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5-02 00:30:00我愛黑眼圈

Fish

沉默的Fish突然對我說:「我已經很久沒跟我媽說話了..」
正在神遊的我,只有「啊?」的份,然後繼續又是一陣沉默。

Fish是我一個認識十幾年的老朋友,發笑的時候會像神明附身一樣的前翻後仰,沒那麼好笑也會被他笑得笑得亂七八糟,能這樣開懷大笑的人基本上應該可以認為是個樂觀的人,嗯,我是說,在他還沒跟他老媽鬧翻以前。
認識Fish的時候,他就是那種專門出一些餿主意的怪小孩,古靈精怪,可是又很膽小沒種,怪是他與生俱來的,膽小則是因為他被照顧的太好,但對於Fish來說這反而是個很好的平衡,因為這讓他老是異想天開的腦袋瓜還能被制約在非常實際的生活中,不至於真得變乩童,所以他做的事一向安全無虞,不過旁人還是常不知道他又再忙什麼,對於事情的交代他通常只會過度簡單(或者說不負責任)的回答「弄好了」或是「完蛋了」,其他人只有一陣錯愕,我已經習慣面對他時有張著嘴被晾在一旁的危險,沒辦法他實在無法忍受自己囉哩叭嗦,不過最近Fish似乎有些失衡,我只能非常零碎的得知大概與家裡面有價值觀的衝突有關,一如他那些沒頭沒腦的回答,他還是那句「很麻煩、懶得解釋啦!」就給我敷衍過去了,不過坦白說,我也不想知道,因為我知道我也幫不了,只是Fish周圍那股越來濃的、“不可說”的氣,讓我覺得Fish是不是真的就要變成一尾魚,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流浪大海去了…
看著Fish,世界突然孤獨了起來,某一瞬間我好像看到川端康成筆下憂鬱的少男,他們說那是孤兒情結。Fish當然不是孤兒,只是他一向獨自面對他能解決的和不能解決的,他說,再怎麼不能解決,一打啤酒也就過去了。

這是我目前為止所認識的Fish,如果有一天他能擺脫這個孤兒情結,那麼Fish的故事也許還可以像是“麥田捕手”那種的青少年成長小說讀本,有點啟發貢獻,不然的話,大概只能寫個三流盜版鐘樓怪人續集…
所以說,我親愛的Fish,除了維持你喝啤酒的海量,我真心的希望,有一天你能如南方海面躍出的飛魚,擁有一對魚翅膀,自潛伏的洋流中飛出,畫出美麗的弧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