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韻詩】勞斯 萊斯。 (2012/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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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 |
她為什麼會「出櫃」?
同性戀者不是「奇珍異獸」,希望《勞斯萊斯》變成「過氣的歌」
「我一直覺得(性取向)不是那麼大不了的事,喜歡同性還是異性,完全是個人的選擇。但最近社會上越來越多類似的事情發生,讓我產生了這個念頭。『站出來』是想告訴大家,性取向只是人的一小部分,而且是很私人的部分。我們不是奇珍異獸,就像明哥說的,同性戀只是我們戀愛的方式,而不是工作、專業或人生的信仰。」
何韻詩站到台上發表「出櫃」宣言的一剎那,不少人發現她的眼眶濕潤,說話也帶著幾分哽咽,她是在為自己終於驕傲地從櫃子裡「走出來」而激動嗎?何韻詩向記者表示,眼淚其實是為大家而流:「那一刻的心情很激動,但不是為了很個人的東西。自己能為這個社會的進步、包容去做一些事,這讓我很感動。我『站出來』其中一個很大的原因,是希望鼓勵一些對自己的性別身份認同有疑惑的朋友,我想告訴他們,你們真的不孤獨。」
說出「我!是!同!志!」四個字前,何韻詩在演唱她的名曲《勞斯萊斯》,這首歌講的是一段相愛卻又無法愛下去的「男男戀」,「能成為密友大概總帶著愛」成為了無數同性戀者無法宣之於口的秘密暗語。唱到一半,何韻詩似是感觸得唱不下去,幸好有台下支持者跟她大聲和唱。有人說《勞斯萊斯》是屬於這個時代的《禁色》(註:達明一派著名同志歌曲),最令何韻詩慨歎的是,即使過了20多年,這地方仍然繼續「將愛傷害,抹殺內心的色彩」:「《禁色》過了這麼久,到現在唱起來還沒有過時,難怪明哥唱的時候會歎息。」
「即使是我的《勞斯萊斯》,也已經是2005年的歌了,沒想到裡面那句『永遠的忍耐,永遠不出來,世界將依然不變改』直到現在也仍然可以成立。唱到那一段時,我不禁停下來想,為什麼過了這麼多年,《勞斯萊斯》裡說的故事、社會風氣,依舊沒有太大的變化呢?」何韻詩希望,有一天《勞斯萊斯》可以變成一首「過氣的歌」:「我個人的期望是,當我再出來唱《勞斯萊斯》時,歌詞裡講的東西已經跟那時候的時代不再掛鉤了,這會是我最期盼的一天。」
香港同志作家邁克在專欄裡說,何韻詩的「同志身份」是一個半公開的秘密,欠的只是一個「說出來」的m om ent(時刻)。對於被稱為「樂壇天後」的何韻詩而言,是否「出櫃」,其實一直不是問題的重點所在:「你看我唱那麼多《露絲瑪莉》、《再見露絲瑪莉》、《勞斯萊斯》,就知道我根本沒有在音樂裡隱藏過這件事(性取向)。面對傳媒的提問,我一直盡可能採取坦誠的方法,我也從來沒有否認過自己不是(同性戀者)。」
面對娛樂記者的八卦提問,何韻詩認為沒有必要以自己的私隱來滿足公眾的好奇心,「我看不到很迫切的要跟他們交待(性取向)的必要。」直到2012年,香港出現越來越多對同性戀者的「歧視與反歧視」的討論和議題,何韻詩突然覺得,自己有這個責任、義務「站出來」做一些事:「以前真的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走出來講這件事。我一直覺得(性取向)不是那麼大不了的事,喜歡同性還是異性,完全是個人的選擇。但最近社會上越來越多類似的事情發生,讓我產生了這個念頭。『站出來』是想告訴大家,性取向只是人的一小部分,而且是很私人的部分。我們不是奇珍異獸,就像明哥說的,同性戀只是我們戀愛的方式,而不是工作、專業或人生的信仰。」何韻詩希望利用公眾人物的影響力,把「同性戀者跟普通人沒有不同」的觀點傳揚開去。
PART2
她的身邊人怎麼看?
