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宅裡的枇杷樹

幾度秋 / 2007-06-18

　　　　時間過的真快！快高考了，我卻還沒準備好，怎麼辦？整個人都快爆炸了！

　　　　星期一的早晨天灰濛濛的只叫人心理悶的慌！

　　　　我無精打采地騎著腳踏車，因為鏈子生銹的緣故腳踏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路旁的油菜花也垂下了頭，整一片死氣沉沉的，連湖面都靜的有點可怕！

　　　　本來今天我就睡過了一個鐘頭，心裡急的慌，現在可好了水謠村村口被堵滿了人，叫我只能下車，可是當我扯破了嗓子叫他們讓一讓，也沒有一人答理我，好像我是真空的一樣。

　　　　「死狀好可怕啊！」

　　　　「真可憐！誰家的小孩啊？」

　　　　「是啊！這麼小就……」

　　　　嘈雜的人群中傳出了這些奇怪的話，引起了我無比的好奇，我擠進人群，看見幾個男人正把一個小男孩從枇杷樹上取下，他們割斷了那條吊死小男孩的白帶，他面目猙獰，兩隻眼睛睜的好大眼珠都似乎快掉出來了，嘴巴也出奇的大可他的舌頭卻沒因難過而從嘴裡伸出，他應該是被嚇死的吧，那怎麼會被吊死在樹上呢？什麼東西讓他如此害怕以至被嚇死呢？

　　　　我看見那幾個男人想把纏在他脖子上的白帶取下，他們想掰開他的一雙緊緊抓住白帶的小手可怎麼也掰不動，以至他的十指被掰斷，好神奇的一雙小手，力量比大人的還大！這時大家才看清楚纏著他脖子的不是白帶而是白色的頭髮，恐怖的氣息源源不斷的襲來，所有的人都驚慌，不知所措之間我已經飛也似的到了學校。

　　　　當我坐到位置上時，我才發現所有的人都向我投來了異樣的眼光，這才曉得現在是上課的時間而且是第二節課，我卻這樣衝進教室完 全忽視 老師。當然我被老師罰站，還要留學思過，他說對我們每個學生都很公平，每個人上課時間都要相等所以我必須等其他人回家以後再留一個小時。

　　　　走出學校天已經黑了，想起早晨發生的事，我不禁起了雞皮疙瘩。快到村口的時候隱隱約約看到一枝枇杷枝出牆來，我的心一下子繃的緊緊的，眼睛閉的死死的，屏住呼吸死命地踩著腳踏車，明明已經很順利的穿過了那廢宅，可我鬼使神差的往回頭看了一眼，清清楚楚看見一縷白髮在那出牆的枇杷樹枝上隨風搖曳。幾乎從腳踏車上掉下來，但意念促使我不停往前，直到家中。

　　　　而後更另我想不到的是居然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都沒有聽說村上死了一個小孩，這麼大的、奇怪的、恐怖的事居然沒聽說也太懸了，是我壓力太大產生的幻覺嗎？

　　　　「姐姐，姐姐！救我，快救救我！」一個稚嫩害怕的聲音從遙遠的黑暗深處傳來。

　　　　「誰？」我從夢中驚醒，看到飄動的窗簾後面有個黑影，當我躡手躡腳的走過去歇開窗簾，那一瞬間我被真正下醒了，我看到了什麼？分明是白天那張恐怖的臉！高考真的快把我逼瘋了，白天產生的幻覺還不夠，晚上還要做夢，我看我等不到高考就要到精神病醫院裡頭去了。

　　　　又是星期一，恐怖的氣息籠罩在水謠村口的上空，為了躲避上次的噩夢，我不要再睡過頭了。可是它還是沒有放過我，這次遇見的不是我，而是我家鄰居亦我的同桌林靜亞，她因為睡過頭遭遇了和我一樣的事，大概在早晨七八點的樣子，正是水謠村村民趕集的時候。

