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文賞析】小咕雞和小呱鴨　文◎陳一華
 
 刊載日期：2008-04-27  
 

 「奇木莊」的大清早，鳥啼聲啁啁啾啾，高高低低的音符跌落在花間樹影裡。赤腳的太陽在花園的草地上踩到一個音符，差點滑一跤。散步的風踢到幾個音符，用燈芯草串了起來，當做滑輪鞋，玩得不亦樂乎。
風滑過赤兔家的窗口，喜歡賴床的赤兔寶寶和赤兔媽媽正在玩。「滾球，滾球，一個滾球。」赤兔寶寶縮成一團，赤兔媽媽把赤兔寶寶像球那樣，推滾到床的另一頭，赤兔寶寶嘻嘻哈哈的滾啊滾，滾出了床，滾出了窗口，風順手接住了赤兔寶寶，又把他推回來，還給赤兔媽媽。
風繞過咕咕雞的家，聽見咕咕雞的尖嗓門：「好難聽唷！再來一次！再來一次！」
風推開咕咕雞家的大門，原來是小咕雞在學說話。
「這樣，像這樣。」咕咕雞媽媽尖尖的嘴喙越噘越像掛東西的吊勾。
小咕雞學著噘，可是他的嘴喙長得跟媽媽不一樣，再怎麼噘，都是薄薄扁扁的。
「小咕雞，你的嘴巴有點奇怪？」風說。
「風呀！你看我們家孩子有問題對不對！」
「看起來像是小呱鴨。」
「我生下蛋的時候，你也看見了！」
「你咕咕咯咯高興的大叫，還嚇了我一跳。」
「那麼漂亮的蛋，竟然長成一隻鴨，怎麼辦哪？」雞媽媽摸摸小咕雞的面頰蹙眉說。
「別擔心！我幫你問問奇木爺爺。」風說。
風滑進「九０九」大道，滑輪鞋發出咻咻的聲音。
一隻戴花領結的鴨子領著一群大鴨小鴨停在路邊說：「你好！我是呱呱鴨爸爸，我們走了好遠的路。」
「你們在遊行嗎？」風看看直不弄冬的「九０九」大道說。
「不是，我們要去奇木爺爺家看病，但是好像迷路了。」
「問我就對了！跟著我。」
風帶呱呱鴨一家到了奇木樹下，說：「你們先進去吧！我跟鈴噹花說說話。」鈴噹花門鈴叮鈴噹朗響了起來。
大鴨小鴨爬上樓梯走進候診室，把小小的候診室幾乎擠滿。鷓鴣鳥小姐頭都昏了。
「掛號！」呱呱鴨喊。
奇木爺爺坐在診療桌後面，眼睛從滑下的眼鏡框邊，瞧著擠進診療室的一群大鴨小鴨：「誰生病了？」
「我的孩子。」呱呱鴨找了一下，找出躲在鴨群裡的他的孩子。
奇木爺爺掛上聽診器，懷疑地說：「你確定他是你的小孩？」
「是啊！不然你問鴨太太。」
「真的呀！他們都可以證明。」呱呱鴨媽媽指指身後的大鴨小鴨說。
大鴨小鴨齊點頭。
「可是……」奇木爺爺瞧了瞧呱呱鴨又看了看呱呱鴨的孩子說：「他是一隻小咕雞耶！」
「我們就是為這件事來的……」呱呱鴨媽媽憂心的說：「我花了很多心血孵出來的小孩，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一隻雞？」
「真的比較像咕咕雞家的小孩。」奇木爺爺說。
「的確是我生的蛋呀！」鴨媽媽緊緊抓住小雞的手。
「這就古怪了！」奇木爺爺晃晃腦袋瓜說：「怎麼會？……有沒有聽了或吃了什麼不好的東西？」
呱呱鴨媽媽快哭了：「沒……有！」
「有一次，有一次……」呱呱鴨爸爸突然想起似的：「我們爬到山頂上，你肚子餓吃了一片雲。」
「對哦！那片雲有點像一塊雞餅干。」
「你的孩子得做個仔細的撿查。」奇木爺爺說。鷓鴣鳥小姐打開「閃電透視機」。
