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悅同很多女生一樣，床頭放著布娃娃

　　近日，一條求助短信引起了羊城晚報記者的注意。發短信的是一名深圳國家音樂基地一所動漫學校的在讀學生悅悅(化名)。悅悅是一名男生，今年18歲，他在短信中稱尋求記者幫助完成變性，不然他將四處尋找需要腎源的地方，以達成他賣腎籌資為自己做變性手術的目的。記者來到悅悅的學校以及住所採訪，試圖還願事情的來龍去脈。

　　二年級後就沒再進男廁所

　　端午節，悅悅母親想來深圳，規勸兒子不要變性，但悅悅不想見她。悅悅說有兩名女性朋友陪伴，買了粽子，一起過節。

　　在大梅沙濱海沙灘幾百米開外的動漫學校為學生租的一處學生住所內，悅悅面對記者眼眶濕潤，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的「做女人的夢想」遲遲無法實現。

　　短髮遮眼、走路婀娜、臉色因害羞變得通紅，這是悅悅給記者的第一印象。男兒身的悅悅胸部隆起也確實讓記者感到意外。面對記者採訪，悅悅輕聲輕語，顯得十分靦腆。悅悅稱，他來自福建，去年7月開始來深圳國家音樂基地的一所動漫學校學習，動漫是除做女人外，悅悅的第二大追求。

　　「6歲那年，我第一次穿上媽媽的衣服站在鏡子面前。」悅悅說，在學校不能穿女孩子衣服，於是他偷偷地在家穿母親的衣服。他還曾經想過「自宮」，用刀割了一個小口子，由於太痛，不敢繼續。悅悅稱，從小學二年級開始，他就沒進過男廁所，如今無論在學校，坐地鐵、上商場，他都是進女廁所。

　　初中畢業後，悅悅來到廣東東莞工作，從網上看到男性吃避孕藥可以出現女性化特徵，於是悅悅開始吃避孕藥。由於從小愛好動漫，在東莞工作不久後，悅悅到深圳一所動漫學校學習。由於性格女性化，悅悅遭到同學們嘲笑，情緒一度不穩定，於去年11月開始休學。

　　悅悅稱，今年4月，他回到動漫學校學習。4月底，他在一同性戀網上認識一名26歲的姐姐，同居了一個多月，「她來找我，跟我睡一間房，把我當妹妹一樣看待，照顧我，現在她回老家了。」

　　母親堅決反對兒子變性

　　悅悅告訴記者，他父親開了一家私人診所，與第一任妻子離婚後娶了悅悅的媽媽，此後又背叛婚姻，有兩名情人。「父母經常吵架，我開始討厭男人。」悅悅說，他也說不清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就想做女人，但家庭不和確實對其性格造成了最直接的影響。

　　悅悅的母親姚女士接受羊城晚報記者採訪時承認，感情不和對孩子成長造成了不良影響。但令記者意外的是，悅悅從小學開始便有女性化傾向，但其母親卻是去年才發現兒子這方面的異常。「有一次我看見他穿我的內衣，後來還發現他吃避孕藥，才知道兒子不對勁。」姚女士說，自從去年發現兒子女性化趨勢後，家人開始帶著他去福州尋找心理醫生。「醫生說他是抑鬱症，開了一些藥，但一直也沒有好轉，我們家的經濟狀況也不好，悅悅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無法全國尋醫。」姚女士說，她希望借助媒體的力量，為兒子找到好的心理醫生，改變他的想法。姚女士還說：「如果兒子堅決要做變性手術，寧願陪兒子一起死」。

　　同學說不知悅悅是男是女

　　悅悅在動漫學校的班主任郭老師告訴羊城晚報記者，悅悅平時從不會主動跟同學交流，十分孤僻，也沒有什麼朋友，休學前只跟一名女同學玩得比較好，「開始我也分不清悅悅是男生還是女生，悅悅來學校時用的身份證是男性，所以學校將他安排在男生宿舍，可他不在男生宿舍住，寧願住教師家或睡路邊也不願住在男生宿舍，而且情緒不穩定，甚至有尋死舉動，後來他媽媽告訴我，悅悅有點那個傾向，我才明白。」

　　郭老師說，今年4月，悅悅回到學校繼續上學，與去年相比，成績有所好轉，但仍處於中下游水平。

　　「現在是夏天，同學們都發現悅悅穿著文胸，有好奇的同學會來問我，悅悅是男生還是女生。我都告誡學生們別打探他人隱私。」郭老師說，悅悅班上共有20多名學生，但同學們至今也說不知道悅悅是男生還是女生。為防止悅悅有不尋常舉動，學校老師每天都會前往宿舍查看，並安排悅悅室友多關注他的動向。

　　「應視之為第三種性別」

　　廣東東方金源律師事務所金焰律師認為，賣腎屬違法，非法買賣人體器官的危害不僅涉及供體、受體的身體健康，還危害社會安定。構成組織出賣人體器官罪的，判7年以上有期徒刑，還可以處罰金。

　　對於悅悅的情況，香港陽光心理咨詢中心深圳分中心主任、知名心理咨詢師楊光向羊城晚報記者表示，悅悅這種情況屬於性別認同障礙，至於是先天性的還是後天造成，目前科學尚無法給出完全的解釋。但現實情況是，性別認同障礙很難改變。楊光說，現如今，性別認同障礙不能視為正常，應該視之為第三種性別，需要社會更多的理解。

(圖文/羊城晚報記者 宋王群 宋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