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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評:只有一個蔡康永是不夠的(圖)。(2015.06.24)

時評:只有一個蔡康永是不夠的(圖)

蔡康永

  蔡康永:以生命的名義奮戰

  文/指間沙(騰訊娛樂專稿)

  在蔡康永滿面淚痕地訴說“出櫃”壓力之前,很多人都沒想到,做傳播“娛樂”工作的他是在如此孤獨地奮戰。為什麼說起“出櫃”的男同志,就總要提及蔡康永?仔細想想,圈內沒有第二個像他這樣敢在節目里大步邁出櫃子的人,且還成功地屹立在主流界。而如此孤獨的他,面對前來諮詢的櫃中明星,仍會理性地勸誡他們不要“出櫃”。

  今時今日,“腐文化”如此昌盛,“BL”擁躉隊伍壯大,美劇、英劇都以“恐同”為恥,歐洲多國承認同性婚姻合法化,甚至有些國家主教、政要紛紛出櫃。一時之間,這彷彿成了一件社會先鋒的事兒。對於同性戀者,圍觀者們很容易簡單“站隊”。在中國娛樂圈,除了孫海英夫婦這類少數派外,大多數明星會舉起支持標語,笑盈盈地在社交媒體上說一句“加油”。但現實生活裡,人們的接受程度並沒有想像的那麼高。同性戀者們感受到的最大歧視與拒絕,都是具體而親近的人。

  蔡康永發自肺腑的剖白,不禁讓人想起與他同命運的演員理查德·張伯倫。玉樹臨風的張伯倫曾在《荊棘鳥》中演拉爾夫神父,還飾演過在性取向上苦苦掙扎的柴科夫斯基。他年屆古稀才出櫃,數年後接受同志雜誌《Advocate》採訪時依然不建議男明星出櫃,因為“我們文化當中仍有很大的'恐同'成分,此一現象讓人遺憾,很愚蠢、沒天良,卻是事實”。道理很簡單,出櫃就意味著沒戲拍。

  放眼兩岸三地,時髦的演藝圈中,公然出櫃的寥寥無幾。相比內地與台灣,沐西風較深的香港,環境更寬鬆些,但敢亮出同性戀者身份的圈中名人還是以男導演為主。亮晃晃的銀幕上,我們可以嘲笑“娘娘腔”,但不會正面表現同性戀。白馬王子依舊是為女觀眾提供性幻想。

  公開地歧視同性戀,在當下,仍是赤裸裸、顯而易見的。某年端午前夕,一個女畫家的大型油畫《懷王游春圖》引發熱議,不少人指出畫中人物的臉分別對應蔡康永、程青松李銀河,以此影射譏諷楚懷王和屈原是斷袖同性戀。這幅惡意滿滿的畫,目的昭然若揭。又是我們“唯一的”蔡康永,為此提出訴狀,要求對方銷毀該畫、索賠38萬元,並要求其登報導歉。相比其他人的緘默,蔡康永是奮爭的、積極的,也是孤獨的。而在該事件背後說風涼話的,更是大有人在。今日,我們社會裡仍舊有人把“同性戀”罵成“流氓”、“色情”、“精神病”、“死艾滋病的”。還有人義憤填膺地撰文怒批:“作為文人學者,如果缺乏最起碼的倫理道德,將會變成一個臭氣毒瘤,危害無窮。”

  同性戀者為何陷入如此困境?原因有諸多。李銀河解釋其主要原因是,中國家庭本位觀念太根深蒂固了,家庭取代了宗教的位置。如果一個人選擇了無法傳宗接代的性取向,那就會被懷疑,甚至被批判。在生育高於一切,甚至壓倒了個人的尊嚴與生命的地方,思想尤其封閉。所以就在我們身邊,同性戀者幾乎都不敢對父母開誠佈公的表明自己愛同性,反而被迫與異性去相親,甚至“形婚”,結果,就造成更為嚴重的後果。就像李安導演的電影《囍宴》裡展現的,電影的結局滿足了老一輩心理寄託,男同志醉酒一夜情,使新娘懷了孕,但也踐踏了那純粹的愛情。《荊棘鳥》中說:“真正的愛和一切美好的東西都是需要以難以想像的代價去換取的。”但我們為何不想想,憑什麼往別人的愛情上撒毒藥,還要他們一邊泣血,一邊謳歌愛情偉大呢?

  同性戀者是承受巨大壓力的脆弱的少數人,但也是我們的同類。我們的社會早已深陷其中,無論你承不承認。亨德里克·威廉·房龍在《寬容》裡寫道:“容許別人有行動和判斷的自由,對不同於自己或傳統觀點的見解的耐心公正的容忍。”“寬容就如同自由。只是乞求是得不到的。只有永遠保持警惕才能保住它。”對於今天的社會來說,恐懼同性戀者的存在,乃是因為不了解、不寬容。而包容同性戀,就必須對他們的世界有所認知,並考慮到他們的存在、禁忌與利益。他們或不奢望被完全理解,只是希望不被推到更加陡峭的山崖邊。而這一切,依然是漫漫長路。

  十年前,柴靜在央視做過一期關於中國同性戀的節目,叫做《以生命的名義》,它以一個個鮮活的具體面目來展現他們的生活現狀。十年過去了,大多數同性戀者仍深深藏在櫃子裡,以防被當作“怪物”。這個時代,只有一個蔡康永是不夠的,他流下的淚、受的委屈沒有人來予以關注和思考,現狀不會因此有任何改變。重要的是,這份改變對每一個人都有意義。

  一個不尊重個體生命完整性的社會,可以隨時把更多的人扣上“怪物”的帽子,讓生命失去面對真實的勇氣,痛苦呼吸。而你我,都可能在未來遇到渴望被給予生命勇氣的時刻。命運不同,生命同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