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文化】縱橫古今【圖畫民俗】黃金滿車推著走 
 
  2008/11/6 | 作者：劉興欽／圖‧口述 林少雯／記錄整理 
 

現代人的衛生間，窗明几淨，鏡台上的水瓶裡插著美麗的花，芳香劑發出幽蘭般的芬芳氣味，使上廁所變成一種享受。人們使用完廁所，手往水箱的按鈕一按，水就以各種沖擊方式自動沖洗廁所，將穢物沖走，循著污水排水管排入地下污水道，廁所裡乾乾淨淨，一點臭味也沒有。

這是幾十年前的人們無法想像的，那時候人們使用蹲式的廁所，穢物直接排進「糞坑」。後來衛生設備改進了，住在城裡的人家，廁所會附設高高掛起的水箱，使用完廁所，一拉水箱，就會自動沖洗，但是仍然是沖入糞坑儲存，因此當時的廁所都「很有味道」。

廁所是天天都在使用的，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就必須清理糞坑，才不會讓穢物滿溢出來。

糞坑的清理，不必自己動手，自然會有專門的人上門來要求這份工作，而且是免費服務的。糞坑裡的穢物當時被稱為「水肥」，是農家用來澆菜的有機肥料，在沒有化學肥料的時代，「水肥」在農民眼中是很珍貴的。

收水肥的車子，和一般的車子不一樣，底部是兩個大輪子的手推車，但是車上裝水肥的大木桶，是加了蓋子的，蓋子上還開了一個圓孔，圓孔上也有一個蓋子，收水肥時，就由這個圓孔倒入。

水肥車經常天還沒亮就出門去工作。收水肥不會打擾到主人家，因為當時家家戶戶的糞坑都在廁所牆外的地上，糞坑上有一個圓圓的水泥蓋，只要將蓋子掀開就可以清理了。

收水肥是很辛苦的，只見這位伯伯用一根長柄的杓子，一次又一次地伸進糞坑中，一杓一杓地挖起糞坑裡的水肥，放進小的木桶子裡，小木桶裝滿了，就倒進水肥車。就這樣一杓杓地直到清乾淨為止。工作時，除了臭氣沖天之外，糞坑內的蛆萬頭鑽動，景象嚇人，不過這對他們來說可是見怪不怪的。

收完一家水肥，伯伯又往另一家去收，直到水肥車裝滿了，他才慢慢地將車子推回去。一般農家都會在菜園邊挖一個坑，專門用來儲存水肥。水肥收回來後並不直接使用，先倒進坑中，讓它發酵後再拿來當肥料。

幾十年前人們都吃澆水肥的有機蔬菜，雖然沒有化肥的危害，但是蔬菜上難以清洗的的蟲卵也一併吃下肚，因此肚子裡有蛔蟲寄生的人相當多，美援時期美國人也支援了許多打蟲藥，讓台灣人將肚子裡的蛔蟲清除掉，想到水肥，自然也難忘美國老大哥的恩惠囉！

農家為了能有固定的人家讓他們長期收水肥，逢年過節時禮數也不能少，總會送點小禮物聯絡感情，以免水肥被別人家搶走。劉興欽也為這種奇特的現象寫了一首打油詩：

糞便黃金搶著要，

運到菜園當肥料。

要想貨源不流失，

年節禮數要做到。

來源：人間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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