年？

    柴九終其一生不到四個十年，但看似今生無法得嘗的心願，也在編劇的曲筆下如願以償，與四奶奶共渡了兩年的“二人世界”。這個結局，算是圓滿了。

    現實世界的愛情，不會有這種結局。沒有妻子會把丈夫讓人的，尤其是丈夫對那人情深似海。要是逢場作戲，不是認眞的，有妻子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是哪門子愛情讓步，敎人摸不着頭腦，卻是眞實的，是某些女人的“夫妻之道”。

    封建社會中的妻子，思想上接受了男人三妻四妾，即便有像《巾》劇鬥死鬥活，但不難想像也能在丈夫死前有“退位讓賢”的 “器量”。今天的思維模式，是一夫一妻，多出一個“有點擠”，腦袋裝不下，決不能讓。

    即使有學者認為文明人的愛情是自欺欺人的，不外乎是一時的化學物質作祟，說到底是繁衍後代的本能，然而，能容忍丈夫沒感情地與別的女人上床，而容不下一個丈夫動了眞情的女人，這不恰恰證明了愛情是心靈強於肉體的麼？

    科學鑑證雖然有根有據，理論振振有詞，然而用來論證愛情，未免尷尬。

(原載澳門日報)  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