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時間與距離 《萬物簡史》筆記3

◎王丹

什麼是宇宙形成的關鍵力量呢？是速度。

根據「暴脹理論」，在創世之初的最初剎那裡，宇宙從事了一場突發且急劇的擴張。由於宇宙擴張得太快了，而不是慢慢進行，以至於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Bill Bryson告訴我們說：「如果缺乏這些現象，宇宙間的物質不會聚集成塊，不會產生發光的恆星，而只會有飄浮的氣體以及永遠的黑暗。」

速度，也是決定生命和人生的重要因素。有人搶得先機，他就是成功者；有人厚積薄發，大器晚成，他也是速度的精算師。然而，速度只能決定一時，卻不能決定永遠，因為，在速度之上，還有時間。

所有的歷史都證明，沒有什麼比時間更能主宰我們的人生了，光華可以絢爛一時，但是百年之後也是會沉淪在遺忘的黑暗中；苦難可以讓人痛徹肺腑，但是苦難過去之後，傷口終究會癒合。時間之下，人性逐漸浮現出真實的面貌，多少「疾風知勁草」的故事於焉書寫在歷史上，而又有多少「眼看他樓起了，眼看他樓塌了」的慨歎流淌在世代更替中。時間，就是最為平均的速度，一切都在變化，只有時間不會變化，因此，也只有時間有最終的裁決權。

對於一般人來說，我們的世界，基本是時間和空間的組合。沒有空間，時間的存在也就沒有意義了。因此，空間，或者說距離，也是一種生命密碼。

現在我們都知道，由於宇宙的空間實在太為遼闊，以至於我們看到的來自宇宙的光，其實都是很久以前發射出來的。《萬物簡史》舉了一個有趣的例子：如果距離我們兩百光年的「外星人」知道我們的存在，而且有辦法用他們製造的望遠鏡看到我們，他們看到的光影，是兩百年前從地球發出的，所以他們看到的不是你我，而是法國大革命傑弗遜，以及那些穿絲質長襪，戴著撲了粉的假髮的人。

這意味著什麼呢？這就是說：不僅時間會改變歷史，距離也會改變歷史，穿越時空之後，歷史實在是太容易被改變了。當我們睜開眼睛的時候，居然看到的不是現在，而是過去，這就告訴我們說：對一切真理，對一切習以為常的東西，對一切悠久的規矩，都要保持懷疑的態度，這是符合自然世界的規律的，因為在時間和距離組成的空間裡，真實幾乎是不可能的。真實往往在一開始搭建的時候，就已經發生了變化，經過了速度、時間和距離之後，真實已經不知道打了多少折扣。

這也說明了即使是科學，也是有限度的，因為科學的基礎──真實──恰恰有可能是不真實的，只有時間，只有宇宙這樣的空間，漫無邊際，延伸到無法理解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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