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7-12 21:39:32Michelle J. Chen

Seeking , Searching 中譯 (1)

Seeking;Searching

Writer:Lindsay

Translator:Michelle J. Chen






冷然身形的注視穿透了初雪的黑夜。





那淡漠的不是他的形體,而是他的心靈;那長久以來的抽離、憤恨及貶抑,幾個世紀來的孤獨,在他的悲傷中清楚可見。冷淡的心已冰封許久,即使魔多的火燄也無法融化分毫。





金髮在寒風中翻盪,讓冰雪如針般不住的掃進那已太過敏感的眼瞳。再也別無選擇,今夜他必須就此停步。然而,他不能就這樣停在這裡,因此處太過空曠。如果能找到一處洞穴,他應當在那裡躲避風雪;或者找一處荒山裡阻擋旅人或是摧折迷途者的懸崖或危峭。



今夜,這座山仍將無從打倒他。




六天,或者要花上一整個星期,才能穿越這沉默的高山,抵達Rivendell。然而,他不明白何以自己要繼續前往那裡。他再也不明白這一切。一切是如此荒唐。對一個沒有伴侶能夠與自己分享一切的人而言,這個世界是最大的煉獄。十多年來沒有一個真正的朋友,沒有一個真正愛自己的人,已經是最大的詛咒。數個世紀以來切切尋覓一個真心對待自己的人,這長久的折磨,足以將最敞開的心胸摧折到萬劫不復。





迎著刺骨寒風,困難的舉步,Legolas,這個辛達精靈,巨綠森林王國最年輕的王子,黑夜落雪裡他看見一絲微弱的火光。在這樣的高度無需擔憂半獸人出沒,那光亮極可能是守衛的營火。並不是只有半獸人會傷害他的族人,即使他的族人有時也可能錯判而造成傷害。





畢竟,信任並非垂手可得。




終於,靠得夠近以看清楚,又不致太近而被發覺。他看見有個孤單身影坐在熊熊火堆旁。經過幾分鐘謹慎的觀察與判斷,他推斷眼前的身影應該是個人類,不管他是誰,可以確定的是他只是孤單一人,不太可能對自己造成任何威脅。凝然的立著,繼續觀察著這個人類,靜坐在那裡,彷彿生了根似的。是什麼讓他那麼出神?精靈無從知曉。







突然的,男人揚起那頭濃密黑髮,望進黑夜,像是感覺到精靈的出現。他直接望進Legolas眼瞳,那眼神像能穿透這金色身影的最深處,雖然從他坐著的地方不可能看到這個美麗的生物。




或者,其實他可以?





不。光是這個念頭就夠可笑的了。片刻,男人再度低下了頭,拿著長枝撥弄著火堆,像是什麼也沒發生。或許只是不安;不過是個夜晚,別無其他。大概是疲倦與風火的啪吱聲導致的妄想。




Legolas往前走去,打破這凝然的時刻,靜靜的站在火光以外的陰影裡。





仍然沒有抬起頭,男人開了口:「在這樣的天候裡,是什麼樣的美麗生物會獨自穿越這座高山?」




沒想到這男人確實在很早以前就覺察到自己的存在,意外之餘,精靈頂了回去:「那麼,一個比孤單的精靈更敏銳的人類,為什麼也做著同樣的勾當?」他無意說得這麼嘲諷,但男人敏銳的直覺讓他不安。



「我無意冒犯,我的朋友。我的意思只是,在這樣的夜裡,對於任何旅人,無論是人類或野獸,都是危險的。風暴可能突然來襲,埋沒村莊,是以,當一個身影出現時,不可能是野獸。除非我說錯了,這高山已擊倒許多比你更為巨大勇猛的生物。」這陌生的人類再次低頭注視著熊熊火燄,再也沒有開口,對於彼此間的沉默,並未感到不自在。




Legolas仍站在那裡,不確定自己究竟受不受歡迎,或者該向他處尋求掩蔽。內心交戰了片刻後,他終於坐了下來,回復自己疲倦的身體。寒意並沒有真正影響他,對一個能輕鬆漫步雪上而不會舉步維艱的生物而言,此刻飄飛的雪花更不能影響他什麼。讓他疲倦的,是他的心緒,就像今夜之前的無數個夜晚一樣。




男人再度開口,劃破彼此間的沉默:「想吃點什麼嗎?」



王子搖了下頭,伸手拿過行囊。他決定睡眠或許會比繼續和男人對話來得好些。





那夜,他們所停之處的上方,有石突出為他們擋住狂風與隨之而來的陣陣雪花。火燄仍在燃燒,深髮的人類注視著正準備就寢的精靈。最後他決定開口問問這個讓他今夜不再孤單的生物的名字。


「Legolas,」得到一個簡短的回答:「那麼此刻與我交談的又是誰呢?」


「Strider。」說著他向精靈伸出手,精靈謹慎握了一下。如前所述,他曾經因為信任他人而吃過不少苦頭,更何況這個人類的背景與意圖不明。人類繼續問道:「我是否可以請問,在這惡劣的天候裡,你要前往何處?」


「Rivendell,去見愛隆王。是什麼讓你在這樣的夜晚滯留在此?」


「我也正要前往那天堂。或許我們可以結伴而行。有個伴總是好事。」




男人的語調誠懇。他的音調聽不出絲毫惡圖、敵意、忿怒或殘酷。這在人類身上很少見,通常,人類是最惡毒的生物。




經過謹慎的考慮,這個精靈向來不躁進,最後他點頭同意。然後他在男人對面躺了下來,彼此間隔著那熊熊火燄。在被單的覆擁下,他漸漸進入夢鄉。





隨即的,隨著睡眠加深,他的夢也越加險惡,一聲呻吟讓遊俠倏地抬頭望向沉睡的精靈。精靈側過身體,面對著男人,一隻雪白的手伸出被外。小心的,如此緩慢,那手伸向前去,像是想要握住什麼。那手益向前伸,男人沉默的注視著。那手越來越靠近火燄,但Legolas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到熱度。





俐落的一個動作,Strider立起身,在那手碰到灼熱的火燄之前,緊緊抓住。精靈驚醒過來,狂亂的抽回手,這突然的動作與男人的靠近讓他意外不已。在他開口以先,男人開了口。




「你在幹什麼!?」


「我在睡覺!你又在幹什麼?」




遊俠此刻才發覺自己仍然緊緊的抓著這纖長的手,立即放開。



「我救了你,免得你被燙傷。你睡的時候最好離火遠一點,因為顯然你自己也不知道你有個奇怪的習慣。」




Legolas困惑的望著他,不過還是照做了。將被褥挪得遠一點。他不記得夢裡究竟是什麼敦促著他伸手,幸好這人類注意到了。睡意再度來襲,他沉沉入睡。

Strider坐回原地,準備就寢。這火將燃燒整夜,一切已經妥當。逐漸入睡時,幾步以外那金色的身影,不住的迴旋在他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