　　　　第一次可能是幻覺，可同樣的事發生了第二次，就不可能事幻覺了。

　　　　第一次是因為恐怖，奇怪，太不真實而沒有提及，那麼第二次就不可能這樣忽視了，這件事在水謠村很快就傳的沸沸揚揚了。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兩個小孩不是村裡人，而是城裡人。為什麼城裡的小孩會死在村裡？為什麼這麼小的小孩會自殺，況且他們這麼矮怎麼夠的著那麼高的枇杷樹？不，這應該不是自殺！那麼是誰殺了他們？有是誰對兩個小孩有如此強烈的仇恨呢？為什麼沒有人報警？他們的家人呢，為什麼也不報警？沒有人知道他們的死因，沒有人認識這兩個小孩，也沒有目擊者！

　　　　「那廢宅裡肯定有鬼！說不定那兩個孩子是被鬼嚇死的！」

　　　　那廢宅有鬼便傳開了，大家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弄的人心惶惶的。只要天稍微有點黑大家就都不敢出門了。

　　　　現在都21世紀了，哪來的鬼？心中才有鬼！為了證明沒有鬼，我和林靜亞決定夜探廢宅。

　　　　等父母以為我在認真做作業的時候，我拿著手電筒從窗戶裡偷溜了出去與林靜亞會合。

　　　　來到廢宅前，首先引入眼簾的是生銹的鐵門，幾隻蜘蛛悠閒地爬來爬去，我們輕輕地推開鐵們，我們不費吹灰之力，輕而易舉地就推開了，好像它是為我們開的似的。走了幾步路就聽到匡的一聲鐵門打到牆壁的聲音，幾乎把我們的膽給嚇破了，心跳的厲害，原來我們還是很害怕的，我們不禁相視而笑！

　　　　我們躡手躡腳的在黑暗中摸索尋找著正門，當我們找到正門的時候，卻怎麼也打不開，所以只好拋下女孩子的矜持，爬窗！

　　　　我們在屋子裡搜尋，偌大的屋子空蕩蕩的恐怖立即向我們襲來，因害怕而發抖的手，電筒的光也閃閃爍爍地落在屋子的每一個角落，到處織滿了蜘蛛網。發黃的牆壁散發出一股股酶味！

　我們走上木製的樓梯，隨著我們的步伐破舊的樓梯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我們試圖打開樓梯口的房間門，被反鎖著怎麼也打不開。或許是由於振動一個東西掉了下來，這突如其來的聲響使得我們尖叫不已，我首先清醒過來，撿起掉在地上的東西，是一幅畫。畫上面是一個梳著髮髻穿著亮紫色旗袍的美麗女子，美的驚艷，看的我都醉了。

　　　　看著林靜亞還沒清醒過來，我把那幅畫往她兜裡一塞，我說，再這樣叫下去什麼鬼都被招來了。她只好閉嘴。當然那是什麼她是不知道的，把她下成這副鬼樣的東西她當然立馬扔掉羅！

　　　　我們到了樓道裡最後一間房門前，準備放棄離開，因為我們推了那麼多扇門都是反鎖的，可就在我們轉身的時候，或許是林靜亞不小心的一碰，那扇門輕輕地隙開了一條縫，隨著嘎嘎嘎的一陣聲音，我們推開了那扇門。

　　　　很顯眼的一張大床，一頂粉紅色的蚊帳出奇的新亮。我們的手電筒移到床前面的梳妝台，鏡子電光交相輝映發出一道刺眼的亮光。刻有花紋的墨綠色梳妝盒上面放著一把銀梳子閃閃發亮。窗外忽然起風了，窗戶被呼啦呼啦的吹開，粉紅色蚊帳隨風飄曳，波光粼粼。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風，我們害怕的望向窗外，等我們回過頭，那把銀梳子卻不意而飛，當我們面對鏡子的時候看到的卻不是我們自己，而是一個白髮垂到腳跟容貌依然年輕美麗的女子坐在床沿梳著她那一頭白髮，對我們微笑，就是那個畫中的女子只不過成熟了一點，我驚乎則已。我們當場就暈了過去，等我醒過來我已經在自己的床上了，不知道林靜亞是不是也在自己的床上呢？

