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格是捷克共和國的首都，早在九世紀開始興建城堡之後，逐漸成為王朝統治的中樞，經濟也隨之繁榮，在波希米亞和東歐，一直居於領導地位。雖然歷經王朝更替和戰爭蹂躪，但布拉格總是努力保存她的文化，諸如建築、

音樂等藝術，以及難能可貴的自由民主精神。

　　十四世紀中，神聖羅馬帝國皇帝查理四世定居布拉格，努力建設的結果，將這個城市提昇為歐洲首善之都。這位虔誠的天主教徒皇帝，興建了許多哥德式的教堂和修道院、創立查理大學、重建城堡、建造一座石橋，以及創建新城等等，布拉格能有今日的絕世風貌，查理四世居功厥偉。

　　因為心儀這座溫柔婉約的城市，已和外子兩度拜訪她。首次來到布拉格是在初春時節，雖然氣溫在攝氏零度，但看到華麗壯觀的建築，一夥人幾乎忘了寒凍，興高彩烈地隨著領隊踩在石板路上，穿梭在街頭巷尾，忍不住驚嘆道：

　　「啊，這樣壓馬路真夠享受！」

　　幾年後的春天尾聲，再度拜訪布拉格，投宿在查理大橋邊的古老旅館，五天的逗留，讓我們能夠好整以暇地體會她蘊涵的藝術丰采。

※　琳琅滿目的水晶玻璃

　　來到熱鬧的大廣場，四周商店林立，最多的是晶瑩剔透的水晶和玻璃製品。十三世紀時，捷克與歐洲國家貿易頻繁，吸引了一些威尼斯玻璃工匠來到波西米亞定居，同時帶來繁複的製造技術，把波希米亞的玻璃製品從日用品推升為精美的裝飾品。波希米亞的玻璃也被用在藝術創作上，具有華麗的裝飾美感。布拉格城堡內聖維特大教堂的彩色玻璃窗，就是繪畫與玻璃結合而成的經典之作。

※　天文鐘

　　廣場上有座十五世紀的天文鐘，它是舊城市政廳的招牌，在布拉格人民心中，具有不可動搖的地位。

　　這座鐘由三大部分組成，底層是月曆；中間層是時鐘，除了計時，還標出了地球和太陽、月亮之間的關係，兩旁各立著兩尊塑像，由左至右分別代表虛榮、貪婪、死亡和慾望；最上層則是在整點時會出來繞圈露臉的耶穌十二門徒。

　　剛剛錯過五點的玩偶表演，大夥紛紛鑽入商店尋找紀念品，晶瑩的水晶，在燈光下眩目誘人，我卻對它僅止於欣賞，只在附近遊走，頻頻看錶；因為今晚住在城外，明天一早將離開，深怕錯過了六點的好戲，想再見不知是何年了。

　　將近六點，人群從四面八方陸續圍攏過來，個個舉頭仰望，期待玩偶出現。

　　「噹！噹！」鐘聲響起，十二門徒從鐘面上頭的窗口徐徐現身，然後慢慢隱去。觀眾報以熱烈掌聲，像達成了一樁心願似地，帶著滿足的笑容，漸漸散開。只剩下我，癡癡地呆望著那座美麗的鐘樓，久久不忍離去，為那精巧的設計讚嘆著，像個好奇的童稚，陶醉在單純迷人的樂趣中。

　　向晚時分，天空飄雪了，給來自亞熱帶的遊客增添了另一種歡樂。大夥興奮得伸出雙手、仰頭張嘴，接捧綿綿雪花，掙脫嚴肅的外衣，享受片刻赤子之樂。

　　再度拜訪布拉格，是在深夜時分抵達，飛機飛越布拉格上空，閃爍的燈火，將這座精緻的城市妝點得更加迷人，時針指向十一點，不知天文鐘裡的玩偶，是否會準時現身迎接遠來的東方旅人？

※　晨光中的查理大橋

　　晨光微微中，我們走向查理大橋，金色的霞光瀰漫在橋塔和雕像上，行人稀疏，整座大橋一片寧靜。

　　維塔瓦河將布拉格一分為二，橋，便成了連結城市的媒介，其中又以查理大橋最為出色。這座有六百多年歷史的老橋，長520公尺，寬可讓四輛馬車並行，如今成為行人來往小區和舊城的美麗橋樑，無論春夏秋冬，總是遊人如織。我們得享這分清幽安寧，實在是天賜良辰！

　　橋下，維塔瓦河悠悠流淌，整個布拉格仍在香甜的睡夢中，紅瓦白牆的屋舍，在溫潤的霞光裡，恍如童話城堡透著夢幻般的神秘氛圍。

相較於昨天的擁擠熱鬧，此時的查理大橋有著截然不同的風貌。橋上，那位頭戴黑帽、一身黑色禮服的老先生，依舊專注地吹奏薩克斯風；操弄木偶的大鬍子，手藝還是那樣靈巧；人像畫家，仍然熟練地替遊人畫像。這些藝人，每日來到橋上送往迎來，為遠來的旅客獻出一技之長，給查理大橋增添了幾許藝術人文的風采。

直立在橋兩端的高塔，數百年來盡職地捍衛著大橋；一尊尊羅列兩邊的雕像，也是始終如一地滿懷悲憫，守護著過往行人。

2009.2.19  人間福報 副刊   (1595 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