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8-08 13:29:53閱寫協會

動物上好戲/當小娃遇見小狗 ◎劉家馴

嫁到上海的小女兒帶著一歲半的孫女瑋瑋回台省親,此行有一個重要目標:讓怕狗的小瑋瑋,和外婆家的小帥狗狄亞哥成為好朋友。







千里迢迢來相會

一觸即發處不來

為了達成這個棘手任務,小狗和小娃的媽媽為這次的「海峽會」各自卯足勁做好功課。身為狗媽的大女兒,早早耳提面命告訴狄亞哥:對瑋瑋一定要溫柔,因為她還小;瑋媽則先帶小娃到附近公園,認識狗狗這種毛茸茸的動物:牠們汪汪叫,但聽得懂人話,不能招惹牠生氣。

備戰多日,雙方媽媽表示,她們的叮嚀孩子們似乎聽懂了,對見面一事也十分期待:一個聽到狗狗,就高興得直跺腳;一個提到小娃的名字,會開心地猛搖尾巴。

重大的日子終於來臨!我去機場接女兒和瑋瑋。依狗媽指示,進門前,先拿了一件瑋瑋的衣服給狄亞哥聞了聞,讓牠熟悉小娃的味道。為避免意外衝突,狗媽把狄亞哥帶去露台,隔著落地窗和瑋瑋初相見。

不料,雙方眼神一交會,沒有期待中的熱情,反倒都有些緊張和敵意。瑋瑋發現狗狗比手機裡的照片大很多,狗眼瞪得有點嚇人(吉娃娃生就一對瞳鈴眼);小狗似乎也不太滿意:這娃兒有那麼多人簇擁著,神氣巴拉的。

在凝結的尷尬氣氛中,狄亞哥被放進屋來。基於禮貌,狄亞哥跑過來聞娃娃,確認這是主人要牠巴結的小嬌客;不料瑋瑋一見狄亞哥冷不防衝過來,嚇得放聲大哭,忘記媽媽的交代,直喊:「打!打!打!」大人忙成一團,急著把劍拔弩張的雙方拉開,歡樂瞬間變得慌亂。

錯愕的狄亞哥不明就裡地被關進小狗籠,瑋瑋則受了安撫,坐在圍著護欄的小床上,一邊哭,一邊卻還嚷嚷想看狗狗。

你追我跑摸不到

誘使就範靠零食

在雙方媽媽同意下,狄亞哥再次出場,心不甘情不願地與這兇巴巴的小公主周旋。狄亞哥的委屈很值得同情,因為平日在家地位有如小王子,家人對牠一向寵愛有加,哪裡料得到今天竟然會吃癟?

雙方隔著安全距離互望了一會兒,聰明的狄亞哥慢慢靠近床邊,不斷搖尾巴向小嬌客示好,主動釋出善意。瑋瑋終於破涕為笑,由媽媽抱下床來,勇敢摸了摸狗狗的頭,興奮地又笑又叫。接下來兩個娃兒開始玩「你追我跑」的遊戲,大膽的瑋瑋開心地要追著小狗摸,害怕的狄亞哥卻四處閃躲,阿嬤則緊張地跟在後,生怕娃兒摔跤、狗闖禍。

瑋瑋追不到狄亞哥累得滿身大汗,可憐的阿嬤也跑不動了。後來狗媽想出一招,讓瑋瑋高舉著平日主人用來犒賞狗兒子有好表現的零食罐,誘使狄亞哥就範。情勢果然馬上逆轉,貪吃的狄亞哥來到瑋瑋身邊,乖乖聽她學狗媽的口氣:「Sit(坐下)!」、「go pee pee(尿尿)!」還把之前的「打!打!打!」換成搖著可愛的小胖手說:「NoNoNo!」瑋瑋在和狄亞哥的互動中,上了她人生第一堂英文課。

但是問題來了。瑋瑋得意忘形地發號施令卻不給獎賞,小娃的媽看不下去,出面糾正:「說話要講信用,才能和狗狗做好朋友。」溝通了半天才知道,原來瑋瑋並非故意整狄亞哥,而是她根本就不會開罐子!

四天的朝夕相處,讓小瑋瑋學到了正確對待及愛護動物之道,不時大方把心愛的玩具SnoopyHello Kitty拿給狄亞哥玩,睡覺作夢也在叫狗狗的名字,睡醒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找狗狗,連親娘都失寵了。

賦歸時,瑋瑋依依不捨地上車,還跟狄亞哥kiss bye,嚇得阿公緊張地拿毛巾替她擦嘴。在機場候機室,我們收到狗媽即時用手機傳來的影片:狄亞哥趴在客廳地上,表情十分失落傷心。顯然這一歲半大的小霸王瑋瑋,已經成功擄獲我們狗王子的心了。

一個月後,拗不過小娃天天要跟狄亞哥視訊,瑋媽又帶她從上海飛來台北,這回,小娃小狗已成麻吉般的哥倆好了。

(本文刊登於104/8/6 聯合報繽紛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