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藍

該說些什麼呢？

一路我想著，如果遇見你。

打了左轉燈，順勢彎上68號快速道路，方向盤滑過掌心後迴正，輕踩油門，車速飆上120m，然後把自己淹沒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裡。

「突然覺得好想你，突然渴望擁抱你，只可惜今夜在我懷裡，只有思念和回憶……。」還記得你在電話裡老唱給我聽的歌嗎？此時此刻，我卻好想這樣對你唱著。

「等以後68號蓋好了，送妳回家就很快，20分鐘喔，省一半的路。」蓋好前兩個月，我們分手了。

一直以為，到你家的路，早深深烙印在我腦海裡千年不去。

可我，對著一排排相同的車庫，旁邊新建的大樓錯亂了我的方向感。

要不是媽媽，不，伯母，陽台種的蘭花子們向我招手，要不是那鮮紅的門扉裡你曾抱著我爬上的八層台階，要不是要不是你的郵筒上，還留著我貼的史奴比貼紙。我恐怕，就會這麼錯過這個我差點過門的家。

呆坐在車上望著你家門口，我想起你把房門鑰匙藏在鞋櫃裡。

房裡床頭櫃有一瓶我送你的POLO Sport 香水。

有些新換的家具，是你的母親提早為我們準備的。

白底藍格的床單。你總弓著背把我包在你高大的身體裡，然後輕輕咬著我的耳垂，很賴皮的說：小豬，起來了！

隔壁的鄰居提了垃圾出門，驚醒了我的回憶。

「嘿，我剛好來鎮上，打個招呼而已。你好嗎？」

我想像若突然遇見你，該給你的客套話。

但我無法面對這樣的情景。連想像都幾乎要落荒而逃。

彎進小鎮夜市，買了一杯芋頭綿綿冰，買曾經相戀的味道，買你還在我身邊的錯覺。

再次滑上68號快速道路，離開有你的小鎮。

「新竹17公里」。回家的路，只夠想你20分鐘。

而未來的路，我卻越來越不清楚……。

自由時報-97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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