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孩子的許願(HH)。(2016.12.07)
同志孩子的許願(HH)
「既然知道這條路很難很難,為什麼不是更努力支撐他,反而是用言語用行動狠狠傷害他,那明明是自己的孩子……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朋友困惑地問我。我答不上話,她說出了我好多年來的疑問。
「是的,我是同志。」回憶16歲那年愛上最好的朋友,8年了,我終於說出口,坦蕩蕩的,對自己,對家人。
他們被惡意殺死了
「不男不女不覺得丟臉嗎」「搞同性戀你會被殺死,沒死也得一堆病」「我們不會接受,我們家不會有這種人」這些話,聽好多年了。那些年,我和幾個女孩在一起,沒死也沒得病,也不曾在家中聊起感情世界。我繼續當著爸媽喜歡的我,考上台大準備出國。我不愛讀書,但是或許如此,爸媽還有可能愛我,為我感到驕傲,即使我是同志。
但我想多了。「你不曾走在我們的期望裡」「我們從年輕付出到白頭全是枉費」「寧願你永遠是一個人」。我出櫃了,他們這樣告訴我。我知道他們痛苦難過,我明白他們面對信仰的掙扎,因為這些我都經歷過。我了解他們心疼擔心,因為這個世界對同志來說是很危險的。因為愛他們,我選擇逆來順受。 如果可以選擇,我不要來到這個世界,活著是很難的。但每一個人,對於出生,對於原生家庭,對於天賦(性傾向是其一),都沒有選擇。
好多人記得葉永鋕,有些人看過為巴比祈禱。葉媽媽和Mary Griffith都失去了她們的寶貝孩子。如何失去,卻是天壤之別。葉媽媽注意到葉永鋕特殊的性別氣質,Griffith卻不曾發現巴比在人際相處上的變化;葉媽媽讓孩子做自己,Griffith卻以《聖經》矯正治療巴比;葉媽媽向校方反映兒子受到霸凌,Griffith卻怒斥她沒有同性戀的兒子。
葉永鋕跌倒在廁所地板死了,巴比跳下高架橋被卡車撞死了。他們被世界滿滿的惡意殺死了,但葉永鋕擁有母親完全的愛,而殺死巴比的包含他的母親。後來,她們都為了更多這樣的孩子努力著。
盼來得及好好去愛
若能選擇,沒有幾個同志願意當同志。但這就是我們的人生,要活下去就得勇敢和這個不太好的世界共存。這條路真的很難走,受傷流淚,我們曾經都想死去,但我們終究留了下來。孩子這麼努力,生下孩子的你們呢?你們會和孩子站在一起嗎?還是和世界一起千刀萬剮自己的孩子?
沒有人可以選擇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同志。今日的惡意,孩子會記得,可能在遙遠以後的某一天殺死他,也可能現在他就快墜落懸崖。每個爸媽,祝福你們都能來得及好好去愛,生命僅此一回,後悔毫無意義也太多餘。
台大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