　　　　我已記不清自己是如何回到家的了，難道是那女鬼？為什麼她不殺了我們？

　　　　第三個禮拜一風平浪靜，好像沒什麼事要發生。

　　　　我和靜亞也早早的到了學校，葉菲神神秘秘的跑到我跟前，她是我們鄰村的。她露出她的一隻白皙的玉手，一個玉鐲子戴在她手上真是天衣無縫，非常適合。我們莫名其妙時，她開口了說是這玉鐲子是從我們村口的廢宅裡拿的，她聽說那廢宅裡有寶貝就叫了幾個朋友一起去尋寶，她眼明手快第一個強到了，她奶奶說她揀到寶了還因此全家去吃了一頓好的慶祝一番！我們也順道恭喜了她，但是我想我們對那廢宅是恐懼了。以後也不會再敢進去了，不知道嘗到甜頭的葉菲會不會再去？

　　　　星期天在家裡誰懶覺的我被靜亞叫醒了，我心裡極不爽的，好不容易有個誰懶覺的日子被她吵醒了，可當我從她口中得知葉菲被吊死在村口那棵枇杷樹上的時候，我腦子裡一片空白，連睡衣都沒換就跟靜亞跑到了村口。

　　　　我們看到葉菲猙獰的面目，和先前兩個小男孩的表情簡直一模一樣，不同的是葉菲的手沒有緊緊地抓住脖子上的白髮，她的手被砍了，地上已是一片血泊，兩隻沒有手掌的手還在滴著血，地上幾縷白髮已經被染紅。

　　　　再也看不下去的我報了警，警察很快就趕到了現場，他們是不會相信村民們的胡鄒的。什麼鬼神？他們只相信科學，而我們也需要一個真相。

　　　　根據死者他們找到了一些線索，然而結果是他們萬萬想不到的。

　　　　那兩個小男孩是一對雙胞胎，是許客卿和阿香的孫子，因忍受不了喪孫之痛和自己常年被「軟禁」之苦阿香道出了四十年前的一棕偷梁換柱的殺人案。

　　　　當年這座宅子的主人何玉榭同她丈夫許客卿來水謠村渡假，渡假期間還請了一個小保姆名叫阿香。

　　　　阿香聰明伶俐特別是做了一手的好菜，深得夫人的疼愛，夫人一高興就會送些珍貴的首飾給阿香。這些東西對於水謠村的人來說見都沒見過更不用說是能擁有了。只要看上一眼就滿足了。

　　　　可偏偏就是這份善心這份疼愛害了夫人自己。

　　　　阿香見夫人如此大方，出手如此闊綽，想必他家肯定富可敵國了，她就起了貪心。

　　　　阿香想自己與那何玉榭一樣生的美麗多嬌，自己還比她年輕二十，自己哪一點不如她？為何她嫁了個少爺，自己是一個伺候她的賤婢，自己好不甘心！

　　　　可是阿香不知道的是有錢的乃何玉榭而不是許客卿。

　　　　阿香想盡一切辦法勾引老爺，男人是抵不住水一樣女子的誘惑的，尤其是心中憋著一口窩氣無處發洩的男人。兩人很快就糾纏在一起了。

　　　　阿香唆使許客卿休了何玉榭，可許客卿一直迴避，她哪裡曉得許客卿離開何玉榭將一無所有，一再的糾纏下許客卿只好道出事實。阿香可是又惱又氣，她極不甘心，花了大本錢到頭來一場空，血本無回！不達目的是決不罷休的，自己身都失了，以後還怎麼指望嫁個好人家。