梅姐「一早知道」,明哥是「榜樣」,林建岳是「最好的老闆」
「我很想公開感謝林先生,其實打電話給他之前我很緊張,擔心他會極力反對。但他並沒有這樣做,他只是擔心我是『一時衝動』,當林先生瞭解到我的立場後,他說了一句令我很感動的話,『其實這是你很個人的事,作為老闆,我是不會阻止任何一個你覺得你應該去做的決定的。如果你覺得對,我就完全支持你』。」
何韻詩的師傅梅艷芳,早在上世紀80年代便因「壞女孩」的中性形象而聲名大噪。記者問何韻詩,師傅生前是否有跟她探討過「出櫃」與否的問題?何韻詩笑了,「這方面我完全沒有問過梅姐,但她是知道我這件事(性取向)的。梅姐沒有在這件事上給什麼意見,對她來說可能很平常吧,因為她身邊也有很多同志的朋友。」師傅的包容,給了何韻詩很多前行的信心。何韻詩不是香港娛樂圈的第一個女同性戀者,相濡以沫的「任白」、商台高層俞琤、離異後轉愛同性的關菊英,都是傳說中的「女同志」前輩,但她們都沒有像何韻詩一樣,大聲把「我!是!同!志!」四個字喊出來。
決定「出櫃」前的一兩個晚上,何韻詩都窩在家裡不斷地撥電話,咨詢親朋好友、同事的意見。何韻詩說,每個接她電話的朋友都非常支持她,這讓她很感動:「其實『出櫃』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但身為藝人要向公眾交待。從我個人的立場來說,我不需要擔心我的朋友會因此而離棄我。在我的私人圈子裡,大家都已經知道。但是否要說出這句話,是否要確認自己的這個身份,又是另外一回事。」其實,最讓何韻詩擔心的是,她的「出櫃」也許會影響到唱片公司的運營:「每個地方的風氣不一樣,香港歌手的工作範圍並不僅僅局限於香港,『出櫃』後,日後公司為我在其他城市安排工作時有可能會受到阻礙,所以『出櫃』前一晚我致電了林先生(寰亞唱片老闆林建岳),希望聽聽他的意見。」
何韻詩沒有想到的是,林建岳沒有阻止,反而站在她的角度為她分析了事情的利與弊:「我很想公開感謝林先生,其實打電話給他之前我很緊張,擔心他會極力反對。但他並沒有這樣做,他只是擔心我是『一時衝動』,當林先生瞭解到我的立場後,他說了一句令我很感動的話,『其實這是你很個人的事,作為老闆,我是不會阻止任何一個你覺得你應該去做的決定的。如果你覺得對,我就完全支持你。』在很多人對這件事(同性戀)還存在很多偏見的情況下,一個老闆可以這麼跟你說,我覺得林先生真的是非常棒。」
黃耀明的「以身作則」,也給了何韻詩很大的啟發。「出櫃」前後,明哥給何韻詩提了很多意見,並一直陪伴在她左右。對於明哥的支持與鼓勵,何韻詩心存感激:「是明哥把(出櫃)這個念頭放到我的腦袋裡的,大家都擔心公開後會不會對我的工作帶來麻煩,明哥以一個『過來人』的立場跟我聊了很多。最近多了人來讚我『很勇敢』。說到勇敢,明哥比我勇敢太多了。」
PART3
她的父母怎麼看?
