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9-20 16:02:54angel

黑天使...16

十六
三點多一刻的時候,謝凡已經和方箏悄悄地來到旅館後面的山的最頂端。空氣又潮又冷,風很大,方箏後悔沒有多穿幾件衣服,不一會,她已經全身冷透了。謝凡拉她到了一個避風的石頭後面,饒是如此,她仍然冷得瑟瑟發抖。這時候,她感覺謝凡從背後小心翼翼地環住了她,而她的整個人都貼到了謝凡的懷裏。謝凡的懷抱很溫暖,方箏有種眩暈的感覺,她一動也不敢動,整個人都軟綿綿的。

謝凡聽著她急促不平的呼吸,感覺出她身體的顫抖不僅僅是因為寒冷。她覺得方箏的身體猶如一個巨大的會說話的磁場,象在訴說著什麼,對她產生了強烈的吸引力。她一向是個克制力很強的人,但她從來沒有克制得這麼辛苦過。
黑暗中,她們兩個人沈默著,似乎都等待著什麼,但顯然不是日出。過了一會,謝凡歎了口氣,不在堅持,她低下頭,嘴唇輕輕地吻在方箏涼颼颼的的後頸上。方箏的身體猛地一震,她只覺得如遭電擊,謝凡的嘴唇象火一樣烙在她的後頸上,一股電流直竄到腰椎,她的腿一軟,謝凡摟緊了她,卻沒有放過她,嘴唇一寸一寸地侵佔著她地肌膚。謝凡的吻每到一處,方箏的身體都顫慄一次,她聽到謝凡沉重的呼吸,象在宣告著什麼,而這種宣告,在她的心裏燃起了一團火,越燒越旺,一點點燒盡她的理智,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身體不由自主地開始蠕動,去迎接和引導謝凡。可是,謝凡好象比她還瞭解她自己的身體的欲望,所到之處都一點點毫不留情地把她推向欲望的火坑。當謝凡輕輕含住她的耳垂時,她忍不住失聲呻吟了出來。

“還要看日出嗎?”謝凡在她耳邊低聲說,“今天可能不會有日出了。”她的聲音低沉曖昧,方箏自然能感覺得到她的某種要求,可是,她自己也毫無理智可言了,她慌亂而又急切地搖著頭。謝凡攔住她的腰,離開了山頂,回到旅館。一路上,方箏雙腿發軟,象踩在海綿上,最真實的感覺是謝凡緊緊握著自己的手,力道大得讓她生疼。從她的手裏,她感受到了強烈的欲望,而自己的,正與之呼應著。

冷風灌進謝凡的衣領,她稍微冷靜了一些,不禁有些慚愧起來,她覺得自己引誘了方箏。回到房間,她克制著自己,低聲道歉:“方箏,剛才,對不起。”
方箏不禁有些氣她的反復無常,但是矜持使她不能洩露出這種情緒。想到她是為自己好,又氣不起來了,輕聲說:“沒什麼,我沒怪你。”
“謝謝。”謝凡想了想說,“你再睡一會吧,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呢。”
“你呢?”方箏歪頭有點惡作劇地問。
“外面太潮了,我想洗個澡。”
方箏也覺得身上黏糊糊的,點點頭:“我等你洗完,我也要再洗一個。”
“那你先洗。”謝凡有些窘迫地說。
“不,你先洗。”方箏的語氣很堅定,她要給自己時間做一些決定。
謝凡匆匆沖了一個澡就出來了,“我可以了。”
方箏正在出神地想什麼,下意識地說了一句:“這麼快?!”謝凡不安地笑了笑,回到自己的床上。

方箏走進浴室,打開噴頭,腦海中卻翻騰著山頂的一幕。她知道,謝凡在等待自己的允許。方箏苦笑了一下,她覺得自己真是想得太多了,不是已經決定了不想以後了嗎?既然要不起未來,那就只要現在。她輕輕舒了口氣,走到噴頭底下,讓水把所有的顧慮都沖走。
當心愛的人就在身邊,卻不能擁有她,真的是一件非常折磨人的事情。謝凡一會自責,一會又給自己找理由。聽到流水的聲音,她不禁有些面紅心跳,回憶起方箏柔軟的清香的肌膚……天哪,她不禁狠狠罵了自己一句,心裏卻被欲望灼得疼痛起來。
當她聽到浴室的門輕輕打開的聲音時,她的心裏一緊,翻身對著牆壁,假裝睡著。

方箏慢慢地走到謝凡的床邊,她敢肯定謝凡並沒有睡著,她甚至能感覺到謝凡的身體僵硬,正屏住了呼吸感受自己。如果不是相愛,所有的感覺,怎麼會這樣強烈?可是,如果不是因為知道不能相愛,又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顧慮?方箏的心裏一陣愴然,她比任何時候都感受到了謝凡的無奈,因為謝凡的無奈,她的心又是如此疼痛。方箏的眼淚靜靜地滑了下來,不知道是為自己,還是為謝凡。她只是模糊地意識到屬於她們的每一刻都是偷來的一樣,一不小心就會被上帝收回。她所痛心的並不是也許有一天謝凡要拔槍對著自己,而是那一天來臨的時候,當大家以真實身份對峙的時候,必然也是愛情破碎的時候!是的,時間那麼緊迫,她沒有機會等待。

