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我在越南西貢旅行時,記得一天下午,
有一個約莫8歲大的小女孩,
在一間外觀華麗的飯店前,兜售她手上那一大束的玫瑰花.
我坐在對面的公園裡觀察著她,數不清有多少遊客拒絕她,
她還是沒有放棄.
每見一個人,就殷切地跑上前去問兩句話.

因為皮膚略為黝黑,遠遠看著讓人誤以為是沒洗乾淨的臉龐,
最後走到我的身邊.
說著幾句我不懂的越南話,殷切的表情望著,
似乎你只要掏出幾塊錢就可以救贖她的一輩子的表情.
我看了她,露出微笑,然後搖搖頭,要她離開.
她繼續纏著我唸一些話,踱踱小腳的拜託我,我露出大大的笑容,
不過我還是沒有買她一朵玫瑰花.

她最後失望的看著我,轉過身,
抱著那一大把壓著她小小身軀的卻沒有賣出半朵的花,
往街的另一邊繼續前進.
我看著她赤裸又骯髒的雙腳走在柏油路上,
往來的車輛對著她大聲按著喇叭,
我發現自己的殘忍.

[我怎麼那麼的殘忍? ]我問自己.
怎麼會去省那一朵台幣不到十元的花朵而傷害一個小女孩的期待?
我是否太遵從旅遊手冊裡頭教導的法則?
什麼絕不要向小孩買東西或者給錢,
否則就會有一大群小孩跟著你要錢之類的勸告.
我是否太自傲自己有能力
可以選擇給予與不給予幫助?
說穿了,我和那五星級飯店出來的人類一樣低等,
連這樣一點小小的幫忙都太吝嗇給予!

她消失在人群中了,我想道歉的買上一朵玫瑰時,她已經消失了.

在回國的飛機上,
我把身上所有的零錢放入捐獻袋裡給需要幫助的小孩,
卻發現當時沒有買那一朵玫瑰花的遺憾是永遠也彌補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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