「菇爹」、「菇母」很包容,何韻詩的粉絲很多已經結婚生子
「他們(父母)從來沒有坐下來跟我說過這件事,孩子能快樂、能忠於自己,對他們來說甚至比一切都重要。他們就是這樣,如果自己的孩子天生是同性戀者,他們也會嘗試去瞭解、去祝福。我一直很感謝他們的包容,如果沒有父母的支持,我可能沒有這麼順利,可以走到現在的這一步。」
十三四歲情竇初開時,何韻詩開始確定自己是「喜歡女生的」。這個過程對她來說一點也不容易,甚至有些「痛苦」:「讀中學時,也有一些男孩子追求,當時還不知道愛情是什麼,也有跟男生上過街,但沒有牽手。女孩子之間的感情令我覺得很困惑,不知道是友情還是愛情,也不敢跟父母說。」第一個知道何韻詩性取向的,不是「菇爹」、「菇母」(粉絲對何韻詩父母的暱稱),反而是一個比何韻詩年長很多的男性,這位中年男子甚至是一位基督徒,「雖然他是基督徒,但他很諒解我,也給了我很大的支持。」
雖然一直沒有跟父母明說,但在何家,何韻詩的性取向並沒有掀起過任何軒然大波,父母欣然接受了她的選擇,這是何韻詩在成長期最感恩的一件事:「我其實沒有特意跟他們交代過這件事。之前我也跟我媽研究過這個問題,到底他們是在什麼時候知道的呢?原來,20來歲(入行後)我第一次拍拖,父母經常見到我把女朋友帶回家,而我從來沒有帶過男朋友回家,逐漸地,他們通過觀察意會到了這件事,但他們從來沒有極力反對。」
何韻詩說,「菇爹」、「菇母」是她所見過的「最棒的爸媽」:「他們從來沒有坐下來跟我說過這件事,孩子能快樂、能忠於自己,對他們來說甚至比一切都重要。他們就是這樣,如果自己的孩子天生是同性戀者,他們也會嘗試去瞭解、去祝福。我一直很感謝他們的包容,如果沒有父母的支持,我可能沒有這麼順利,可以走到現在的這一步。」
何韻詩正式「出櫃」當天,「菇爹」、「菇母」也全程支持,站在台下的「菇母」更是淚灑當場。這是一個母親發自內心對女兒的驕傲。「『出櫃』這件事從考慮到發生,前後大概是三天。我打了很多電話後,才打電話給爸媽,因為我對他們完全沒有懷疑,他們一定會支持我的決定。所以我覺得,我真的確定了要這樣做,我才去告訴爸媽。爸爸的反應很特別,我還沒說完,他就迫不及待地說,『那就做啊,有什麼問題!』」
「出櫃」後的何韻詩百感交集,她一連數日在微博、官方博客發表給父母、給粉絲的長信,表示未來的路會走得「更用力」、「更用心」。何韻詩坦言「我希望耐心地用自己的行動來消除大家對『同志』的誤解。有一些青少年粉絲的父母會擔心孩子『有樣學樣』,其實有很多跟了我十多年的歌迷都已經結婚生子了,並不會因為喜歡我,他們就會變成同志。我身上多了一重『同志』的身份,我想證明給大家看,『同志』在社會上一樣可以充當很優秀的角色。」
PART4
她的女朋友是誰?