方箏覺得心都碎了,她輕輕地跪下,靠在床邊,幽幽地說:“你曾經問我,如果,我只剩下了一周的時間,我最後的願望是什麼……”她的聲音很輕,像是自言自語,但在黑暗中聽來卻有一種穿透人心的憂傷,謝凡忍不住側耳傾聽著。
“我仔細地想過了,我是個很幸運的人,我的父母身體健康,生活有保障,我的工作順利,我的朋友很多,他們也會照顧自己。如果說,我的生活還有什麼缺陷,那就是,”方箏的聲音緩緩的,流淌在黑暗中。“我還沒有真正地嘗試過愛情。如果,我的生命真的只剩下了幾天的時間,我仍然覺得自己很幸運,因為在最後的日子裏,我遇到了你。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愛情,可是,我覺得當我來不及分辨是不是愛情的時候,就說明愛情是真的來臨了。”
“你是第一個讓我情不自禁想要說那最重要的三個字的人,”方箏的聲音越來越低,心裏亂了起來,似乎底氣不足,沒想到對一個人說愛是這麼困難的事,那三個字在真愛面前突然變得這麼沉重,方箏鼓不足勇氣,含糊地說,“我很想說,說,我……”她的心又急又羞,下面的話卻哽在嘴邊說不出來。
這時,她感覺謝凡的手臂伸過來,把她拉到了床上,她躺在了謝凡身下,聽到謝凡低沉但堅定的聲音:“方箏,我也想對你說,”她吸了口氣,“我愛你。”

方箏的眼淚奔湧而出,無論將來發生什麼,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她克制住哭泣的衝動,低聲說:“我也愛你。”
謝凡低頭吻住了她,但馬上鬆開了她,詫異地問:“你哭了?為什麼?”
為什麼?對方箏來說,這最甜蜜的時刻也是最痛楚的時刻。她沒有回答,解開睡衣的帶子,將謝凡拉倒了自己身上,謝凡的手觸到她裸露的柔滑的肌膚,身體一顫,喃喃道:“方箏……”“你不是說要等我的允許嗎?”方箏的身體微微顫抖著,聲音也顫抖著,卻猶如烈酒一般地醇香醉人,謝凡不能克制了。她低頭吻上方箏的額頭。

方箏閉上了眼睛,感覺謝凡的動作。黑暗中,她覺得自己的身體異常地敏感,每個細胞都在躍躍欲試。謝凡吻過她的額頭,睫毛,鼻尖,臉頰,嘴唇又落在她的唇上,與此同時,謝凡的手輕輕地勾勒著她身體的曲線,當方箏的身體適應了她的手以後,她才開始緩緩地加重力道。方箏覺得自己猶如躺在微波蕩漾地海面,整個人象喝醉了一樣,身體在謝凡的觸摸下好象冬眠了許久的植物,受到春光的照射,慢慢地開始萌動。

謝凡感覺到了方箏身體的反應,她的唇似乎不經意地滑到了方箏的耳邊,張嘴含住了她柔軟的耳垂,方箏的身體一陣痙攣,似乎傻了,不知道該怎樣反應。謝凡一邊輕咬她的耳垂,一邊將手覆蓋在了她柔軟的乳房上,方箏的身體又是一陣哆嗦,象個受驚了的小鹿,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叫,卻沒有掙脫,反而伸手將謝凡緊緊的摟住了。謝凡的吻和手都開始沉重起來,她吻過方箏的脖頸,滑過肩胛,舌尖繞住乳尖纏綿著,方箏慌亂地攀住了她的肩,呼吸急促,她不懂謝凡為什麼要這樣折磨她,但是,這種折磨又是如此地甜蜜,如此地瘋狂,她忍不住輕輕地,輕輕地呻吟出聲來。欲望如潮水一般,正一波一波地將她淹沒。

當謝凡的吻繼續下滑,落到她的平坦柔軟的小腹的時候,她不知道謝凡到底要做什麼,卻又好象模糊的瞭解。她的心跳快得已經超出了她能忍受的範圍,她因為羞怯而有些慌亂起來,可是慌亂之中又夾雜著強烈的渴望,她被自己的情緒絞得昏亂起來。謝凡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雙手撫摩著她的身體,舌尖在柔軟的肌膚上逗留了片刻,輕易地卸除了她的緊張和戒備,然後毫不猶豫準確地佔領了她欲望的核心!

猝不及防之下,方箏尖叫出聲,她本能地掙扎了一下,但立刻被一股巨大的浪潮淹沒了頭頂。恍惚間,她感覺自己好象站在了自己生命的源頭,看到生命的泉水如瀑布一樣一瀉千里,她的耳邊充斥著巨響,她只能急促地呼吸,卻沒有力量去分辨那聲音是流水的聲音還是自己的呻吟。
水流太快了,她覺得乾渴,模糊地開始擔心自己是不是要乾涸了。這時候,她感覺謝凡緩緩的進入了她的身體,她的心裏一安,被本能驅使著,努力去迎接謝凡的深入。
但是,謝凡的動作突然停住了,謝凡感受著方箏溫暖濕潤的體內,被一個念頭震住了。
方箏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痛苦地呻吟了一聲,扭身催促謝凡繼續。
謝凡伏在了方箏身上,聲音有些異樣:“方箏……方箏……”
方箏不情願地張開眼睛:“恩?”
“你,你從來沒有?……”謝凡有些困難地說,“我是說,你還是……”
方箏半晌才回味過謝凡的意思,她有些羞澀,又有些驕傲,輕輕點了點頭。
謝凡有些遲疑:“方箏,你真的想好了嗎?”
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方箏的心猶如被針刺了一下,別這樣,也許過了這一刻,她再也沒有這樣的勇氣,她深吸了一口氣,靜靜地說:“我願意,我真的願意。”謝凡用力地吻住了她。方箏的心裏一陣酸楚,再閉上眼睛時,眼淚滑了出來。她拋開了所有,全心全意地感受著謝凡的動作,任由謝凡把她從痛楚中一點一點地推向快樂的頂峰。黑暗中,她猶如一朵瘋狂綻放的玫瑰,拼盡了所有的精血,只為了這一刻短暫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