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一手拿著鍋鏟，一手利索的把食材往熱得吱吱作響的油鍋裡放，接著轉小火，手持鍋把前後左右慢慢晃動，沒多久完美的成品上桌了。這是兒子第二次嘗試煎東西，有別於第一次右手持鏟，左手拿鍋蓋當盾牌，如臨大敵的情景，已是漸入佳境了。

自從有一次我做飯做到一半，因急事匆匆外出，叫兒子把剩下的一道菜炒一炒，回家後發現他炒了一盤「落落長」，沒切又沒味道的青菜，我強忍住笑聽他無辜的辯護：「以為菜炒了之後就會自己斷掉，而且已經有先爆香了，應該不必再加調味。」當下的我，臉上豈只多了三條線。

想到他兩個姐姐，當初也是從十指不沾陽春水開始學做菜，一向標榜女男平等的老媽子我，決定兒子也不可遠庖廚，一有機會就讓他下廚「玩」。從最初的拙於廚藝事事請益，到後來的色香味俱佳，我都不吝用力誇獎，拍照上傳FB以饗眾親友，博得臉友們讚聲不絕的鼓勵。一路走來，我發現自己是當了媽媽之後，才開始學做媽媽的。很多事我以為孩子們自己應該會知道，所以也沒有特別手把手去教，以致出現過──叫大女兒去廚房拿個小地瓜烤，她卻抓了一大塊薑給我；讓小女兒煮鍋大黃瓜湯，她連籽都未去除，切一切直接下了鍋；兒子第一次吃帶殼毛豆，竟是連粗殼直接塞進嘴巴嚼……

想想人生不也是常常在錯誤中學習嗎？或許比我的耳提面命還有效呢！現在兒子已經可以用學校實驗課老師教的「一回生，兩回熟，再來就有技巧」的概念，侃侃而談下廚經了。而那些昔日的糗事，倒也成了孩子們成長過程中，津津樂道「互相漏氣求進步」的歡樂回憶。

（本文刊於2023/09/04人間福報家庭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