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門與外界隔絕，男孩走進漆黑的房內，細微的啜泣聲在他靠近床沿時越發越響。

『我也有盡力了……』

不甘的咬著下唇，忍住眼角每次都會滴下的晶瑩，他想證明自己是堅強的人。

每一次，他害怕危險，但他更害怕身邊的人遭到危險。那位從小顧他有如哥哥的澤田綱吉總是保護著他，直到某天綱吉突然把指環用力放在他手上緊緊握住，念著現在你要學會保護別人了。

綱吉緊握著他的手是溫暖的，不過中間壓著的指環是那麼刺痛。

忍耐，對現在的他而言不是多餘的事，他漸漸學會讓人看不出心底恐懼的從容，僅管獄寺每次都將他戳破。

『喀喀！』

敲門聲響起的同時他迅速降低了哽咽的音量，扭過頭盯著房門，只是盯著。

「藍波？」澤田綱吉的聲音，不像平常下命令的口氣，是溫柔的，對他溫柔的。

那是一股吸引力，吸引此時不想讓任何人看見他啜泣的藍波上前開了房門。

「哪……如果是要誇獎我明天再集合大家說吧！」把其實很害怕的心情放在背後，藍波隨意的笑了一下。

「我知道你這次做的很好，真的很好。」用像誇獎小朋友般的語氣，綱吉摸了摸藍波深藍色的捲髮。

這樣程度的獎賞對15歲的藍波不但無法苟同還充斥著被看不起的不甘，他想開口要些他覺得很成熟的獎勵，比方說放他一個月不用跟著獄寺訓練或休假不出任務。

想著想著還微微牽起嘴角，藍波半閉著眼睛準備說出他覺得理所當然的要求，卻被綱吉的一句話卡在喉間。

「你很害怕吧？」

就算藍波不說，這個問題其他人也知道答案，怎麼會不怕呢？面對敵人擔心著隨時會有東西從身旁消失，無論是自己、同伴還是澤田綱吉。

都很害怕。

「啊啊……彭哥列太小看我了，我不怕。」再度從容的隱藏住，如果是過去他會發著抖忍著淚說出這句話，而現在他只會微抖著音，忍耐也是可以升級的。

綱吉淺淺一笑，伸手環住藍波往胸前扣著，臉龐覆上他稍嫌凌亂的頭髮，唇在他耳旁小聲細細的道：「你現在不用忍耐，老實說我也很害怕。」

只是我們都不能像以前一樣輕易表露。

藍波禁不住開始抖著，像是綱吉的溫柔將他拆解，一點一點流露出來。過去那樣泛著淚喊著要忍耐的小孩子終究存在的。

「現在說實話就好，藍波很害怕吧？」綱吉用右手輕摸藍波的頭。

「………不怕。」懷裡的嗚咽依舊傳出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