「一片雲躲在裡面。」奇木爺爺看完片子說：「我開一點『氣泡幻變糖』，把雲化成氣泡。」
「我要吃糖糖！」小咕雞嘰嘰叫著。
「打哈欠的時候，嘴巴跑出泡泡的話，別害怕喔！」奇木爺爺摸摸小咕雞的頭。
呱呱鴨一家回去了。
小咕雞吃了「氣泡幻變糖」，沒多久，嘴巴普嚕普嚕冒出泡泡來，鼻子、耳朵、眼睛也冒出泡泡來，形狀大小不一，有些還是彩色的。整間屋子一下子充滿氣泡，小呱呱鴨追著氣泡玩，呱呱鴨爸爸才想要打開窗子，屋子竟然搖動起來往上飄升，慢慢越過別人家的屋頂，飛過樹梢，一屋子的小呱呱鴨嚇得呱呱叫。
氣泡飛到藍色的天空中。
呱呱鴨爸爸忙著打開窗戶，呱呱鴨媽媽忙著清理煙囪口。氣泡從窗口從煙囟咕嚕咕嚕溜走了，屋子沒多久就像洩了氣的氣球，直不溜丟往下掉，一屋子大鴨小鴨嚇得全身鴨毛往上豎，變成龐克鴨，跟著往下掉。快到地面的時侯，氣泡都跑光了，小鴨從窗口飛出去，掉在軟綿綿的草坪上，鴨爸爸和鴨媽媽從彈開的門滾下來，鴨媽媽落在樹籬中，鴨爸爸卻翻啊翻啊碰的一聲，壓到一條正在偷吃鵝蛋的小蟒蛇的身上。
鵝媽媽聽到聲音跑出來，看見小蟒蛇張大嘴巴，一顆蛋卡在他的喉嚨，上不上、下不下的。
「媽媽咪呀！我的……我的……」鵝媽媽指著小蟒蛇，嚇得說不出話來。
鴨爸爸趕快跑過來：「什麼事？什麼事？」
「我……我的……鵝寶寶在他的喉嚨裡面……」
大鴨小鴨和火雞先生也都跑了過來：「臭蟒蛇！你又偷吃蛋了！」火雞嚷嚷著說。
「誰快來救我的寶寶呀？」鵝媽媽的長脖子幾乎伸進小蟒蛇的嘴巴裡面。
「別急！別急！你們看著，別讓他吞了。我去找奇木爺爺。」火雞先生張著兩隻大翅膀飛也似的跑了。
大家圍住小蟒蛇不讓他溜掉。
奇木爺爺提著出診箱來了。看到小蟒蛇說：「又是你！」邊說邊倒了一杯「潤滑糖蜜水」給小蟒蛇喝下，然後要小蟒蛇低頭，他就在小蟒蛇的脖子上騷了一下癢。小蟒蛇猛然咳了起來，鵝蛋滑到鵝媽媽的手中。
小蟒蛇大大吐了一口氣說：「快噎死我了！」
「上次就警告過你，不可以再偷吃蛋，你不聽。下次我們都不管你，讓你……」奇木爺爺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對了！火雞先生，上次他偷吃了誰的蛋？」
「上次？小蟒蛇你上次偷吃的……是不是小咕雞家……和小呱鴨家的蛋！」火雞先生說。
「我還給他們了呀！」小蟒蛇急忙說。
「你還給誰了？」
「咕咕雞和呱呱鴨啊！」
「咕咕雞和呱呱鴨？」奇木爺爺大聲說：「你確定！」
「真的呀！火雞先生要我送回去，我就送了啊！可是……可是……」小蟒蛇支支吾吾的。
「可是什麼？快點說……」奇木爺爺催促著。
「我怕被他們罵，只有……只有偷偷放回去，沒告訴他們。」
「那麼？你兩個蛋放對了嗎？」火雞先生說。
「兩個蛋長那麼像，我哪知道誰是誰呀？」
「我懂了！」奇木爺爺說：「你把蛋放錯了！所以小咕雞變成小呱鴨。」
於是，呱呱鴨家多了一個孩子，咕咕雞家也多了一個孩子，兩家人就這麼來來往往，突然間多出許多親戚，他們都好高興啊！※

轉自更生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