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無趣和枯燥,
很容易令人陷入一種麻醉的狀態.
以為寂寞是常態,
以為習慣的不變是美學,至少代表穩定.
我曾聽人說過,
擅長和寂寞相處後,你便是無敵的,
人事的更迭或者時間的跑動可能影響不了你了,
若是單獨身處人群中仍不感孤寂,神色自若,
那麼恭喜,
大隱隱於市也不過就是如此,儘管沒有伴侶,
你依舊可以逍遙自若,歡喜而灑脫.

但我好像無法真的做到這點啊,
那種見山非山見水非水的非人修為根本是唬爛的,
偶爾我和朋友在他家裡用他那不知幾瓦的高級喇叭大聲播放DVD時,
儘管重低音已將屋瓦不知震翻了多少回,
儘管身旁的友人大呼過癮鬼叫激動,我仍是死魚般不動聲色.
或是不久前那個集結十數人完成的求婚大典裡,
所有人歡聲雷動直叫幸福,
我也還是微笑以對,
就算心裡滿是祝福但其實也難擠入人群中握著朋友的手涕淚交織說出一句:
"一定要幸福喔,兄弟!!!"

我是不是病了,
情緒裡再難找出大喜或大悲的元素.
"扁鵲內經"曾記載了這類病症,名喚"死水症",
心如一灘死水,難起漣漪,
恍神是常態,臉上五官已沒了作用,
表情大致上不會有什麼變化,
更遑論哭笑擠眉弄眼等臉部動作了,
大概是中標了,我想.

還是說我封閉了自己,仍未走出迷宮???
心裡其實充滿許多矛盾的,那或許關於妳.
我常說愛情裡不講究公平,不在乎多少付出換取多少收獲云云,
那彷彿隨身攜帶的"說服自我手冊",
每當迷惘時,便拿起翻閱,
我甚至一度懷疑,
這本鳥書是不是超越了聖經成為史上最賣座的書籍,還是只有我一個人擁有.
那所有關於妳的記憶一直潛伏在心底某處,
在妳我漸漸不再頻繁連絡與彼此似乎開始往相反道路走去後,
那些記憶成了針,
不定期扎上心頭,
痛楚,而後麻痺,再者越加思念,
然後這一切又不會影響生活的作息般的與我共存,
反而時常攪動如同死水的這顆心.
有時我真真無法理解我這異常的執著.

那天與朋友在露天酒吧喝掉兩杯伏特加萊姆後,
已近戒酒狀態的我多少搞得有些微醺,
身旁小道上短裙翹臀的女孩一個個結伴而過,
朋友的眼球滴溜溜的轉,
這的確是幅美景,夜晚裡更顯動人.
像我這樣道德感薄弱的男人,
竟會在心裡死守一個女孩數年之久,
放不開也忘不了,甚且讓思念伴我撐了許久時間,
然後,
甚且還想撐至落花流水無盡處.

情感是完全難以解釋的東西吧,我想.
本句該抄在"說服自我手冊"裡,引以為戒,
這本鳥書的作者應該是吳若權吧,
如此偽聖人的言語,
也只有他才說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