　　　　最後阿香找許客卿商議。

　　　　阿香沖了杯咖啡走進老爺的書房，許客卿看到阿香進來，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叫阿香以後不要再進他的書房，否則別怪他無情。見他如此阿香就威脅老爺，要是不給自己一個交代，她就把他們之間的事告訴夫人去。許客卿看來也不是剩油的燈，他根本就不在乎，說了以後大不了給些錢打發走人。見這招行不通，阿香撲通一聲跪倒在許客卿面前，哭著說，老爺阿香現在已不是一個人了，如今阿香懷了老爺的骨肉了，您就是不看在我面上也要看在您的骨肉份上啊！然而許客卿卻不為所動，他叫阿香不要再做夢了，當時那是自己糊塗，給些錢叫去做了吧，以後也不要再來了，明天就去太太那裡把工作給辭了。

　每想到這一幕被何玉榭看到了。晚飯時分，何玉榭叫阿香陪他們倆一起吃飯，何玉榭還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和藹可親的喚她，一點也看不出她有生氣的樣子，她說這頓飯吃的有點遲了，這可是他們三個第一次一起吃也是最後一次一起吃，因為她決定明早就要回城了。

　　　　突如起來的消息讓許客卿和阿香都一驚，而後是歡聲笑語，每個人吃的都很開心！何玉榭認為以後不要再見到這個小賤人而開心，而其他兩個人為自己的計劃終將得逞而開心。

　　　　阿香知道何玉榭睡覺前會喝一杯茶再睡，這是她的習慣，所以她已經在她的茶裡下好安眠藥了，只等著她喝。阿香也在領了工資以後就離開了，不知道的是她又返回來了，許客卿和阿香走進樓道最深處的那間房正是何玉榭的。他們將她綁在床上，被這一折騰，何玉榭還是醒了，她剛想開口喊救命就被阿香用棉花將她的嘴給堵住了。

　　　　何玉榭對她不薄，要弄死她，阿香還是有點不忍，她為了自己，只能請求何於榭的原諒，要怪就怪自己太窮而何玉榭的命太好了，希望她能上天堂，地獄就讓自己去，只要以後的日子過好了，無所謂了。

　　　　何玉榭極力的掙扎，憤怒的眼神死死頂著許客卿，她簡直無法相信，眼前這個懦弱的男人居然背叛自己，現在還要殺了自己，就算死也不會放過這對狗男女的。

　　　　反倒是許客卿一點悔意都沒有，他恨這個女人，他恨她這個女人讓自己活的連狗都不如，他恨這個女人將他的自尊狠狠地踩在腳底下，惟有這個女人死了，他才可以從新作回一個真正的男人，他和阿香還有自己的孩子過上好日子。

　　　　原來書房發生的一切都是在演給何玉榭看的。

　　　　說著阿香將一條白綾繫在何玉榍的脖子上，而許客卿則將白綾往死裡抽，直至她斷了氣。何玉榭死了也不會把眼睛閉上的，她要將他們兩個人牢牢的看在眼裡，刻在腦海，印在心理。

　　　　他們將她的屍體埋在了圍牆邊上，花草最密的地方，這樣即使有人進來也不會被發現，然而如今那邊長出了一棵枇杷樹。

　　　　到了第二天早晨七八點的樣子，正是村民趕集的時間，趁這個時間阿香扮成何玉榭的樣子和許客卿一起回城，讓所有人都看見何玉榭回城了。可是阿香以後就是何玉榭了，她足不出戶，雖然有錢了卻沒了自由，現在孫子都死了，她還怕什麼，她死也不怕了，她想以後可以獲得自由了。然而許客卿早二十年前就病死了。

　　　　根據阿香的描述，警方在那棵枇杷樹下面挖到了一具女性白骨。除了這些就再也找不到任何其他的線索了，警方也束手無策，葉菲也這樣死的不明不白的，大家都說是何玉榭的鬼來報仇了，可是葉菲跟她又沒什麼瓜葛，死的也太奇怪了，可警方就是找不到其它的證據。

　　　　半年之後我們也考上了大學，道也改了，也不是經常回家了，只是聽說妄想進去淘寶的人都有去無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