現在可以直呼「女朋友」,也會想結婚,也有想過生小孩
「雖然我自己公開了,但社會對同志還是有很多不一樣的看法。如果有一天我覺得OK,對方也覺得OK,我才會選擇告訴大家。」
容祖兒、陳文媛、傅穎、魏如萱、舒淇、路嘉欣、鄧九雲……翻看何韻詩的緋聞花名冊,除了早年曾被傳追過她的劉浩龍,其餘全是女生。公開「出櫃」後,何韻詩會擔心一眾「緋聞女友」受到波及嗎?「她們都很支持,看到我終於走出這一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們也會替我開心。當然,我出道這麼多年,被傳媒安排在我身上的緋聞女友有很多,『站出來』後,可能會給她們帶來一定的麻煩。但這次我『出櫃』的原因並不是為了個人名利,而是真的希望為社會的包容、平等、進步而努力。在這些『大是大非』面前,這種個人的憂慮、犧牲還是應該要先放下。」
談到「出櫃」後最大的不同,何韻詩直言是在「字眼」上放開了,「以前可能會過濾掉『女朋友』這個字眼,用『好朋友』、『密友』來代替;現在可以很坦然地說『女朋友』這三個字,這種調整讓我覺得很新鮮。其實入行以來,我一直沒有嘗試過坦蕩蕩地在街上拍拖,每次都要很小心別被記者拍到,這十幾年來過的都是這種生活,所以現在還真的蠻開心的。」
不過何韻詩表示,暫時不會正面回答自己的感情狀況:「雖然我自己公開了,但社會對同志還是有很多不一樣的看法,家庭也會給對方帶來很大壓力。如果有一天我覺得是時候了,我覺得O K,對方也覺得O K,我才會選擇告訴大家。」能夠毫無顧慮地跟女朋友走在陽光下,這是何韻詩所期盼的最美生活,她將會為此而繼續努力。
之前何韻詩曾在電台節目自爆,在今年「出櫃」之前,依然有不少男生向她「表白」。對此,何韻詩認為「未來的一切都是未知的」:「我也不敢肯定,以後會不會碰到一個讓我有那種感覺、很想跟他在一起的異性,所以我覺得不需要劃分得這麼清楚。」何韻詩甚至表示,她也曾經想過「結婚生子」:「即使是同性戀情,也會想結婚,也有想過生小孩。」
無論「出櫃」與否,何韻詩始終是一個「憧憬愛情」的人,原來「菇爹」、「菇母」早已給她樹立一個好榜樣:「我的爸媽一直很恩愛,當然他們也會遇到困難的時候,但他們會攜手渡過那些難關。因為他們,我一直都很相信愛情。」自嘲「戀愛經驗不多,暗戀經驗豐富」的何韻詩,從來不會因為愛得辛苦而氣餒,「無論如何,愛是永遠都存在的。」
過去這大半年,何韻詩幾乎每隔一兩個月就會成為八卦新聞的主角:在黃偉文演唱會上與陳奕迅「激吻」、在微博引發熱議的「插刀論」、被指因「龍兒戀」與劉浩龍反目、被傳「搭上」鄧九雲……回望過去,何韻詩幾乎不敢相信「這些新聞都發生在同一年」:「作為藝人,就是要有隨時面對各種是非的準備,只要自己不太被影響到就可以了。」
何韻詩即將出戰金馬影后(《奪命金》),她坦言對奪獎「信心不大」:「對手實在是太強了,我能被提名已經很開心!」何韻詩在電影方面愈戰愈勇,明年她還將在新版《古惑仔》中挑戰吳君如的經典角色「十三妹」。
PART5
她的新歌說什麼?
「出櫃」後的何韻詩更忙了,摸索「藝人的社會責任感」
「《無臉人》說的是,每一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模式的自由,
也有忠於自己的權利,更要有包容別人的同理心。」
第一次訪問何韻詩時,她跟記者私下說曾經兩次想過「退出樂壇」。踏入30歲的何韻詩,越來越無法適應大家的關注點不是音樂,而是沒完沒了的八卦。何韻詩用盡全力去做的《T enD ays intheM adhouse》概念大碟與關注弱勢社群的「十日談」紀錄片計劃,幾乎沒有任何媒體關心。最後是跟何韻詩合作舞台劇的林奕華勸她「留下來」,林奕華認為何韻詩是樂壇裡一個特殊的存在,「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關心社會、古道熱腸的她將會影響更多「麻木」的人。
回過頭來再看幾年前的想法,何韻詩笑稱自己「比五年前成熟」:「我當時跟你(記者)說的時候,我剛開始往一個新的方向走,逐漸學習如何表達自己。原來即使是要表達同一件事,也可以用很多不一樣的方法。」這個階段的何韻詩,比之前稜角分明的年代變得更「圓融」了,可以在港劇《女王辦公室》裡與汪阿姐演鬥氣母女,可以在賀歲片《2012我愛H K喜上加喜》中與黃宗澤激吻,也可以在《賈寶玉》的舞台上毫無顧忌地拿自己的同性緋聞開玩笑。在她看來,這些都是讓不聽她的歌的觀眾認識「何韻詩」這個品牌的方式。不再把自己「藏起來」,影響力大了,能說的話自然也更響亮了。
到台灣推出首張國語專輯《無名詩》,是何韻詩「放下身段」的重要一步。何韻詩說,《無名詩》讓她的世界莫名地擴大了:「這張唱片讓我想通了很多事,離開香港,我發現身上的規條少了,自己給自己的限制也少了。我很感謝國語樂壇給我的肯定,原來真的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一張唱片。」
「出櫃」後的何韻詩很忙,早前她就帶著今年首支國語單曲《無臉人》上了多個電台做宣傳。跟以往不同的是,除了接受音樂節目、娛樂節目的訪問外,何韻詩還上了好幾個時事節目。何韻詩說,關於「藝人的社會責任感」這回事,她還一直在摸索:「現代人的生活節奏太快,我們用音樂拋出一些議題,大家不一定有興趣去聽、去接受,如何在娛樂大眾與社會性之間達到一個平衡,我還在嘗試當中。」
何韻詩透露,包括新歌《無臉人》在內的整張全新國語專輯的歌詞都將由好友吳青峰一手包辦,何韻詩試圖通過這張新碟,關注更多當下年輕人的心理狀態:「為什麼現代人會這麼不快樂?即使工作不錯,有穩定的感情,有安穩的生活,他還是會不快樂呢?」何韻詩希望,那些覺得只是「一成不變地走在人生大齒輪」的年輕人,可以在《無臉人》這首歌裡找到一些安慰:「《無臉人》說的是,每一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模式的自由,也有忠於自己的權利,更要有包容別人的同理心。」
也許有一天,當我們摘下侵蝕自我的「面具」,與生俱來的「獨一無二」就會重新出現,這是何韻詩想要通過《無臉人》告訴我們的事。
無臉人
曲:kiritse@ goomusic
詞:吳青峰
編:青山大樂隊
監:青山大樂隊+ hocc@ goomusic
每天我戴好面具
不需要有自己的長相 自己的表情
在瑣事中忙碌不已 人群裡盲目前進
這是生活 還是夢境?
每晚我看著自己 那個自己都不認得的自己
五官早已模糊不清
就像是 誰都可以 隨時就把我代替
這樣我是存在著?還是我只不過是活著?
我們像是無臉人 一成不變地
走在這個人生的大齒輪 思考別人怎樣去思考
直到變成其中一個 但當我回望這旅程
那些夢是否隱隱痛著
每當我看著新聞 不需要有自己的判斷 自己的選擇
偉大的事 悲慘的事 每天不都會發生?
當笑話看 比較快樂
每當我看著自己 那個自己都不認得的自己
那會不會我的生命 就像是
今天結束 就被遺忘的標題?
這樣我是存在著?還是我只不過是活著?
我們像是無臉人 一成不變地
走在這個人生的大齒輪 思考別人怎樣去思考
直到變成其中一個 但當我回望這旅程
那些夢是否隱隱痛著
不能再沉默 讓種子在果實裡漸漸冰封
不能再沉沒 看著自己在水中 卻放棄了一動也不動
昨天已經死去 後悔都是浪費
明天還在繼續 改變都是機會
這麼說吧 事情還沒到最後 最後 最後 最後
我們不是無臉人 誰也都必須 走在這個人生的大齒輪
懷疑別人怎樣去思考 直到變成獨一無二
到時候回望這旅程 那些夢是否重新亮著?
場地提供:紅磡都會海逸酒店
髮型:Jimmy Chan@Hair Culture
化妝:Hubei Har@Atelier d』Arr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